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個人選擇（七）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衛洋走後，理不出頭緒的夢凰更加無心飲食。就只是呆坐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真心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桌上放著涼透的飯菜，和兩眼無神，像被點穴般定住不動的夢凰。他想到剛剛在密室與信炎他們三人討論後的結果，心下一時便有了決定。

    只見他不忙著進房間，而是坐在了夢凰的對面。想等夢凰自己發現他的存在。但他顯然是高估了夢凰的反應能力。他等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也沒見夢凰的眼珠動上一動。

    無奈的他，只好開口喚道：「傻丫頭，想什麼呢？」

    「嗯？」夢凰終於有了反應，眼神晃動著開始四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好半天才鎖定到眼前的真心。

    「你在發什麼呆？還是為了她的事嗎？」真心皺起眉，這種反應速度可不行啊。說不定她還要代替他去戰場救治傷兵呢。

    「啊？我……我不知道。」夢凰脫口而出。原來剛剛，她的大腦又出現了她很久都沒出現過的放空狀態。看似是在想事情時的呆愣，可她的腦中卻出乎意料的是一片空白。想不通的事還是不通。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在想。

    「不知道？你現在還有時間不知道嗎？」真心的聲音突然揚高。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迷糊起來呢？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夢凰被真心陡然增高的聲音嚇了一跳，不住的連聲道歉。

    「你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給我打起精神來！」真心很不爽夢凰這個樣子，奇怪她突然的變化，一個巴掌就向著她的背拍了過去。

    「啊！師傅？」夢凰被真心大力的巴掌打的「撲騰」一聲，貼在了桌上，差點就一頭栽進她面前的米飯中。也虧的她還有些反應，及時把碗推向了一邊。否則呀，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清醒了？」真心淡定的看著揉背的夢凰，問道。

    「我怎麼了你就這麼打我？」夢凰委屈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這麼迷迷糊糊的嗎？你真的是朽木不可雕嗎？」真心不自覺的對夢凰用了重話。

    「我到底怎麼了？」夢凰不明白的看著真心。師傅突然這是怎麼回事啊？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的錯事了嗎？

    「算了，你剛剛在想什麼？」真心見夢凰還是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也懶得再和她計較，轉而問起別的問題。

    「沒想什麼，其實就是關於子晴的事。我是想按照我的想法來的。可是，你們都對她不是很信任。都這個時候了，我怎麼可能只考慮我自己呢。我不想給你們幫倒忙。」夢凰搖搖頭，臉上寫滿了糾結。

    「原來是為了這個問題。那你何不借此試她一試。反正陶潛給的藥方還不知對與不對。曼陀羅一時也無跡可尋。你就先把我已經確認好的藥方給她。一來能救她的命，也能讓她擺脫他們的控制。二來，也可以借此試試她要擺脫他們的決心有多大。大家手上的籌碼都一樣，那選擇權不就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上。至於要怎麼選擇，選擇什麼，那就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了。到時候是敵是友自然明瞭。你現在也不必為了這件事而傷腦筋了。」真心一聽，便替夢凰想出了解決辦法。

    「試她不就代表不信任她嗎？」夢凰猶豫道。小說和電視上不都是這麼說過。你既然相信我又為什麼要試探我呢？既是試探就是不信任。

    「你跟她有什麼特別的關係，要這麼信任她？她是你的家人嗎？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保持理智。再說，你這也不算是試探。你只是給了她一個公平選擇的機會罷了。你的初衷不就是這個嗎？怎麼能因為一個不確定的變數就躊躇不前了呢？你要懂得把自己有把握的東西握在手中。單靠巧合和變數也許可以成功一時，但絕不可能成功一世。就像你在燕國時那樣。幸運只能讓你撿到那本東西，但絕不可能讓你不被任何人發現的逃出皇宮。」真心極少認真嚴肅的教導夢凰這種問題。

    「你說的沒錯，是我太死腦筋了。」夢凰不斷點頭稱是。

    「具體怎麼做我就不多說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也懶得多加干涉。只是，做判斷的時候一定不要添加個人感情進去。這個時候，心越『硬』越好。明白了嗎？」真心反覆交代著。

    「師傅放心吧，我不會一味的感情用事的。」夢凰給了真心一個放心的微笑。吃過虧可比什麼道理都要真實，都要讓人長的了記性。

    「唉——身體也要顧好了，別再受傷生病了。」真心歎了口氣，囑咐道。

    「我會的，從今天起我會照常練功的。」夢凰保證道。

    「不要總是讓我提醒你，你要先愛惜你自己，別人才能愛惜你。」真心還是不放心。夢凰對自己總是馬馬虎虎的。

    「知道了。師傅，你今天的話怎麼那麼多啊？」夢凰再次答應，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昨天才剛醒，我今天不得多交代幾句。雖然你的脈象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我總是放不下心來。你自從回到這兒以來，總是受傷，讓我都有些後悔帶你回來了。」真心說話的時候一直仔細留意著夢凰的各種表情。只要她流露出一絲後悔的表情，他就決定不再拿信炎的事來麻煩她。過去的感情也許就讓它過去，對他們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師傅你這是迷信嗎？難不成還相信這兒跟我犯衝啊？害我受傷的不都是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嘛。反倒是我每次受傷的時候，都是你和靖泊他們救的我。這一點，我還是分的清楚的。」夢凰笑了笑回答道。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決定回來的時候，夢凰就已經想到自己今後再也沒辦法過安穩的日子了。這是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那好吧，你高興怎樣就怎樣吧，這是你的人生，不論走的好，還是走的壞，始終都是要由你自己來走的。為師只是希望，你的路能走的輕鬆些。」真心沒有兒女，跟夢凰又合的來。名義上是師徒，但真心早已將她當成是自己的傳人和女兒了。

    「我倒覺得輕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應該是問心無愧！」夢凰說出了她自己的想法。

    「是啊，可要做到問心無愧，也著實不易。」真心感同身受。

    「輕鬆的好路可沒有幾條啊。」夢凰笑道。

    「沒錯，輕鬆的是沒有好路。你把我剛剛的話忘了吧。」真心點頭稱是。他自己都不願去走那些輕鬆好走的路，又幹嘛想要夢凰去走呢？

    「我會忘了的。」夢凰點點頭，「這飯也涼了，我看我還是出去吃點好吃的吧。」

    「這麼急？」真心看著夢凰。

    「說走就走，不好嗎？」夢凰反問。她知道真心能明白她的意思。

    「好，那你路上小心吧。」真心看了看窗外，估摸著時辰也不再攔她。

    「走了。」夢凰站起身，衝著真心擺了擺手，又摸了摸懷裡的藥方，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王府。

    現在才剛未時初刻，夢凰要進宮也還太早。於是，她就像她說的那樣，找了家酒館安安穩穩的點了幾道菜，悠閒的吃著。飯後，她還有時間到集市上去逛了一逛。直到酉時，夢凰才趁著四下無人，轉而向著皇宮走去。

    「幾個月不見，也不知皇宮裡的守衛有沒有進步？子晴也應該等急了吧。唉，得好好跟她解釋解釋了。」夢凰雖然下定了決心，但還是帶著些許的忐忑。尤其是越接近子晴的寢宮，夢凰的心就跳的越快。為了消除緊張感，她反覆深呼吸了幾次才慢慢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