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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親自了斷(二) 文 / 滾糞球的屎殼郎

    夢凰在說製藥的問題上還是有所保留的。其實,如果選題得當,真讓陶潛研製出了能控制百姓的靈藥。那麼,可能以他的野心,新一輪的大戰定會被挑起。但他研製也是需要時間的,因此,夢凰的主要目的也是希望他被研製工作拖住腳步,不要再用毒來害人。多行些正途才是。

    這次,夢凰的話音落了許久也不見陶潛答話。可能他是真的在思考夢凰的提議吧。夢凰見他不回應,也不敢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於是也不等他回答,便又回頭,看向她最後想看的人。

    夢凰看著裴信炎,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信炎,夫妻一場,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我都答應你。」裴信炎堅定的回看著夢凰答應道。

    「我這麼說可能很自私,也很讓你為難。但是,為了大家以後的安寧我只能這麼做了。還請你,對我父親,只給予他榮耀和賞賜就好,別再對他委以重任了。現在的丞相一職,也希望你能准許他辭去。」夢凰懇切道。

    「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嗎?」裴信炎問道。

    「他還沒決定,只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能答應嗎?」夢凰只看著裴信炎,眼睛眨也不眨的等著他。

    「好。」裴信炎想了一下,鄭重的點頭答應。君無戲言,夢凰的用心,他明白。

    「多謝。」夢凰感激道。

    「你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裴信炎期待道。

    「我……沒有了。只希望你能做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夢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堅定的回答。沒有希望,最後才會沒有失望。既然給不了你要的幸福,那不如就痛痛快快的放你走。執著的癡念,一個人承受就已經足夠了。不管他最後是真愛還是假愛,只有自己先放下,才能真正無牽無掛的離開。

    「你對我真的一句話都沒有了嗎?」裴信炎不甘心的追問。

    「唉,還有…….」夢凰看著他這樣。突然一個想法冒出來,歎了口氣開口。

    「是什麼?」裴信炎眼神放光急切的問。

    「請你送我最後一程吧。我不想戰戰兢兢的等待著別人來結束我的生命,我想自己了斷。但是你也知道,我現在也根本沒有自我了斷的能力。所以。你我好歹一場夫妻,由你來親自了斷我。我想我應該會有勇氣接著走下去的。」夢凰深吸了一口氣,說出這個對裴信炎可能會有些殘忍的想法。

    「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裴信炎聽著夢凰的話,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於是用著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她,期待她改變主意。

    「我沒有在開玩笑,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請別人幫忙。」夢凰不忍的轉過頭,不敢看他的眼。決然而認真的開口。

    「母親是要自戕嗎?」靖泊驚痛道。

    「古人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不要再神志不清的到處傷人。趁我現在還清醒,還能自己做決定的時候,我想自己面對這些。你不要把問題想的那麼嚴重。我並不是去死,而是離開。我會在某個地方重新活過來。重新過只屬於我的人生。在那裡。我們還是可以再相遇的。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勇敢面對這離開。只有先跟這裡再見,我們才能在另一個世界裡重新相遇。有得必有失。能清醒的面對『死亡』,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試煉。只要通過它,我就會變的更加堅強。你也是希望我變的很好,更有勇氣的對嗎?」夢凰將自己自殺描繪成了通往幸福的通道。成功的將靖泊悲傷心痛的心情轉化為半信半疑。

    「母親。可是……」靖泊到嘴邊拒絕的話都被夢凰所說的堵在喉間,再也吐露不出。

    「我只想自己做一回主,我不能總是要求你要堅強,可自己卻做不到以身作則吧。都到最後了,我真的想自私一回。自殺對我來說真的不是悲哀的結束,而是新生。你若想我過的好。就讓我這一回吧。」夢凰環顧眾人,懇切道。不止是對靖泊,也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她是時間真的不多了,再不抓緊,她真怕死神會提前到來。像這樣跟大家都一一告別。然後獨自赴死。這才算是個圓滿的結局。

    「可你這自私一回,就等於是讓師兄他親手殺了你。你不覺這對他來說,很殘忍嗎?」衛洋見靖泊已然無話可說,只好忍不住開口道。

    「是你我也不介意。」夢凰看了看衛洋,開口道。夢凰其實還是打心裡不認為裴信炎會喜歡自己。所以才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在夢凰看來,裴信炎說喜歡自己,也有可能是習慣,是被大家起哄才有的想法,是假象。就像當初自己騙陶潛一樣,他也被這種假象給欺騙了。所以才會認為他喜歡自己。

