《》第一卷 第110章 文 / 曲落無痕
華凝顫抖的閉上了眼，回想到那一瞬間時，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怎麼會這樣,她情願那個夜晚的情景是一場虛幻飄渺的夢境,這樣她就不用躲避師傅，躲避她看自己時的眼神,她眼神裡的柔光無法撫潤自己的心，只會讓那一夜的情景再次重現。
水雲,你此刻會在哪裡呢？我又該如何去面對師傅呢？華凝歎了一聲,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峰邊，感受著片片清風吹動的清涼感,卻吹不走心中的彷徨不安。
一縷白霧擴散開來，高挑的身姿迎風而立,看著華凝孤單的背影,青煙居然心痛了,明明想要將那夜的事情忘掉,就像往常一樣，繼續延續師徒情。
可事情並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發現華凝回來之後竟處處躲著她，避著她，把她當做洪水猛獸般的逃避，她想要與華凝說說話，卻每次都抓不著這丫頭的身影，是在跟她玩捉迷藏麼？
青煙嚴肅了臉孔，皺眉道：「凝兒，這個時辰不去修煉，卻在這裡吹風。你的修為不允許你在這裡肆意揮灑閒情，跟我回去吧。」
耳畔的言語就像風過不留痕跡般消逝，華凝依舊怔怔的望著那處煙霧迷繞之地，並沒有打算回應師傅的話語，更不想回去，此刻的她，並不適合修煉，亦無法靜心。
見華凝沒有任何動作，青煙皺眉走過去，一把按在了她的肩上，「凝兒，跟為師回去。」
華凝偏頭道：「師傅莫怪，徒兒想要向您告假幾日。」
「你想離開天玄門？」青煙淡漠的問道。
華凝悵然一歎，心中決定要去找水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尋到她，無論如何也要她表明心跡，如果水雲也喜歡自己，那再好不過，如果不喜歡，那自己便回天玄門，死心塌地的修煉，不再有任何雜念。
青煙似乎一眼看透了華凝的想法，彎腰蹲在了她的面前，心平氣和道：「凝兒，你要離開為師，去找沐水雲，是麼？」
華凝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顏，心似跳漏了一拍，看到師傅這張臉，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夜晚，朦朧之中的柔韻媚態，是她見過最美的一抹風韻。
壓下心中的顫動，華凝淡淡道：「既然師傅已經洞悉一切，我便明說了吧。我是要去找水雲，只是為了一件私事而已。」
青煙笑道：「是不是與那夜有關？」
華凝一怔，師傅怎地知曉？難道…
「你陷入混沌時，口中喚著她的名字。為師曉得，你喜歡沐水雲。」青煙的唇角邊浮起了苦澀的笑，心有些微微的痛意。
凝兒，沐水雲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連我這個師傅都超越了麼？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或許一個動作都可以牽動你的心，為師這二十多年來的撫育與悉心教導，竟比不過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子，想著想著，青煙覺得可笑。
這抹自嘲的笑意擴張在整個容顏上，華凝看的心頭一震，不由得撫上了她的手，「師傅…」
青煙卻反過來握緊了她的手，正肅道：「凝兒，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不要去想沐水雲了，她有她的命運，你有你的人生。」
「我不相信命運，也不會被我的人生束縛。師傅，不要阻攔我好麼，我想去找她。」華凝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著青煙，盈盈欲墜的淚花瀰漫了眼眶，沾濕了她的睫毛，清冷如她，卻在剎那間，將心底的一抹無助呈現了出來。
一絲憐惜滑過眼底，青煙將她輕柔的攬在了懷裡，雖然詫異華凝居然沒有抵抗，但還是輕柔的說：「我原本想要忘掉那件事，可多日輾轉悱惻與心底的折磨卻讓我看清了一個事實。凝兒，你不能離開我，我也不能失去你，我們是最親的人。」
華凝悵歎一聲，唇邊浮起了一抹譏諷，「最親的人，就是用強行霸道的手段來霸佔我的身體麼？師傅，你太殘忍。」
青煙心頭一跳，修長白皙的手指抬起了華凝的下巴，一滴淚痕滑落下來，沾濕了她的指尖，盯著這張梨花帶雨的清顏，她妥協了，「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太突然了？凝兒，你從來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孩。既然如此，為師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可以離開天玄門，永遠不要在回來。二是留在天玄門，永遠不要再見沐水雲，為師會給你補償。」
