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 文 / 魚肉包子
雖然他沒有說「女朋友」三個字，但是一句「朋友」，足夠說明他們兩人的平等，至少他是尊重她的。
「噹噹噹！」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
「我」，孟紹偉的聲音？顧心研摀住胸口。說曹操，曹操就到，她這是想某人，某人就到。
「開門」，門外的人不耐的催促。
門打開一個小縫：「你，你來幹什麼？」
話未說完，孟紹偉擠了進來，一腳甩上門：「誰讓你走的？我不讓你等著嗎？」
「我……」
「我，我什麼？不就是我媽說了你兩句嗎？這就受不了？」
「我不是……」
封住！
孟紹偉堵住了那張嫣紅的小嘴，他不想爭執，害怕她會因為生母親的氣而不理他，所以他先聲奪人，他要用他的熱情使她忘記所有。
古老的愛情以最原始的節奏在他們身上奏出動人心魄的樂章。
清早，叫醒孟紹偉的不是窗外的鳥鳴，而是空氣中漂浮的咖啡香氣。
他扭頭，床上已不見顧心研的蹤影，他驚慌地坐起身，臥室外傳來一些聲響，他躡腳下床，打開房門。
餐桌旁的顧心研聽見聲響，抬頭，四目相接：「嗨」，她害羞一笑，聲音輕沙。
原來她沒有走，孟紹偉放下心來：「嗨」，他回她一笑，彷彿愛的伊甸園，他和她初識。
顧心研放下手中的杯盤，突然有點緊張，愛讓她變得謙卑，她臉一紅，結結巴巴：「那個，我聽鄧伯說，那個你喜歡吃，吃西式早餐。」怎麼只有一句話卻讓她說得呼吸不暢。
幸福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一夜纏一綿，早上吃到心愛的人親手做的早餐。孟紹偉深情款款望著她，將她的嬌羞盡收眼底，他走過去親吻她的額頭：「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早餐很豐盛，煙肉三明治，火腿奶酪蛋餅，焦焦脆脆的烤吐司，色彩鮮艷的蔬菜沙拉，新鮮的柳橙汁和濃濃的黑咖啡。
她一定很早就起來準備，而昨晚，他讓她睡得很少，他心中溢滿濃濃的愛意。
說實話，早餐是什麼味道，他沒吃出來，因為他的視覺、味覺，感覺全部被顧心研佔滿，他嘗到的所有食物都是濃得化不開的蜜糖。
上班的路上，孟紹偉很自然地告訴她今天的行程和晚上的安排。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他要很晚才能有時間和她在一起。
顧心研微微一笑：「既然是伯父生日，晚上多陪陪老人家吧！太晚就不要回來了。」
「他們睡了，我再出來。」這樣說，彷彿是偷跑出來約會的高中生。
「別那麼累，又不是以後見不著。」
「我想你，捨不得。」
顧心研低頭抿嘴一笑，無限嬌羞。
孟父的生日宴會辦得很風光，璀璨的水晶燈下，華衣美食，歡聲笑語，對孟紹偉來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母親讓林嘉怡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招呼賓朋。
當著許多人的面，他不能讓林嘉怡下不來台，所以只好任她挽著他的手臂滿場飛。他多麼希望此時此刻陪伴在他左右的是另一位佳人。思及此，他按捺不住對她的思念，找借口甩開林嘉怡，拔打顧心研的電話。
占線，真讓人失望。他剛掛斷電話，一組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他不耐煩地接起：「喂？」
對方傳來哽哽咽咽的哭聲，吐字不清：「請問，是孟紹偉嗎？」
「哪位？說清楚」
對方極力地止住哭泣：「紹琛，他，出了車禍。」
孟紹偉抓緊了電話：「你說誰？紹琛？在哪兒？」
「清泉村……」
孟紹偉掛斷電話，拔腿就跑。
「紹偉，紹偉，你去哪兒？」林嘉怡追在後面，但是孟紹偉跨進悍馬，早利箭一樣射出。
崎嶇的山路，孟紹偉緊握方向盤，呵呵冷笑：「清泉村，清泉村！」怪不得顧心研跑到清泉村，怪不得她總是偷偷打電話，原來她早就知道他們在那裡，只有自己像個傻瓜，被她蒙在鼓裡，他心如刀絞。
「顧心研，顧心研」，他狠狠念著她的名字，恨不得將手中的方向盤捏碎，就在他信任了她，愛上了她，她給他迎頭痛擊。
心口巨大的血洞，像有千萬根鋼針在攪動，枉他那麼疼她，那麼相信她，枉他冒著生命救她，枉他為了她頂撞母親，原來，自己只是個落入網中的小丑，一切都是她在操縱。
她戲演得真好，知道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如何博得他的同情，如何在床上討好他，他的身體前一秒鐘還在想念她纏繞著他的感覺。
