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四十二〉 文 / 冰糖癩子

    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然後又可能因為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去喜歡上另一個人，說到底，都是在尋覓著最初那個人的影子，牢牢抓住那份似曾相識的感覺不肯放手。

    「浪漫」說的話，娜娜當初也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她說的是在孤島上建一座房子而不是在海邊，娜娜一直認為我是個極其花心的人，所以她所做的一切，無非都只是想要困住我，然後建造一個她所希望的理想世界，那裡面，或許只有她和我。

    我盯著「浪漫」發呆，「浪漫」抖著她長長的睫毛問我：「你在想誰？」

    我化慌亂為調侃：「還能想誰？自然是在想你！」

    「浪漫」說：「是嗎？」

    我拋話題過去：「那不然呢？你以為我在想誰？」

    「浪漫」拋話題過來：「你自然是在想我，還會想起誰呢？」

    我繼續把話題拋向敏感的位置：「你覺得我還會想起誰呢？」

    「浪漫」有些帶火：「除了我，不會有別人！」

    我笑的有些玩世不恭：「算你識貨！」

    「浪漫」扯著嘴角思考，我望著遠處陷入沉思。

    其實我們倆都有些心懷鬼胎，「浪漫」盤算著要怎麼把娜娜從我心底裡徹底消滅掉，而我則是把娜娜藏藏躲躲，生怕她會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我帶著「浪漫」去看電影，「浪漫」選的，看了幾百遍老掉牙的《泰坦尼克號》，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女人都熱衷於這部片，並且稱之為百看不厭。

    「浪漫」坐在我身邊對我說：「因為女人都渴望有那樣一段浪漫的愛情，可又不想和自己最愛的人面對生死離別，正是因為這種矛盾的情感，這部片才顯得那麼，那麼的吸引人！」

    電影裡，男女主角在船頭隨風飛揚，悠揚的笛聲伴隨著席琳迪翁的女聲傳出，動人的旋律打動著每一對熱戀中情侶的心，我想起曾經和娜娜一起看這部片的場景。

    娜娜靠著我，淚水打濕了我的肩，她說：「多麼偉大的愛情啊，一個為了愛而死，一個為了愛而生，墨森，如果哪天我們注定也會面對生死離別的話，我寧可是為愛而死的那個，我不要為愛活著，因為我沒有露絲那麼堅強。到時候，你一定要堅強的為我活下去！」

    我說：「什麼死不死生不生的，這種問題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電影始終是電影，非得要加入一些生死離別，海枯石爛的愛情進去，才夠賺觀眾眼淚，不然它怎麼大賣？都是些虛擬的情節，你別當真了！」

    現如今，我們的愛情並沒有經歷什麼生死離別，卻無法抗拒現實的摧、殘。電影還在繼續，我們卻早已散場，被感動的人原來只有我一個。

    我感到有些煩悶，丟下盯著屏幕，哭的專心致志的「浪漫」走了出去，這個冬季裡的第一場雪終於提前來臨，昏黃的路燈下，輕盈的雪花，呈現黃色的鵝毛狀，狂躁的飄落，頃刻為這個世界披上銀裝。

    我站在雪地裡發呆，不知道該朝著哪個方向邁開步子。

    「浪漫」在我身後叫著我，我方才回過神來，她走到我面前為我拍掉滿頭的雪花，她問我：「怎麼出來了都不叫我，害的我到處找你！」

    我說：「散場了？」

    她說：「散場了啊！」

    我不說話，她握過我的手哈氣，然後把她的圍巾圍在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