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倒行逆施 文 / 鬥雪
「看著我吃蘋果，你居然一臉要吐的表情……也太傷人了吧。」
古玥鴒一邊啃著蘋果肉，一邊舔著手上的蘋果紅汁，一臉不滿地說。
雷檎嚥下反胃的感覺，他皺著眉頭這麼對她說：「羅剎曾經將排名第十的譚洛碁分屍之後，將屍塊綁在這棵火蘋果樹上火烤……所以呢，我們是不會吃這棵樹上的果肉……」
古玥鴒手中的果肉在嘴中咬到一半，她一臉驚嚇的瞪著說出火蘋果之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雷檎，她華麗麗的將嘴中咬到一半的蘋果肉全噴出來。
「噗──」
「呸呸呸──」
她吐出嘴裡的肉泥，整張嘴都是紅的，嘴唇也紅得像血盆大口，她目瞪口呆的驚道：「你、你怎麼不早說！」
她瞪著手中已經吃了三分之二的火蘋果，紅色的汁液依舊從果肉裡滲流，看起來就像在吃生肉一樣，她嫌惡的丟開手中的蘋果肉。
她趕緊抹嘴，嘴裡仍是甜膩膩的，當下真想來杯水漱口！
「這兒哪裡有水……」話才一說出口，她就立刻想起雷檎跟她說過的，西羅剎大山的水源全讓羅剎給控制住了。
她一臉哀怨的看著雷檎，一副你害我不淺的模樣，看得雷檎噗哧一笑，笑得十分開懷。
「哈哈哈……妳這小姑娘真是太有趣了……我已許久沒這麼笑過了……哈哈哈……妳真是逗啊……」
她是高興雷檎這麼開心，不過他一笑。胸口的血就噴出來，她看得一驚一驚的！
「很開心我逗你笑了，不過你注意你的傷口啊，雖然你是一隻大血牛，再這樣噴血下去，你會受不住的。」
大血牛？雷檎頭一回聽見有人這麼稱呼他，他笑得抱著肚子猛抽，一邊笑一邊吐血。
「你也別這樣笑著吐血啊。沒人這樣的……」她歪著頭，見著雷檎笑倒坐在地上，由於笑得太激動了，他只好打坐平息內傷。
雷檎看著她，越覺得她古靈精怪，便問他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為何當日在皋日城交手時，妳忽然擁有內力，這是怎麼一回事，妳修練得是那一門武學。這般詭奇？」
他現在看她也是一名不會武功的平凡人。
提到這糟心的事情，她也滿心不願意，她也很想像他們這些百年武師擁有武修真體。
古玥鴒對雷檎也沒什好隱瞞的。他都為她做到截斷命脈這份上了。再見外下去就顯得她沒義氣。
她坦言道：「你知道內力丸嗎？我就是服用這藥物。」
「內力丸？」雷檎一驚，光聽這淺顯易懂的名稱，他怎麼會不懂，只是能把內力做成藥丸吞服，這如此非人之事，令他詫心置疑。
雷檎又問：「妳說的內力丸。難道是一服用便能擁有內力？」
「沒錯。」她點頭道。
雷檎又更驚訝了：「這怎麼可能，凡人之軀一服用此藥物就能擁有內力，那我們這些學武之人勤修內功心法，豈不滑稽？」
「話可不是這麼說，這內力丸雖然好用。相對的它的危險性也相當高。」
「危險性高？這話又如何解釋？」雷檎簡直被這奇特的東西勾起好奇心，急著又問。想弄清楚這神奇的內力丸。
「內力丸如何做成，我並不清楚。我只知曉服用內力丸者，會依服用者體質產生不同的功力，當然時效性也依體質而不同。最重要的是，內力丸服用後有嚴重的副作用。」
「副作用是什麼？」雷檎問道。
「它連副作用也是依服用者體質產生不同作用，我的經驗是沉睡不醒，最嚴重的後果便是死亡。」
「死亡……這麼嚴重的後果，妳怎麼還敢再繼續服用內力丸？」
「因為……」她差點一時嘴快，洩漏了自己殊魂的身份，連忙改口道：「……似乎是我身體習慣了內力丸的副作用，我服用之後不會陷入沉睡，不過近期有感覺功力維持的時程似乎有逐漸縮小。」她確實也發現這項變化，頭髮不再會增長，就是內力的時間比之她第一次服用時減少許多。
「此物是誰研製？」這才是令雷檎最驚奇的。
「陰山鬼醫陸眉顛。」古玥鴒驕傲地道出這響亮的名稱。
「怪不得……原來是天朝第一神醫陸眉顛研製，如果是他創藥出來的藥品，是無庸置疑。」雷檎一下子就接受了這事實。
雷檎又問：「妳怎麼不好好修練內功呢？這樣就無需依賴這麼危險的藥丸。」
她重重歎了一口氣：「不是我不練，而是我沒辦法練。」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人一生下來就含有一股氣，這是與生俱來的元神之氣。」
提到這問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直接跟雷檎說：嗨，我就是你說的殊魂喔，殊魂的體質沒辦法練氣唷，因為殊魂不是人，當然連與生俱來的元神之氣都沒有。
