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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5章 燕華金明滅 文 / 凌均

    杜門屬隱匿之門,還是遁甲中最重要的一支,此門一破,這陣中的幻障,迷霧,也就破去了大半,待那萬尺寒冰散去,這處也就剩下黑漆漆的石壁了,不同於冰原的廣袤無垠,這石壁卻是呈現七轉八回的形制,仿若迴廊似的,只可貢兩人並行。()

    也不知那幻境是如何運轉的,竟生生將這般隧道當成了莽原。

    而站在最前面的晏秋,週身早已泛起了珍珠色的微光,那些血肉之軀的熱度,脈象,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是凡世那些鄉野道士,也能看出這女子非人,屬離體之魂,而她額間還泛著縷縷青氣,這樣的鬼,便是在外徘徊了幾十年的極陰之體了。

    想來那滿村的凡人,也是杜門所成的迷障,蕭景一行人,三番四次的查探,竟是全然未能看破,可謂神乎其神的幻術了。

    「自五萬三千年前,噬海大聖開闢了燕華洞天,便將法寶烏冽鞭投在了洞天中央,經九九八十一天變換,這天階的靈寶就與此處融為一片,化作了上等的靈脈。」晏秋撫過石壁,那表面光滑,有一層層的被水沖擊而成的波紋,在九轉青蓮燈的光線下,還帶著一圈釉似的外殼。

    頑石化玉,這正是受靈氣滋潤的體現,若有靈氣深入,這山石,流水,就如同有了生命似的,水聲似琴,石若盤磬。但此地的靈氣卻稀薄得很,彷彿被什麼東西抽去了一般,細細看去,那石壁上全是裂痕,用手捻去,便會碎成泥沙末世之喪屍天敵全文閱讀。

    「妾身所指的,正是這靈脈的不同之處,若是天生而成,這靈氣便是潛入方圓百里的山石間,無源可尋,但當年的烏冽鞭,卻是有開端的。」晏秋說,她的眼睛極黑,乍看如水浸的琉璃,多情又纏綿,細細體會,才會發覺其中的滄桑之色。

    乘黃高壽,就是毫無修為的,也能活個萬把年,更別提晏秋這般的人物了。

    「道友的意思是,焚道尋著了靈脈的本根?」蕭景問。

    「可不就是!」骷髏急急忙忙地說道:「我怎就沒想到這點,若不是焚道捏著靈脈的把柄,又怎有力氣造出這等大陣……但他這般顛倒陰陽,濫用靈脈,已是讓洞天顯出了日月凌空的星象,這可是大凶之兆啊,就是焚道自己,也逃不過這一劫。」

    「他想重回大世界,定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蕭景說,他想起在焚道宮那幾日,無論他如何查探,也找不到焚道的影子,想來那位同宗的弟子已然閉關,就等著洞天重啟的那一刻罷了。

    只是這其中的法子,就是讓玉牌來琢磨,也道不出個一二來,也算是此人多智了,可惜全用在了邪路上。

    這石道看著窄小,實則長不見頭,加之靈氣稀薄,幾個人只能朝南而行,唯一依仗的,便是晏秋的感知了,她那心心唸唸的夫君,正是晏台村的領頭,那個有些直來直去的晏清,這對妖族夫妻也算是伉儷情深,就是失了記憶,也成了一對兄妹,日日不曾分離。

    半個時辰過去了,週遭景象也有了幾分變化,那些石壁變得乾燥,滾燙,若將手放在上頭,不消一刻就會受其所傷,骷髏開始大呼小叫,畢竟他那是脆生生的骨頭,可經不起摧殘,蕭景只得用了一張喚冰符,將週遭的熱氣驅散了七八分。

    但很快,這符咒便不起作用了,那石壁是越來越熱,就像被烤紅的炭球,已有絲絲的火痕從中顯露。

    玉牌趴在蕭景肩頭,朝著四處打望了一陣,道:「倒與九州鼎有一分像。」

    「你這靈寵懂得倒多。」張容復說,但他也沒將這話當回事,九州鼎爐那是什麼東西啊,道藏中記載的八十一個天階靈寶,這物也是排在了前十的。

    相傳此鼎為火神祝融所造,取五彩補天之石為基座,以深海裡的寒鐵為鼎身,又尋了三千三百三十三隻金烏啄鼎,此鳥自太陽中孕育,展翼就能掀起百尺烈火,故而最善煉製的活計,但也就是祝融,才能召來如此多的神鳥,僅供他一人煉器。又經了萬年,此鼎方成,有千丈寬,鼎肚能容鯤鵬,為世間至大,至熱,至陽的鼎爐。

    既是祝融所造,這九州鼎的神通,自是不必多述,但這樣的靈寶,在尋常修士的眼裡,與那離奇傳說也相去不遠了,畢竟是萬萬年前的故事,又是神力通天的仙人所制,這些開天闢地,化鯉為龍的景象,早就離了眾人視野,不復得見了。

