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95 文 / 魚肉包子
齊苛頓時眉開眼笑，眼睛都笑沒了：「好勒，孟先生，它是您的了，我再給您配副畫框，這副框子是臨時加上去的，還不夠……」
「不用」，孟紹琛打斷他，接過畫，笑笑的看著「極樂樹」，它屬於他了。
臨走時，孟紹琛突然轉身問畫廊老闆：「顧語瑩沒來上班嗎？」
齊苛心虛：「顧語瑩已經辭職了！」
「你真炒了她魷魚！」
齊苛見孟紹琛好像挺緊張顧語瑩的樣子，哪敢說辭退了她：「啊呀，是她自己辭職的嘛，現在年輕人好高騖遠，哪肯在一個地方踏踏實實幹活啊！」
「你有她聯繫方式嗎？」
「啊！沒有！」開玩笑，告訴他聯繫方式，等這兩人知道真相，他還有活路嗎？
「她是你員工，你怎麼會沒有她聯繫方式！」孟紹琛起疑。
「她在這裡兼職，又不是正式員工，而且也沒在這兒干幾天，這不奇怪，孟先生，如果我有，肯定會給您的，您放心！」
孟紹琛痛心疾首，好容易找到了顧語瑩，又失去了聯繫。
他茫然地站在畫廊外，不知何去何從。
而此時的顧語瑩陪侍在母親病床前，為手術做最後的準備。
兩天以後，母女二人做了換腎手術。
手術室外，林嘉昊默默陪伴在顧心研左右，握住她的手，給她無言的安慰，她兩個至親至愛的人都在手術室的裡面，一道門將她隔絕在另一個閉目塞聽的世界，等待就像在油鍋裡一樣翻滾、煎熬。
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顧心研等的快虛脫了，當醫生走出手術室時，她衝上去，醫生笑著說：「還算順利！」
顧心研一顆心落地，立刻感到輕鬆了不少。雖然要照顧兩個病人，但是母親和妹妹同住一個病房，感覺一家人在一起，就像獲得重生一樣充滿希望。
林嘉昊恐怕顧心研累病，先斬後奏請了護工，但是顧心研堅持不用，這是她差不多近幾年最高興的時期了，母親的病終於有了轉機，她感覺全身有了力量，對生活重新燃起憧憬。
妹妹顧語瑩年輕，恢復得很快，一個星期後就可以自理，顧母雖然還不能下床，但是精神不錯，有時還會看看電視。
每次，林嘉昊來探望，顧母都會多看幾眼，有時還會望著他若有所思，顧語瑩以為，母親對姐姐的男朋友格外留心，也沒往心裡去。
顧母趁林嘉昊一個人在跟前，與他閒話家常，後來問他：「嘉昊，你父親叫什麼？」
林嘉昊感到很奇怪，老人家關心男朋友的家庭是有的，但是單獨問父親的名字，不太尋常，但還是笑著回復：「家父林亞軒！」
顧母滿臉驚恐，手中的老花鏡掉下來：「你再說一遍！」
林嘉昊撿起老花鏡遞給顧母，清晰地一字一句又說了一遍：「林亞軒」
顧母激動地手發抖，嘴角也在哆嗦：「他生日是哪天！」
林嘉昊大大地起了疑心：「怎麼，伯母認識家父嗎？」
顧母緊緊盯著林嘉昊：「你說他的生日！」
「家父59歲，7月16號的生日！」
顧母閉上眼睛，老淚縱橫：「嘉昊，你出去吧！」
「伯母！」林嘉昊不明所以，他湊近顧母：「你沒事吧！伯母！」
顧母沒有睜開眼睛，只說了一句：「真是造孽啊！你出去吧！」，眼淚不住地滾下來。
林嘉昊莫名其妙，猜不透其中的玄機。
夜晚，病房裡非常安靜，顧母拉著顧心研的手：「心研，你和嘉昊談戀愛多長時間了！」
顧心研以為母親又要催婚：「媽，我們剛談不久，還早呢？您別瞎操心了！」
顧母似是難以啟齒：「你們有沒有，有沒有逾越界限啊！」
顧心研剛開始不知道母親的意思，待明白過來後，非常難為情：「媽，你說什麼呢？都說了，剛交往不久！」
「有，還是沒有，你實話告訴媽！」顧母急切地目光搜尋著女兒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媽，！」顧心研很窘。
「有沒有！」顧母執著追問一個答案。
顧心研紅了臉：「沒有啦！媽，你趕緊睡吧！不早了！」
顧母似是放了心，顧心研站起來，準備安頓母親睡覺。
「心研」，顧母又開了口：「你答應媽一件事！」
「什麼？」顧心研一邊收拾洗漱用具，一邊不經心地問。
「你和嘉昊分手吧！」
「為什麼？」顧心研驚詫地轉過身，望著母親。
「我就讓你答應這一件事，跟他分手，你辦得到辦不到！」顧母懇切地看著女兒。
媽媽今天很奇怪，顧心研狐疑地坐在母親床前：「媽，你對他不滿意！」
顧母不置可否：「你和他交往時間也不長，分手不是件困難的事，媽這麼多年，也沒要求你做過什麼？就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和他來往！」
「媽，我和他分手不
