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月亮與雞腿 文 / 鬥雪
大雪兒有話說：
故事已經要進入第一條主線的大場面了。不曉得有沒有人猜中這一條主線主角是誰呢？多多浮水發表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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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頂上不足十歲的孩童並不多，前幾年進來的小梧小桐兩姊妹也已經到了及笄之年，所以年僅六歲的無夢在夜明頂內並沒有同年紀的小朋友可以與她作伴。
十誡為無夢請了一名曾經是私塾先生的崔建章教導無夢讀書識字。
無夢結束課堂後，第一找的人一定是十誡；無夢會拿著今天崔先生教了她那些字遞給十誡過目。
無夢第一個會寫的字，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十誡的名字。
前幾日，無夢會背完整首詩，她立即背誦給十誡聽。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無夢閉眼背誦，軟軟甜甜的童嗓，一字一字清楚誦念，全首背誦完後，無夢睜開眼，卻見十誡神情震動，以往溫煦的眸，變得灰濛濛，一副失神的模樣。
無夢被十誡的反應驚著了，她抓著十誡的長褲管，問：「夢兒是不是念得不好……」
十誡回神過來，眼眸恢復溫煦，卻也摻了一些雜色，他蹲下身，與無夢平視，他問：「夢兒，怎麼會想念這首詩？」
「今個兒崔先生教夢兒念的。」
十誡淡淡一笑，想著不過是個巧合，無夢卻接著續道：「夢兒記得這首詩，娘常念給夢兒聽。」
「夢兒的娘……喜歡這首《錦瑟》？」十誡目光閃爍，輕聲問。
無夢用力的點點頭，漾著小臉，說道：「娘還常念常念……夜來似與君相見……相見……下一句夢兒忘了，但還有一句……好像是恨人間情何物，浮生夢一場？」
十誡莞爾，聽著無夢的童言童語，心想怎麼會把小孩子的話當真了。
「那首詩是『恨人間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許』。」這夢兒的娘，怎麼老是在小孩子念前面一些悲秋傷春的句子。
無夢笑開嘴，露出一對小圓窩，看起來無比可愛。
「找到夢兒的娘，夢兒要背好多好多詩給娘聽。」
「好，都聽夢兒的。」十誡牽起無夢的小手，兩人走在釜扇花園外廊處，天高處就見一輪遠月，皎白月光，在無雲的夜色裡，月暈明顯大了一圈。
無夢指著天上的明月，喊道：「夢兒看見月亮上的兔子了，今天夢兒要吃雞腿。」
「夢兒為什麼要吃雞腿？」十誡同樣抬頭望著無夢指的月亮，心想：月亮和雞腿有什麼關係？
「夢兒生辰的時候，娘都會準備雞腿給夢兒吃。」
十誡猛然停住步伐，表情又愴又惶，他無法置信他方才聽見了什麼。
『每年這一天，拂雨一定親自鹵一隻香噴噴的雞腿送給晉歡哥哥，做哥哥的生辰禮，晉歡哥哥你說好不好？』
十誡身體一震，他狼狽的閉上雙眸。
『晉歡哥哥。』
十誡臉色刷白，腦海裡的聲音，清楚地令他肺腑凌亂，腳步踉蹌，他往後一退，無夢上前抱住他的腿。
「叔叔……痛痛嗎？」
無夢緊張地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抱住十誡的腿，深怕他跌倒，一雙童稚的眼裡，盛滿關懷和擔心。
十誡轉頭望著無夢，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才伸出手摸摸無夢的頭髮，說道：「叔叔沒事，方才沒站穩。」
「無夢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十誡啟口問，嗓音裡多了些沙啞。
無夢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娘說，夢兒只要看見月亮上的兔子，就是夢兒的生辰。」
十誡望著無夢天真無邪的小臉，暗想：無夢的生辰應該是十五、十六月圓的日子前後某一日。
十誡捧著無夢的小臉頰，說道：「以前……叔叔過生辰也是吃雞腿。」
「那夢兒和叔叔一起吃雞腿。」
無夢不解地看著十誡：「……叔叔為什麼哭了？」
十誡揚開了一抹無聲的淒楚的怛笑。
「沒什麼……叔叔忽然就想哭了……」他摸摸無夢耳旁的髮絲，問：「嚇著夢兒了？」
無夢搖搖頭，細長的睫毛輕眨，她望著十誡與她平視的視線，伸出手摸著十誡臉頰上未干的余淚。
「叔叔不要哭……夢兒哭就好……」
「傻孩子。」
十誡舒臂將無夢小小的柔軟的身軀摟進懷中，他抬眸望著夜中央的月亮，腦海裡的身影和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彷彿昨日。
『晉歡哥哥，拂雨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娶我過門。』
『今生，阮拂雨非戚晉歡不嫁！』
十誡緩緩閉上眼，激盪的心緒化作一腔熱淚，逼出眼眶。
「拂雨……拂雨……」
無夢歪著頭顱靠在十誡的肩窩處，她似懂非懂地聽著，柔嫩的小手拍撫他腦後束齊的長髮。