    「我……」衛洋被夢凰的話再次噎住,咬著牙不知該怎麼往下接。

    「好!我送你走。」就在真心也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裴信炎終於下定決心開口,「我送你走」四個字咬的極清楚,讓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一時之間,屋裡的人都沒再說話。都只是垂下眼簾,明明不是什麼恐怖殘忍的景象,可就是沒人再抬眼繼續看下去。大家的心,都不同程度的被壓上了一大塊石頭,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就連陶潛,也不再嬉皮笑臉的看熱鬧,而是把頭轉向了另一邊。突然湧上心間的疲累,讓他第一次感到這麼的力不從心。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卻也禁不住跟著難受。

    就在這寂靜中,夢凰淡淡的開口,聲音不大,但卻再次像一記重錘擊落在眾人的心上,「你既答應了,那就將我沉湖吧。」

    「沉湖?不行!」裴信炎聽到這個「湖」字,立刻就聯想到了真心園前的忘憂湖。夢凰曾經被楚諾的人丟進去過一次。那次是當時她在知道了自己不在乎她後,自殺的那次。夢凰以前不說,他也就當作是沒發生過這事。但現在,夢凰竟說要自己將她「沉湖」。這不是逼著他,完成她以前沒有完成的自戕嘛。這讓裴信炎如何能夠答應。於是,他想都不想的拒絕。

    「我該死在水裡的,信炎,拜託你了。」夢凰看著裴信炎嚴詞拒絕的樣子,知道他是想起自己曾在忘憂湖裡自殺的事。她心裡頓時也很過意去。但緊接著,她就感覺到了自己喉嚨如撕裂般的疼痛。夢凰忙飛快的說了最後一句話,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我是不會將你沉湖的!」裴信炎將頭轉向一邊依然堅定道。但此刻的夢凰已經沒辦法回應他任何話了。她禁閉的嘴唇,再也張不開了。她再也控制不了這張嘴了。

    等了許久,夢凰都不再開口。大家這才抬起眼簾,裴信炎也疑惑的轉過了頭。不看不知道,一看,不止是裴信炎,連真心他們都不由的慌了起來。而這時,大家才發現剛剛聽到的話竟是夢凰能說的最後一句話。

    現在的夢凰,眼中縱然有千言萬語,口裡也是說不出任何話的。裴信炎見此,氣惱的撲上去,忿恨的咬牙下死勁兒的一連錘了自己胸口好幾下。只打的自己吐血不止,才在夢凰心疼又蓄滿了眼淚的眼神中暫時停止了對自己的毒打。

    夢凰滿是淚水的看著他,而他也一句話都說不出的看著夢凰。兩人眼中都有著千言萬語,但就是無法再用語言來表達出來。連最簡單的「嗯,啊」等單音節的詞都發不出來。一個張不開嘴,一個狠咬著後槽牙,具是說不出話來的流著淚。

    而就在兩人這樣持續了半個時辰後,夢凰流乾了眼中的最後一滴淚,輕輕的闔上了眼。裴信炎見此,突的瞪大雙眼,只期待著這是夢凰的惡作劇,她很快就會重新睜開眼睛。可是,裴信炎直把眼睛瞪的快要突出眼眶,也不見夢凰的睫毛輕顫那麼一下。

    「噗——孟凰……孟凰……孟凰…….」裴信炎禁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一下子跪倒在地,將頭埋在夢凰的膝間,一手緊抓住椅子腿兒,一手抱住夢凰,咬著牙壓抑的低聲痛呼。

    靖泊見此,也一下子跪倒在地。「砰」的一聲,雙膝砸在粗竹竿排疊而成的地板上。竹子因為他這突然的一下,竟「撕拉」一聲,被他的膝蓋砸了兩個不小的塌陷。

    「母親!」靖泊不敢大聲痛呼,只得像裴信炎一樣咬牙隱忍著,伏身在地。衛洋和陶潛也都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只有真心,看起來還算沒事。只見他慢慢走上前來,伸手拉過夢凰的手替她把脈。而大家見他如此,忙止住悲痛,滿懷希望的看著他。但伴隨著他越來越擰巴的眉頭,大家的心便又漸漸的沉了下去。裴信炎看他的樣子,也等不及問,自己也拿起夢凰的另一隻手把起脈來。但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和真心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眼中的絕望比真心的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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