她只好含糊地說：「陸眉顛陸伯伯已經診斷出我無法練氣的體質。」
雷檎還是不肯相信，他拔地起身，朝她走去，按著她的命脈，這一探還真的連一絲元神之氣也無，倒是她的脈象走法居然是與常人相反，她是逆行而走。
「妳的脈象竟然是逆天之行，與常人運行的氣脈截然相異……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信了吧？」她抽回自己的手，提起這兒事，她心裡就難受。她多想要修練武修真體呀，結果她卻不能練。
雷檎攢眉深思，他在原地來回走了數趟，一會兒低頭細語，又一會兒擊掌點頭，看得站在一旁的古玥鴒眼花撩亂。
「你還好嗎？」她關心地詢問。
雷檎忽然想到了一個關竅，他轉步走來，將他方才歸納出來的武學原理，一一講述：「妳體內的脈象既然是逆天之行，何不試著將內功心法也倒行逆施；他人行正是正，妳行逆亦是行正。」
古玥鴒聽明白了，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要反著練？」
「沒錯。」雷檎點首。
雷檎自小天資聰穎，悟學極快，融會貫通更是他的拿手絕活，他評析一件事情，可以立刻判斷出好幾種結果和未來可能的走向，是個腦袋十分靈光的聰明男人。
她有點疑惑雷檎的這個方法，「這樣行得通嗎？要是我走火入魔不就更糟糕。」
雷檎倒是很有把握，他說道：「假如倒行逆施這方法對妳起不了作用，自然不會有元神之氣，那麼當然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妳沒有元神之氣，練不出內功，更別提還走火入魔了，這道理妳可理解？」
「理解了。」她乖乖地點著頭。
雷檎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他繼續說道：「送妳回去皋日城的這路上，妳就趁著睡寐之際將我方才說的倒行逆施的方法試煉幾回。」
又說回正題，她困惑的問：「你不覺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嗎？」
「何事？」
「就是羅剎完全沒派人來追殺我們，這點不是很奇怪嗎？」都過了這麼些天了，這一路上都沒遇埋伏。
雷檎看著她滿心警戒，又怎麼好意思說，羅剎其實這一路上都跟著他們二人，只是憑著羅剎惡劣的性格，他是不會走老掉牙的追殺方式。他喜歡暗著來，明著做。就是要讓他的獵物知道，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出手獵殺，可是老爺子我還不想這麼快獵捕你，想再多玩玩幾天。
他一直感覺得到羅剎時隱時現的氣息，也知道羅剎是故意要折磨他的戒備，當他稍微鬆懈的時候，他就忽然洩漏氣息，讓你又瞬間神經緊張起來。
羅剎，就是一個這麼喪心病狂的王。
「這……其實羅剎一直都在我們附近。」
雷檎果然瞧見她美眸瞪大，立刻三步做一步跑，挨近他身側。她緊張兮兮的問：「那他為何不現身？」
「他一向喜歡這樣。」
她轉頭仰看雷檎，聽得臉部表情都歪了一邊，「啥？他有病呀？」有病就不要棄療呀。
這西羅剎王果然是個喪心病狂神經病，她果然沒有判斷錯誤！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古玥鴒張看四周圍，問著雷檎。
「不怎麼做，我們繼續往皋日城走，他觀察他的，我們走我們的路。」
「就這樣？」她還是很疑惑這個法子行得通嗎。
「是的，就這樣做。就我目前的觀察與瞭解，羅剎對妳十分好奇，他應該再觀察妳的一舉一動。」
雷檎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此話一出，她整個人都炸毛了。感覺她好像是羅剎眼中的白老鼠。
「我不想被羅剎當作觀賞動物……」她嘟噥著。
「以目前的情勢判斷，我們只能這麼做，能延得一段時機，對我們都是極有利的幫助。」雷檎說道。
總然她諸多不願，只要她現在還踩在羅剎王地盤的一天，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也只好委屈求全了。
「吶，方便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直說無妨。」
「當年……你為什麼出現在皎然山狙殺十誡大哥呢？」
雷檎邁步往前走的步伐登時一滯，他轉頭注視古玥鴒，娓娓道出當年他改變了十誡一生的致命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