漆黑的烏瞳裡，同樣望著同一片夜空，那兒，看不見月亮，無夢低聲輕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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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倩倩抽開窗栓，將紙窗立起。她轉頭朝窗外左右望去，果然又見到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
她抿起薄唇，輕綻淺笑，淡然平靜的臉龐看不出波動，但那雙熠熠生輝的秋水星眸已洩漏女兒家心事。
王……果然派左護衛出夜明頂前來保護她的安危。
這樣是否代表她在夜叉王心中是特別不一樣？
這幾日，她明確感受到同一批人在蓬壺堂前定時走動，再加上聽聞夜叉王擊退五猖神教的赤面猖官，她猜想夜叉王是否擔心她成為五猖神教的目標，才派出左護衛來保護她。
雖然有這種念頭很不應該，但她也曾幻想過自己被五猖神教綁走，英明神武的夜叉王不顧一切的前來拯救她……
為了心愛之人獨闖敵營英雄救美的故事，她也不是沒少聽過，但若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是何等的激情澎湃。
惜倩倩光想像而已，一顆少女芳心已經蹦蹦亂跳，心頭一股熱，使她雲頰緋紅。
她來到師父陸眉顛的房前，淡微顰眉，躊躇幾下仍是推開房門。小心關上門後，她走到前處，左右張看師父陸眉顛的寢居。
陸眉顛的寢居，房內擺設簡單整齊，沒什麼花俏貴重的擺設，連幅字畫也無，只是一套基本的傢俱。
惜倩倩走至紅木書櫃前，她望著眼前六格空心書架子，上頭擺著數本醫經，《本草沉香》、《古疫論》、《聖手炙》、《傷寒雜辯論》……細數書目，惜倩倩並沒有發現師父陸眉顛親自攢寫的《靜秋通玄》。
看來師父不是將書帶走，不然就是把書藏起來了。惜倩倩懊惱的看著書架子，她心想看一眼北魂大陸第一神醫的著作，說不定能增進知識，對夜叉王的傷勢說不定她就能幫上更多忙。
惜倩倩才一轉身，就被眼前一團懸在空中的黑影，嚇得花容瑟瑟，慘白哀嚎：「啊啊──」
守在屋外的離青聽見惜倩倩的尖叫聲，立刻從窗外越窗進來，她站在陸眉顛房內，手中銀針欲擲射，定睛巡視敵人，她才發現除了縮在地上惜倩倩，房內根本沒有其他人。
「惜大夫，??為何失聲尖叫？」
惜倩倩指著肩頭，身體抖個不停，離青走過去蹲跪在旁，總算看到那爬在惜倩倩身上，一隻緩慢在她背上移動的毛蜘蛛。
離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不過是一隻巴掌大的毛蜘蛛，也能嚇成這副德性？如果讓??看見沙?沙漠的蟻獸，是不是兩腿一伸，直接升天了。
「把、把它弄、弄走……」惜倩倩哭著求道。
離青徒手將那只毛蜘蛛握在手上，神色不變，她說：「我拿走了，惜大夫不用怕了。」
惜倩倩抬起頭來，看見離青居然將那毛蜘蛛放在手心，她嚇得往後連退。
「快、快丟掉……！」
「怕什麼，這無毒的。」離青伸手摸了摸手中的毛蜘蛛，她見過比這還要可怕數倍的鬼東西，她眼前的毛蜘蛛根本是一隻行動緩慢的可愛傢伙。
惜倩倩渾身發抖，她扶著一旁的矮椅才站直身子，臉色慘白對離青說道：「謝謝姑娘義舉……」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我的王。」離青將手中的毛蜘蛛放到窗外，讓??刈徘矯婕絛?饋?p>「??的王？」惜倩倩泛著水光的秋眸，倏地掠過一道寒光。
「惜大夫??是聰明人，應該想得出我是誰，又為何在這兒。」
離青跨上窗子，往窗外一跳，留給惜倩倩這句話後人便消失了。
惜倩倩面色一沉，看不出在想著什麼，她抬頭看著方才掉下毛蜘蛛的樑上，她?細了眼，好像看見樑上有什麼東西挾著，縫隙處露出一截角。
惜倩倩走出房門，從倉庫拿了一根加長長度的雞毛?謐櫻?腫夫厥Ω嘎矯嫉叻磕塚??崍艘徽乓巫櫻??盤ジ先з黽幼約旱母叨齲?米偶γ?謐擁奈捕送?荷戲接紓?咕9拼粒?粵聳?潞螅?荷舷阜轂凰?瓶?桓齟蠓歟??執磷拍欠接紓?Φ囊簧??槐臼樵伊訟呂礎?p>惜倩倩看著落在地上紫色封皮的書冊，她從椅上下來，走過去將那本紫色封皮的書冊拿在手上。
她將書冊翻正，映入眼簾，驚見書封上驚人名稱，她瞪大眼──《寒術十三玄》──這、這不是失蹤已久，毒醫楚笑賢的絕品嗎？怎麼會在師父的房裡？
惜倩倩處於極大震驚狀態，身後忽然一隻手??住她的嘴，她驚慌之下將手裡的《寒術十三玄》丟到紅木書櫃底下。
「不許聲張。」
陰冷的嗓音從背後傳來，惜倩倩連忙點頭。
「五猖神教特來請惜大夫至本教小住幾日。」
惜倩倩瞪大眼睛，眼中佈滿驚恐，她面前出現兩名臉戴五猖神教面具的黑衣人。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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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五猖神諭令.神教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