    玉牌說話的口氣向來這麼大,但一語一言的,從來都是實話,蕭景便用了以前的法子,用神識問道:「你這分相似指的是哪樣?」

    「九州鼎雖為祝融所制,但那位神君向來好勝,費勁心思,只想成就天地間絕無僅有的東西,單是萬年不滅的陽火,又怎會讓他滿足。所以他請來了共工,將一顆冥水之精置於其中,如此一來,水火交融,縱是一塊凡鐵放入其中,經歷九天九夜,也會變作神兵利器……這處的動靜,無非是一冰一火,時冷時熱造就的,依我看啊,那煉化玄冥石偶的爐子也近了……」

    玉牌這話還未說完,含月已然脫鞘,朝著那炙熱巖壁刺去,這劍全然埋進岩石間,彷彿一絲阻礙也無,直直朝下劃去,緊接著,便是一刻比一刻更亮的光芒,自那石壁中透出,像劍光似的,將整塊東西碎成了幾百片。一股灼人的熱氣便朝著裡頭襲來,那架勢太大,就連此地所剩無幾的水汽也化成了白煙,在石塊上滋滋作響。

    「你這小子,也不提醒下本座boss降臨團。」玉牌埋怨道,它這化身也是費了番功夫才倒騰出來的,偏偏還嬌貴,一點傷都受不得,搞得他也麻煩,但終歸是有眼有耳,比起埋沒在麒麟玉中,那也好得多了。

    蕭景向外看去,那前面也只餘一寸的岩石,再往下,就是滾滾流動的火水,那東西像泥土一般的渾濁,偏偏有熊熊烈火在其間燃燒,或許是太過炙烈,就連頑石也融成了漿液。

    骷髏躲在最後頭,驚歎著此地的異象,又拍了拍蕭景肩膀,道:「蕭兄弟你看,這處還有一條小徑。」

    幾人順著它的指向,只瞧見身側的巖壁上,有一兩尺開外的石階,順著那巖壁蜿蜒,又與下面的火河同路衍生著。既是深入敵後,顯然不能隨意縱著法器,在空中飄行,張容復是在外歷練過三兩次的,當下就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了其中的丹藥。

    那藥丸白玉顏色,比黃豆還要大上兩分,這火光一照,隱隱能見中心的祥雲紋路。

    蕭景在宗門也見過不少的丹藥,除卻內門弟子應有的月俸,還有他那師傅尋來的補藥,但這等形制的,卻連聽也沒聽過。

    「這是隱蘭丹,服下後稍作煉化,便可隱去身形一個時辰。」張容復道,換做別的場合,他必將此物的珍貴之處大肆渲染一遍,讓這小子忘不了自己的人情。但這荒蠻地方,隨時都能炸出三兩石偶,稍有不甚,便會將性命蹉跎於此。

    那丹藥只有兩顆,這頭一粒剛到蕭景手上,骷髏就開口問了:「我這神骨頭架子又怎麼辦呢?蘇某可沒有五臟六腑啊?」

    「你走在最前面即可,既然到了焚道的地界,妖魔鬼怪自不在少的,你冒充個一時半會的,也不難吧。」張容復隨口回道。

    這番應付了事,自然是不妥的,最後還是晏秋解了圍,依她的說法,骷髏早就是半鬼了,沒有化成在世時的模樣也是身前的心結,但既是鬼魂,不現身人家還是可以辦到的,說著,就使出了定魂玉,這小東西剛一碰到骷髏的頭蓋,那血肉,經絡,就跟變戲法似的,重新附在了骷髏身上。

    「你有這本事,怎就不早些用呢?」骷髏喃喃道,它看著五指的紋路越發清明,卻越覺這幅身體陌生起來,到底是有幾十年未曾見了,對自己的骨頭,反倒更熟悉幾分。

    「死了便是死了,徒有皮貌,也無用了。」晏秋說,再一指骷髏,二鬼就呈現透明之態,消失得無隱無蹤了。

    於是一行人就隱去了行跡,走在那巖壁邊上,修真之人,尚有許多防身的手段,不懼寒暑,不粘火雪,但此處的熱氣卻是不同,就像要鑽進骨頭一般,灼得人磨皮擦癢的,就連張容復這樣的築基修士,也是滿額的汗水。

    蕭景也覺難捱,那一旁的石頭自是碰不得的,但這路著實太窄,方行了一會,掌間便起了水泡,再觸那滾燙的巖壁,就成了膿瘡一般的東西。但再好的法子卻也沒有了,聚水符到了這兒,只需一個剎那,便沒了效力。落了同等結果的,還有蕭景的生死二氣,這生死兩相訣可呼生喚死,可這水火無情,有豈是生死可論的。九陽之氣只可療傷,無非是將蕭景手心的死皮褪去罷了。

    這一路走得艱難,幸得那火鋪成的河流僅綿延了半里,末了則是一片黑紅色湖泊,那些個岩漿不時的噴濺,若火樹銀花,明滅不息。按理說,這湖得是遇鐵化鐵,遇金融金的,卻有幾十來個石塊立在其間,它們有著人一般的輪廓,但又多出了一些東西,或雙頭四手,或後背生翼……與蕭景所聞的石偶,相去不遠了。

    蕭景剛想再走兩步,就看見一銀白色的影子自那熔漿裡翻滾而出,竟是一條梭形的大魚,有馬一般的鼻子,在空中那麼一吼,便有泛著寒氣的水流噴卷而出,直直落在石偶身上。

    那燒紅的石頭經這麼一撒,倒像人一般的哆嗦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哎,明天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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