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四十三〉 文 / 冰糖癩子

    chapter43

    我解下她那條熱乎乎的圍巾為她戴上，我說：「還是你圍著吧，這顏色是紅色的，我圍著豈不是很娘炮？」

    「浪漫」擺出一副嗔怪的表情：「大晚上的誰看你啊？小樣兒，怕我凍著就直接說嘛，關心我就直接說嘛，直白點兒，不要總藏著。」

    我衝她聳聳肩表示無奈，她又解下她脖子上的圍巾，在自己的脖子上纏了一圈，然後又用剩下的一大截圍在我的脖子上，她說：「就這樣，你看我這圍巾夠長吧，現在兩個人都圍在一起了沒意見了吧？」

    我說：「那這要怎麼走？」

    她靠近我懷裡，我從後面攬過她的腰，她衝我笑，我撩起衣服把她裹在大衣裡，然後我們一起穿梭在有些泥濘的街道。

    前方銀白色路燈下，有輛紅色的車停在路邊，被大雪覆蓋的白裡透紅，煞有一番意境。一路上「浪漫」跟我說著什麼，我完全聽不見，我側著臉望向那輛車落滿雪花的車窗，想起了娜娜曾經在這樣一個大雪紛紛的季節裡。

    她在雪花紛紛的車窗上寫下那麼幾個奪目的字：墨森，我愛你！

    然後她牽著我朝著前方走，這時候後面有一對情侶經過，他們拿出手機，拍下了娜娜在車窗上留下的那行字，娜娜開心的衝我炫耀：「看到沒，瞧我多有名氣！他們一定覺得本姑娘特浪漫！」

    我說：「受不了你，你幹嘛總是這麼高調？你喜歡本少爺，本少爺知道就行了，幹嘛非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似得？」

    娜娜說：「我就是太喜歡你了，你要我怎麼克制的住自己的情感？我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多麼愛你，我要讓全世界都來見證我們這種純粹的愛情！」

    我越來越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純粹的愛情，所謂純粹的愛情，早已被扼殺在最初的搖籃裡，到最後，都不會有好的結果。

    比方說初戀，誰敢說自己的初戀不純粹？到最後，誰又和誰走到了一起？

    「浪漫」把我拉到車窗前，然後她用纖細的食指在灑滿雪花的車窗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幾個字：墨森，我愛你！

    回憶在撕扯，我如同屹立於懸崖一棵蒼老的樹，聲嘶力竭的奔向萬丈深淵。

    我取下圍巾，推開我懷裡的「浪漫」，我說：「我有話對你說！」

    「浪漫」毫不考慮的說：「不要說，我不想聽！」

    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和一個人很像？非常的像？」

    「浪漫」堅定的說：「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說：「曾經有一個女孩，也和你一樣做過相同的事情，從高空跳下去，想建一座只屬於我和她的房子，在佈滿飛雪的玻璃窗上寫下這段話，只可惜……」

    「浪漫」瞪著眼睛打斷我說：「我不想聽，簡墨森，我說了我不想聽！」

    我晃神了幾秒，長歎一口氣接著說：「我想我不是真的喜歡你，我只是在找尋她的影子，一直都在找！」

    「浪漫」咬著嘴唇，她瞪大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她說：「簡墨森，你可以騙我啊，你可以不說的啊，可是你為什麼要說出來？我明明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我他媽明明可以自欺欺人的！」

    我說：「你還是回到你前男友身邊去吧，我相信他還在等你！」

    「浪漫」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淌，融化了臉上的雪花，點綴出兩條深深的印跡。她說：「我究竟哪點不好？為什麼你還是會想起她？」

    我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像她！」

    「浪漫」揮起手就給了我一個巴掌，我衝她笑的沒心沒肺，她轉身哭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