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蝴蝶初舞 第三十章 演習 文 / 殘簡
光陰如梭,一轉眼時間就來到了1935年11月。希特勒承諾的生產設備和技術人員通過上海青幫的碼頭源源不斷湧向陝西,經過兩年多時間的緊張建設,加上得到了西安綏靖公署主任楊虎城的大力支持,華畢成硬是瞞過了日本人和蔣介石的耳目,在秦嶺山區中的一個軍事工業基地已經基本成形。已經能夠生產出仿製的馬克辛重機槍、捷克輕機槍、德國mp40衝鋒鎗、中正式步槍和配套子彈;產量現在除了滿足華畢成的100師外,有一部分產品已經供應楊虎城十七路軍的孫蔚如三十八軍。兵工廠的負責人,一個叫卡恩斯基的德國工程師說再過半年,華畢成最想要的鐵甲戰車和大口徑火炮就可以生產出來了。
更讓華畢成開心的是冶金、煤炭、石油、電力、化學、機械等相關的基礎工業已經全部建成並形成了一定的產能,這絕對是個奇跡,也只有穿越者華畢成能在民國創造這樣的速度。有了完整的基礎工業,製造工業以及輕工業的發展才有了基礎。
副官成忠璽走進師長的辦公室匯報說:「師座,最近剛從德國回來的陳東的「匕首特戰」大隊和師部警衛營較上勁了,說今天準備來個對抗演習,目標是師部。」
華畢成來了興趣:「哦,說得具體些。」
「匕首特戰大隊準備進師部抓師長,演習規則是一旦抓到目標人物,匕首大隊就算贏了。」
華畢成很不以為然:「看是準備抓誰了,把軍部炊事班的炊事員弄走一個也算是贏了?」
成副官說:「陳隊長說了,要抓就抓1號人物……」
華畢成猛地一驚:「什麼?抓老子?真他娘的反了。」
成副官說:「陳隊長說第一步先抓師座,以後要有機會,還想打打楊總指揮的主意。」
華畢成笑道:「好呀,看來我只好應戰了,我倒要看看陳東他們在德國學了些什麼手段,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中午12點整,24小時之內為演習時間。」
華畢成吩咐道:「通知警衛營,加強戒備,有任何人來訪或有什麼異常動靜都要向我報告,我倒要看看特戰隊的人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
「報告,警衛營營長張長喜前來報到,請師長指示。」張長喜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裝,佩少校軍銜,顯得精幹利索。沒錯就是當初那個為老父親治病參軍的張莊的張長喜,由於各項軍事技術過硬,身材魁梧,所以在第二次徵兵擴軍的時候,華畢成把他任命為新建的警衛營營長。
華畢成笑著打招呼:「來,來,坐下,怎麼樣?有把握嗎?」
張長喜後腳跟一碰,挺胸昂首道:「我不信這個邪,都是兩個肩膀扛個腦袋,誰比誰傻多少?」
華畢成說:「可不能輕敵呀,人家是有備而來,至少得有幾套方案,那個陳東可是個詭計多端的傢伙。()你說說你的計劃。」
張長喜說:「第一,守而不攻,是消極防禦,是最愚蠢的戰術。而最好的防禦是進攻,他攻我也攻。就像格鬥,一招一式全無定規,你打我下巴,我就照你下三路來上一腳,戰術上也是如此,你來端我老窩,我也不能幹等著,我也要掏他老窩,他陳東想打軍長的主意,咱們為什麼不能打他主意?第二,孫子兵法上說,′固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這次陳東肯定會使出很多超常手段來迷惑我。一招不靈馬上會換招,因此我也預備了幾套方案,敵變我也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華畢成稱讚著:「參謀長曼斯坦因的課沒白上啊!」兩年多前還只會種地的張長喜,現在已經頗有戰術素養。
成副官對華畢成說:「總指揮派來一個參謀做這次演習的觀察員兼裁判員,連楊總指揮對這次演習都感興趣,還說他要抽時間來看看。」
一個左臂戴著黃色的裁判員袖章的少校軍官立正向華師長敬禮:「報告華師長,十七路軍作戰部少校參謀林可奉命向您報到。」
華畢成問:「楊總指揮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讓我一刻不停地跟著您,直到當了俘虜為止,還說有什麼弄虛作假的事就拿我是問,最後他讓我轉告您,要是您做了俘虜,他要罰您兩瓶西鳳酒。」少校在將軍面前顯得很拘謹。
