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情聖王 文 / 鬥雪
「惜大夫，這頭髮的顏色你可有解法？」夜叉指著古??的頭髮，古??眼巴巴地望凝望惜倩倩，雙眼綻放期待。
惜倩倩尷尬地接收古??企盼的目光，想著自己是醫病的，又怎會這妖邪之術。惜倩倩心中雖然不願意，看在夜叉王面子上，仍開口問：「古姑娘的髮色並非天生如此？」
「是啊，我原本頭髮的顏色跟你們的一模一樣，」她抓起一綹藍發，抓近給惜倩倩看仔細，「你瞧這兒，生出來的髮根是黑的，我這頭髮顏色是用染劑染上去。」
惜倩倩薄眉微顰，身體微微移開了些，怎麼會有姑娘家拿頭皮給人嗅聞呢。
「染劑？莫非是藥的一種？」惜倩倩疑問。
古??偏頭一想：化學成分算藥的一種嗎？她不懂啊，她是文科不是理科的啊，她連染髮劑成分都不曉得，頂多知道二氧化碳吧。
「我這兒是有一帖養發的藥方，和白髮變成黑髮的藥方……若要將古姑娘這又是藍的黃的黑的頭髮變成黑髮……」惜倩倩惋惜說道：「力有未逮。」
古??瞬間兩眼金光四射，好像挖到寶一樣，她緊緊握住惜倩倩的手，大喊道：「就是這個！」
「古姑娘……你冷靜一些……」惜倩倩努力將手從古??的蠻力中抽出，她捏了捏自個兒被握疼的手腕，這女子還真是天生力大無窮。
惜倩倩補充道：「古姑娘，不是我打破你的一絲期望，實際上那帖藥是以白髮為基礎，你這顏色……恐是無效。」
「不試試怎麼知道可不可行？」至少有一線轉機啊，不然頂著這顆染壞的頭髮，她都想直接將頭髮一把剃光，省心了事！
「若……古姑娘堅持為之，那倩倩這就去開這兩帖藥方給姑娘，姑娘稍候。」
「哇，謝謝惜大夫，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古??想著可以跟這頭五顏六色的頭髮揮手道別，她興奮得直想在屋子裡現場一邊轉圈一邊跳舞。
惜倩倩轉身離開前，夜叉淡淡地開了口，算是一點暗示：「……看看陸眉顛的《靜秋通玄》是否記載這頭髮的解法。」
惜倩倩驚訝地轉過身凝佇神情泰然的夜叉王，夜叉王猶如無事之人般，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指使別人家的女徒弟私翻師傅的醫典是一件教壞小孩的行為。
惜倩倩美眸眼尾彎了一個小弧度，聲音裡含笑意：「倩倩知曉。」
古??目送惜倩倩離開後，才蹭的一聲挨到夜叉身旁，曖昧的用手臂推了夜叉一下，調皮地揚高眉梢，揶揄道：「行情很不錯嘛，山上山下都有你的愛慕者，要改口叫你情聖王了。」
「情聖王？」夜叉眉頭擰了起來，上次那個土豪王聽起來比較威。
「可不是嗎？來，讓我數給你聽……」古??扳著手指，一個一個念給夜叉聽，「夜明頂一個離青，這不用我多說吧。」她將視線睞了過去，故意緩緩說道：「瞧這年輕貌美的惜大夫也對夜叉王情有獨鍾，夜叉王真是艷福不淺。」
「你說倩倩？」夜叉搖頭輕哂，「我看著惜大夫從一名懵懂無知的女孩兒，到現在亭亭玉立的模樣，還習得一身醫術，她在我眼中永遠都是那躲在陸眉顛身後的小女孩，而我，在她心中是一名長輩。」
古??輕嗤一聲，一臉不屑，哼聲：「看不出來你發卡發得很順手嘛，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夜叉心裡正想發卡是什麼意思，她又忽然咦了一聲，轉身又問：「你剛剛說的陸眉顛是誰？聽這名字，感覺大有來頭。」
「北魂大陸第一神醫，陰山鬼醫陸眉顛，惜大夫的師父。」
古??和夜叉閒話家常至半途，惜倩倩寫好藥方，纖手撥開門簾，緩步越過矮檻，邁步進堂屋，古??和夜叉一齊抬頭看她。
這默契十足的景象，刺痛了惜倩倩的眼，她的臉色本就有些蒼白，這時彷彿更加白透。
惜倩倩微微一笑，「古姑娘，藥方子在這兒，待會兒你到前堂櫃檯找馮大哥按方抓藥。」
「謝謝了！」古??奔到惜倩倩面前，喜形於色，拿過藥方邁腿便往前堂沖，夜叉聽著她跑遠的腳步聲，又忽然折返回來，見她從門簾中央探出一顆頭，她看著他說：「藥錢賒你帳上，行否？」
夜叉慢慢地說：「十誡會在你的欠契條添上這筆，不勞擔心。」
「吝嗇鬼！」她做了張鬼臉，「添就添，哼。」大不了她賴賬！
夜叉彷彿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慢悠悠的又補了一句：「想賴賬也可以，我不介意再辟一區動物園。」
古??倒抽一口氣，攤手氣蹬蹬地甩了門簾，扭頭就跑了。
惜倩倩見古??風風火火的模樣，眸底竄上絲絲厭惡，她轉臉過來，面目沉靜地問夜叉王：「古姑娘真是一位特別的姑娘……王與她，結識為何？」
夜叉王沉吟了一會兒，只道：「她迷了路，又被我的部下誤傷，傷得不輕，傷癒後無處可去，才在我那兒住下。」
迷路？惜倩倩在心底輕視古??用這種粗糙的理由接近夜叉王。
多少人想進入夜明頂，非是特殊身份，特殊遭遇，想進夜明頂簡直比登天還難。