大騙子，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當他對她掏心掏肺，她卻在背後嘲笑。遭背叛的痛苦使他的胃糾結，心抽痛，恨不得殺人。
當他趕到離清泉村最近的醫院，渾身血污的一個年輕女人從椅子上緩慢站了起來，她的臉上滿是擦傷，手臂上紮著繃帶：「你是孟紹偉？」
「我弟弟在哪兒？」他咆哮。
眼淚止不住又從顧語瑩眼睛傾洩而出：「還在裡面搶救。」
「怎麼回事，這是他媽的怎麼回事，你最好現在就說清楚。」
「我們在山路上不小心翻了車，跌落山崖。」顧語瑩抽抽咽咽。
「為什麼他媽的你沒事，我弟弟卻在裡面？」
顧語瑩摀住嘴，眼淚紛紛墜下：「我也希望是我，不是他，躺在裡面。」
「醫生怎麼說？多長時間能出來？」
顧語瑩狠勁兒咬著自己的手背，搖搖頭。
「你最好保佑他沒事，不然，我拆了你們姐妹的骨頭餵狗！」
「語瑩！」走廊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姐姐！」顧語瑩撲到顧心研的懷裡放聲大哭。
顧心研輕撫妹妹的脊背：「怎麼回事？語瑩？」
顧語瑩只是嚎啕大哭，說不出話來。顧心研看向孟紹偉。
孟紹偉殷紅的眼睛，凶狠的表情像隨時準備把她們姐妹撕碎。顧心研的心冰冷，在她得知孟紹偉也趕到這裡來的時候，她的血液瞬間凝結，他一定會誤會她，而被他誤會，光想想就讓她害怕得快窒息。
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怎麼樣，醫生？」三個衝了上去。
「生命暫時沒有危險，但是意識還沒有清醒，建議轉院，我們這個小醫院設備，技術都不完備。」
「好。」孟紹偉馬上開始聯繫。三個人進入病房，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孟紹琛：頭上纏著一圈一圈的繃帶，臉部紅腫，脖子以下都覆蓋在棉被下。
「紹琛！」顧語瑩撲上去，淚如雨下。
「你別碰他！」孟紹偉從後面提住顧語瑩的衣領：「從今以後，你們姐妹休想看到他一個身影。」
「紹偉！」顧心研上前：「你先放開她，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
「放開她，你讓我放開你妹妹？」孟紹偉狠狠盯著顧心研，然後冷笑一聲，猛著鬆開顧語瑩，然後憤怒地指著病床上的弟弟：「我讓你們姐妹倆放開我弟弟的時候，你們放開了沒有？結果呢？你們把他弄成這個模樣？」
「這是意外，誰也不想這樣。」顧心研抿緊嘴。
「那他媽的你們為什麼不意外，讓我弟弟意外？」
他的態度讓顧心研的心慢慢下沉：「紹偉，你別激動，轉了院，你弟弟會好的，而且這件事，我希望跟你解釋一下。」
孟紹偉咬牙切齒：「你們最好日夜祈禱他會好起來，不然，你們一家三口，我讓你們生不如死！」，他冷冷看著顧心研：「至於解釋，你們嘴裡有一句真話嗎？還是省省吧！」
他的話，像道閃電劈裂顧心研的心，這是昨晚床上熱情如火的人嗎？這是早上開車還在擁著她的人嗎？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嗎？
孟紹琛轉到xx醫院的時候也是顧心研母親轉出醫院的時候，並且她們被拒之門外，不能守在孟紹琛身邊。顧心研無怨，她知道孟紹偉一定還在生氣，但是她會解釋的，一定要爭取機會見他。
「姐」顧語瑩抬起紅腫的眼睛問顧心研：「你和紹琛的哥哥是什麼關係？」他們倆個好奇怪，眼神和說話的態度都不一般。
「一言難盡。」顧心研苦笑了一聲，然後恨恨地盯住妹妹：「你們呢？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私奔？知不知道我們有擔心？」
「姐！」顧語瑩低下頭：「如果有辦法，我也不會這麼做。」
「他有那麼好嗎？讓你拋棄媽和我？」
「不是拋棄，等我們站穩了腳，把你和媽接走，我們一起生活。」
「就憑你們，一個做裝修工，一個當老師，有那樣的能力，能治媽媽的病，能養我？」
「我們只是為了維持生計才那麼做，晚上，紹琛都在做畫，有一天，他的畫賣了錢，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姐，你應該看看他的畫，畫得太棒了。」說到孟紹琛的畫，顧語瑩的眼神放光。
為什麼只說他畫畫？她不畫嗎？「你呢？畫得怎麼樣？」
「白天上課，晚上給他當模特，抽不出時間畫。」顧心研不以為意。
「為他犧牲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