「扯淡,我華畢成能當俘虜?」華畢成開始審閱文件。最近西安的形勢風雲變幻,中央紅軍經過萬里長征到達了陝北。張學良已經被任命為西北剿總副司令,東北軍已經進了陝西。小小的陝西,聚集了楊虎城的數萬十七路軍、張學良的十幾萬東北軍,還有紅軍,關係錯綜複雜。不過華畢成倒是盼著紅軍趕緊派人過來做自己的統戰工作……
成和觀察員林參謀走進辦公室打斷了華畢成的思緒:「師長,有情況。」
華畢成看看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就是說,演習已開始兩個小時了。
成副官匯報說:「師部的電力出了故障,維修的人已經到了。」
華畢成嘿嘿冷笑起來:「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會兒電力出故障了?陳東啊,你小於和我來這一套,是不是嫩了點兒?」
成副官說:「他們穿著供電局的工作服,開著供電局的搶修工程車,張營長已經給供電局打過電話核實了這兩個人的姓名和工種,似乎沒什麼破綻。」
華畢成毫不遲疑地說:「別聽那個,陳東這小子不會和供電局串起來?這兩個傢伙太可疑了,告訴張營長,派人暗中監視,一有破綻立刻扣留。」
過了一會兒,張長喜進來報告:「師長,您真料事如神,這兩個小子果然在總配電室做手腳,一個人鬼頭鬼腦地望風,另一個把警戒區的電網和照明電路的保險管全換了,換上去的保險管裡的保險絲很細,一旦送電,很快就會被熔斷,這樣電網和照明系統就會失靈。我帶了幾個戰士衝進去,誰知這兩個小於身手不錯,干倒了我幾個人就要開溜,我能讓他們跑了嗎?我們20多人一擁而上把他們按倒,現在已經給關了起來。」
華畢成笑著說:「看好這兩個傢伙,匕首大隊的人都是屬泥鰍的,一不留神就讓他們溜了。陳東這小於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過了一會兒,張長喜又進來報告:「師長,有好消息,我派了幾個身手好的戰士潛入了他們的隊部,神不知鬼不覺地爬上他們的屋頂,偷聽他們的談話,陳東正佈置任務呢,他手下的夥計們有些洩氣,說大隊長玩兒的這一招被識破了,這次演習咱匕首大隊怕是玩完了,陳東和田遠正給夥計們打氣呢,說今夜12點偷襲師部。」
華畢成翻閱著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打算怎麼對付?」
張長喜自信地一笑:「師長常說,最好的防守時進攻。他要偷襲我,我就先下手,在他們門口搞他個伏擊,來個一鍋端,我帶警衛營去,要能捉住陳東,這場演習就算提前結束了。」
華畢成揮揮手說:「怎麼用兵是你的事,我是你的警衛目標,你別讓人家把我俘虜了就行。」
華畢成的腦子早已不在這場演習上,他正在考慮即將爆發的西安事變……
夜晚23點,警衛營長張長喜把全營三個連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警衛司令部,另一部分由自己帶領,前往匕首大隊設伏。按演習計劃,演習中使用的是沒有彈頭的空包彈,由演習裁判判定你或傷或亡,從抵近射擊的火力效果來看,被伏擊的一方絕無生還可能,他們得老老實實被裁判宣佈為陣亡而退出演習。
張長喜決定,一定要活捉陳東,把他消滅了就沒有意思了。就算他武藝超群,我用一個班兵力撲上去,總可以制服他。
匕首大隊的門口的地形挺適合打伏擊。一條細細的小路,兩旁都是小高地。在夜晚的微風中,在朦朧的月光下,匕首大隊駐地裡傳來陣陣的吵鬧聲,他們似乎還不知道已面臨滅頂之災,不知在吵什麼。
按照預先的計劃,張長喜做了個手勢,兩百多個戰士立即無聲地隱入兩側的高地裡,張長喜看著戰士們訓練有素的戰術動作,心裡很滿意。突然高地裡人聲喧沸夾雜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在高地上滾動,叫罵聲、廝打聲混成一片……
張長喜猛地止住腳步,一個念頭閃電般掠過腦際,壞了,中圈套啦……他沒來得及多想,就被人一個掃堂腿掃倒。
匕首大隊營地大門洞開,燈火輝煌,陳東和田遠被部下簇擁著走出來,他們滿面春風,雙手抱拳:「歡迎張營長和警衛營的兄弟們,大家受驚了,裡面請,裡面請……」
第二天早晨,華畢成得知警衛營被幹掉半個營,營長也被俘時,只是若無其事地罵了句:「張長喜這笨蛋,到底著了人家的道,陳東就那麼容易對付?不過現在還沒見分曉呢,有能耐把老子抓住才算贏。」