惜倩倩深吸一口氣，抬眸定定凝住，她輕聲問道：「王，你答應過倩倩的事……還記得嗎？」
夜叉王揚眸，同樣看著惜倩倩，他張嘴欲言，外頭一陣急促跫音，古??瘋了似的衝進來，打斷夜叉的話。
「快快快，走！」古??拉著夜叉的手臂，興奮得簡直要飛上天了。
「走去那兒？」夜叉皺眉，有些不悅地把手抽回來。「藥都拿妥了？」
「拿了拿了。剛才跟我一樣在櫃檯等馮大哥抓藥的大嬸告訴我，峨嵋街上有一間鋪子專賣假?。沒想到城裡居然有假髮店，我太開心了，我們現在就去買！」
她沒將夜叉的不悅放在心上，胸口都被這驚人的天大好消息給塞得滿滿，想著自己可以不用頂著這頭慘不忍睹的頭髮過日子，她光開心都來不及了。
被打斷話的惜倩倩努力壓下心中不滿，故作雲淡風輕，她輕淺莞爾。
「峨嵋街上確實有一間專賣假?的店舖，我記得叫做烏金堂，從這出去，走轉兩條街便是峨嵋街，那烏金堂店舖挺好認的。」
「謝謝指路。」
古??將背後的兜帽重新戴上，束緊身上夜叉的黑斗篷，揮手向惜倩倩道別。
「惜大夫，後會有期！」
惜倩倩維持臉上一抹娟秀微笑，她朝著夜叉王微微福了身，頷首向夜叉王道別。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惜倩倩才將眼眸揚開，卻見眼底一片陰冷。
她轉身慢慢踱步走向桌旁，伸手摸著那只古??與夜叉王共享的茶杯，蔥白指尖沿著杯口循廓畫圓，緩慢地繞了兩圈後，手指掐緊杯口，眼裡寒光一閃，抓起茶杯，狠狠砸向地面，摔得一聲七零八落的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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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和夜叉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皋日城外廓農田旁的白果林隧道內，他們周圍是一整片黃澄澄的銀杏樹，地上鋪滿柔軟的杏葉，一層迭覆著一層，眺望遠方盡頭，白果林隧道似一席陽光的長髮，寧靜且溫暖。
夜叉走在古??身後，看著她跳躍著小碎步，一會兒轉圈，一會兒轉過身對他微笑，只是單純地笑著，什麼話也沒說。
他望著這穿著他的斗篷、摔落他樓頂的女人，細凝她臉上純粹又燦爛的笑靨，不得不承認，她不講話，還真是個讓人一眼奪目的絕色女子。
夜叉移眸張看白果林隧道外，四周綠意盎然，井然有序的農田景致，想著自己多久沒這樣平靜的，欣賞這片他守護的土地。
他回想著方才和古??找到烏金堂的那一瞬間，兩個人傻在門外。
烏金堂還真的非常好認，門面四扇格門，左右兩側用竹籠架著一頂假髻，乍看之下還真像顆假人頭，只是好端端的何必在店門前掛假人頭。
待進入了烏金堂裡頭，熱心的店婆見他們上門來，逐一介紹各式各樣挽高髻的假髻。古??說她需要的假髻店內沒有，遂向店婆要了張畫紙，他站在一旁見她有模有樣的在紙上繪出她要的款式，還大致講解她要的款式該如何製作。
烏金堂的店婆拿著古??繪製的發樣，大讚她的巧思，還真沒見過假髻有這種技藝，店婆便央求古??將這技藝賣給她。
古??搖手直說不收錢，闡明那技藝是她看別人技法仿製出來，所以不歸她所有。後來，店婆打了個商量，她們做的第一頂假髻不收取費用，直接贈予她。
她也不扭捏，一口應下。
店婆想著未來會有大筆生意上門，只要將這技藝加以變化，可以增加許多種少女和婦人的妝發款式。
店婆說十日後，請他們再訪烏金堂，訂製出來的成品絕對不會讓她失望。
想著十日後，她就可以脫離被人指著叫妖精的日子，怪不得會這樣開懷。
古??忽然停下腳步，大喊一聲：「糟了，我們把十誡大哥忘了！」她將視線看向夜叉，問：「怎麼辦？」
十誡大哥？為何她稱呼十誡大哥，卻唯獨對他沒大沒小，他可是夜叉王，難道會比不上右護衛？
「你為何稱呼十誡為大哥？」
「因為十誡歲數比我大呀，我不稱呼他大哥，不然要稱呼他歐巴嗎？」
「歐巴又是什麼……」這女人怎麼三天兩頭常說一些他聽不懂的古怪句子。
「歐巴就是哥哥的意思。難道你要我這樣叫……」她捏著嗓子，嗲聲嗲氣喊道：「十誡哥哥。」
她又換了張臉，無奈的翻眼瞪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噁心人嘛。」
夜叉看著她變化自如的數種表情，她連臉皮都能這樣多采多姿，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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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鐵騎千兵趙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