不是不可以，可是總要有個原因，我不能憑白無故就和人家說分手啊！」
「當媽的不同意，就是最好的理由！」
顧心研仔細審視母親的表情，母親不是專斷的人，也不是不開通的人，在這件事上，她是怎麼了？
「你聽見媽說的了嗎？」
「媽，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你要告訴我真實的原因！」
顧母艱難地轉了個身，背對顧心研：「沒有原因，你按我的要求做就行了！」
顧心研呆呆看著母親，一時猜不透母親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顧母醒來，催促顧心研：「和嘉昊說了嗎？」
「媽，這個時間，他剛上班，我不能因為私事讓他請假吧！」
「中午，去找他談談！」
「媽，為什麼這麼著急！」
「你捨不得！」顧母皺眉，表情很嚴厲，顧心研從沒見母親這麼對自己說過話。
「知道了！」顧心研不想惹母親生氣。
顧心研等在林嘉昊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和林嘉昊分手，顧心研不是沒有想過，不過那是因為她覺得在自己沒有整理好對孟紹偉的感情時，和他在一起，對他不公平。
後來，在林嘉昊的堅持下，她又決定給自己和他一個機會，但是事實證明，她終究不能對孟紹偉忘情，不能對林嘉昊全心全意，也許分手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母親是出於什麼？非要自己和林嘉昊分手呢？
林嘉昊興致沖衝來到咖啡廳赴約，這是顧心研第一次主動約他，而且還在中午的短暫休息時間，她一定很想念自己吧！這麼遠的距離跑來，只為看他一眼，想想就好甜蜜。
「心研！」他笑容滿面落座。
顧心研抬起頭，看他見到她，一團高興，她感覺自己好殘忍，她勉強一笑：「平常都是你請我吃飯，今天我來請你！」
林嘉昊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什麼你請，我請，那麼生分，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吃！」
顧心研慢慢縮回手，好內疚，一會就要帶給他傷害，她拿起菜單：「想吃什麼？」
「我吃什麼無所謂，你胃不好，我們吃一些好消化的吧！」林嘉昊有點疑惑她縮回手的舉動，看她的表情，好像也很不輕鬆，眼神也在閃避他：「心研，有什麼事嗎？」
顧心研放下菜單，望著他，他是這麼體貼，在和他相處的日子裡，他一直關心她，鼓勵她，用心地保護她，可是自己卻要傷害他。
她很不願意這麼做，但是母命難違，而且最重要的，她無法欺騙自己，她的心知道，實際上，她只把他當成大哥哥。
她怔怔地望著他，難於開口。
她的表情，讓林嘉昊心慌：「心研，你怎麼了？」
顧心研放下菜單，長痛不如短痛：「嘉昊，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林嘉昊表情凝結。
「我說我們分手吧！」顧心研輕咬嘴唇，又重複了一遍。
林嘉昊不敢置信，慢慢消化她說的字句，她說，他們分手，可是？這是為什麼呢？昨天，他們還好好地在一起，沒有任何徵兆。
他停頓了幾秒：「心研，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顧心研勇敢地看著他。
「那為什麼？我們……我們突然要分手呢？」林嘉昊還是不相信，顧心研竟然提分手，這段時間，他們相處得很好。
「是因為孟紹偉！」林嘉昊本不想提這個名字。
顧心研低下頭，她這麼做，也很痛苦，但是，他有權知道真相，不是嗎？
她重新抬起頭來：「嘉昊，你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我覺得我們這樣，對你不公平！」
「傻瓜，我們上次不是已經討論過了，我會等待，我有耐心！」原來又是老生常談，這個原因，林嘉昊倒不是很擔心。
「這不是時間的問題」，顧心研堅決地面對他，也面對自己：「我心裡總是把你當親切的大哥哥，不能對你產生，產生……，總之，我不能再騙自己，也不能騙你！」
原來致命的一擊藏在這裡，他還是敗給了孟紹偉。
許久，林嘉昊說：「感情也是慢慢培養的，也許等你對他沒了感覺，你會發現這種感情更牢靠，只要我不介意！」
「不，你早晚都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