楊虎成派來的林可正脫了個光膀子擦上身,見到華畢成過來就說:「華師長,您的臉盆在這裡,我順便替您打了水。」
華畢成摘下軍帽和手錶,用手試試水溫,用手往臉上撥水。
華畢成一邊洗臉一邊對林可說:「林參謀,陳東這小子這次雖說幹得挺漂亮,可現在離演習結束也沒幾個小時了,現在就算有人說破天,我那也不去,看這小子拿我怎麼辦。」
林可用毛巾擦著臉說:「他們雖然沒抓到師長,可收拾了大半個警衛營,從效果上看,應該算他們佔了上風,等到了中午12點,演習結束後,我陪您去匕首大隊,您先給講評一下,我再裁定輸贏。」
華畢成心裡還有點兒不踏實,別說離演習結束還有四個小時,就是還差五分鐘他也不會收手的,不過華畢成怎麼想也想不出陳東還能搞出什麼新鮮花樣來,他下令把剩下的一個連兵力撤進辦公樓,進行密集防守,看他陳東怎麼進來。
差五分鐘12點,林可對華畢成說:「這次您贏了,現在咱們可以去了……」
華畢成哼了一聲說:「別忙,差一分鐘也不能出去,那小子說不定就在樓外面等著我呢,我可不想讓陳東在最後一分鐘抓住我,那可太他娘的窩囊了。」
華畢成、成忠璽、林可都不說話了,每人都抬著手腕盯著自己的手錶,等候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接近十二點整。十二點終於到了,華畢成仰天大笑:「就算你小子詭計多端,也奈何不得老子,走,去看看,看這小子還有什麼可說的。」
華畢成和成忠璽坐上林可掛著裁判員標誌的吉普車,林可突然想起那兩個在押的俘虜,說:「華師長,把那兩個俘虜帶上吧,您親自把俘虜交給陳東。」
華畢成揮揮手說:「帶上吧。」
那兩個被俘的傢伙正在呼呼大睡,被帶上吉普車時還揉著眼不滿地發牢騷:「好容易今天不跑10公里越野了,還不讓睡個懶覺?」
華畢成教訓道:「看看你們倆這副懶散樣兒,一點兒集體榮譽感沒有,你們是特種兵,不是一般的戰士,就這麼讓人家俘虜了,還好意思睡懶覺?」
那兩個戰士挨了訓,便低下頭不吭聲了。吉普車開進匕首大隊駐地,陳東和田遠率全體隊員列隊迎接師長。
華畢成跳下車,喜笑顏開地照陳東胸前捶了一拳說:「不錯,不錯,雖然沒抓到我,但總的成績還是不錯的,謀略、戰術運用的相當不錯,可有一樣,以後可不能再說大話。」
陳東和他的隊員們突然放肆地大笑起來,弄得華畢成和成忠璽都好生奇怪。
陳東說:「師長,您現在已經是我的俘虜了。」
華畢成說:「扯淡,演習早結束了。」
林可跨上一步說:「報告華師長,是我趁您洗臉時,把您的手錶撥快了半個小時,成副官的表也被撥快半小時,現在,離演習結束還有五分鐘。」
華畢成怒道:「演習裁判怎麼能和一方合作呢?這叫他娘的什麼裁判?」
陳東一個立正,大聲道:「報告師長,楊總指揮派來的林參謀從昨天就被我們劫持了,現在正在休息。這位是我們從三十八軍借來的王雷王營長。」
王雷也給華畢成敬了一個軍禮:「華師長,多有得罪!」
華畢成楞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仰天笑道:「這麼說,我還真成了俘虜?」
「對不起,恐怕是這樣。」陳東畢恭畢敬地回答。真正的林參謀剛被從陳東辦公室放出來,他向華畢成敬禮道:「華師長,我昨天在路上就被劫持了。不過演習全過程我都看到了,冒充供電局工人是遮眼法,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反伏擊是順手牽羊,真正是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就是剛才的自投羅網。沒說的,幹得漂亮。」
華畢成完全忘記自己是演習的失敗一方,得意地說:「那當然,我在德國的大洋可不能白花了。這不過是牛刀小試,來日方長嘛。將來就這麼給我對付小鬼子。」
眾人聽了都是哈哈大笑。
華畢成卻轉過身笑瞇瞇的對王雷說:「是咱陝西人娃吧?」
「報告華師長,西安人。」王營長覺得華師長看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小子挺機靈,在我身邊做臥底愣是沒露半點馬腳。」華畢成拍著王雷的肩膀說,「那就不用回孫蔚如的三十八軍了,留下來吧,你們軍長那我會打招呼。」
華畢成說完就扔下目瞪口呆的王雷轉身上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