這兩個選擇都太極端了，華凝心中巨驚，她從來沒想過離開天玄門永遠不再回來，童年的美好記憶都是屬於天玄門，而且她不能不報師傅的養育與教導之恩，找尋水雲也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結果，為什麼師傅會如此逼她？甚至連見一次面都不允許，真是太霸道了。
華凝離開了青煙的懷抱，凝眸道：「師傅給的選擇真是讓徒兒好生為難，天玄門在我心中非常重要，你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捨棄這裡，卻還要用這種條件來逼迫我。師傅，你居然連半條後路都不給我，我只是想見一見水雲而已。」
「凝兒，為師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你只需要說出你的選擇就好，我絕不逼你。」青煙屹立在峰上，清冷的風撫過了她長長的睫毛，將那一抹隱約的濕潤逝去，不留一絲痕跡。
一抹苦笑聚於唇邊，這才是師傅的性格，永遠都是給出兩個選擇，永恆的進退兩難，華凝大笑一聲，憤恨的甩袖離去。
青煙已經知曉了她的選擇，華凝離不開天玄門，如果她能有青靈一半的決心，恐怕事情將會變得非常棘手，但就是看準了徒弟的性格，她才會提出這兩個選擇，凝兒，一段不屬於你的感情，你就算在千方百計的去爭取，也無濟於事，到頭來只會讓你傷心傷神，為師都是為了你好，沐水雲明顯對你無半點情意，你怎麼就是看不出來呢，一聲長歎迴盪在山川之間，「真是個傻丫頭。」
這裡的土地依舊濕潤，這裡的氣息依然浩瀚。
封玉湖的湖水比往常更加平靜，每一絲流淌的波動都是那麼有條不紊，卻少了一股詭異的戾氣。
極高的山壁寂靜非常，少了那股噴發的熱氣流，宛如一尊宏大的雕塑。
盯著山壁中央那條極長且觸目驚心的裂痕，沐水雲雙眸一瞇，這裡前些日子才經過一場大戰，平靜之餘，各方勢力早已紛紛撤走，此地空無一人，正好方便她接下來的行事。
一團暗金光華相繼拉長，魂業劍執在手中，沐水雲騰飛而起，一個漂亮灑脫的豎劈而下。
一聲巨響過後，山壁狠狠的搖晃了起來，震耳欲聾的碎裂撼聲與開天闢地的力量融合在一起，經由神劍之氣的傳遞，竟將整座山峰瞬間劈開。
等到山壁打開了一道縫隙後，沐水雲立刻飛了進去，黑袍凌舞在風中，窈窕的身姿一閃即逝。
正當山壁將要閉合之時，兩道極快的影子竟在眨眼間閃進了山壁內，碩長的口子閉合在一起，此地歸於平靜。
沐水雲總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在看著她，並非她多心，而是四周果真有兩道氣息在流轉，虛無之中透著敵意，探尋之中泛著冰冷，讓她心生警惕。
站在凌崖上方，俯視下面停滯的火焰，沐水雲眉頭一挑，那些浮在表面的岩漿早已沉澱，變成了一片汪洋的熱海，煉獄火精心被她吸收之後，這裡的火焰已經所剩無幾，卻仍然不會幻滅。
這裡的深淵氣息濃重，火焰灼燒在海面之上，無論風如何冷，天空如何陰沉，它都不會燃滅，那是久久不息的炙熱源泉，生靈萬物的再生。
沐水雲深吸口氣，橫轉身姿，瀟灑的跳了下去。
在她跳下去的一瞬間，兩雙足靴落到了崖邊她方才站立的地方，黃袍男子週身泛著一種懶散的氣息，冰冷道：「沐水雲，總歸是讓本仙逮到了。狂歌兄，以我們二人之力出手，那沐水雲恐怕連化作骨灰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旁的男子冷硬著臉孔，面無表情的掃視下方平穩卻持續燃燒的熱焰，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撲湧上來，心境卻在這一瞬間改變了些許，「我對女人沒興趣，只是想要血佛珠。」
「這個自然，血佛珠是一定要拿到仙池去淨化的。可沐水雲我卻是萬萬不能放過她，那個與她一夥的神秘仙級女子竟將五洲打成重傷，以至於損傷了丹田。那神秘女子暫且不提，這筆賬，我卻是要找沐水雲好好的算清楚。她已經到了崖底，我們下去。」林法率先縱身跳躍，感受四面八方的熱氣，心中竟帶有一絲興奮，這裡的火焰並非普通的火，而是煉獄神火，據說神火精心就隱藏在焰海的某個位置，待他取得了煉獄火精心，正好給五洲一個驚喜，助他提煉靈魂元珠。
葉狂歌微微皺眉，這個老林是想公報私仇麼，他並不贊同這樣的事情發生，但他一向不多管閒事，不贊同卻也不阻攔，只為得到血佛珠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