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96 文 / 魚肉包子
「我覺得這不是問題，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不想放棄，現在這樣我很知足」，沒想到他堂堂一個公司總裁，竟然說出這麼卑微的話。
顧心研沒想到他這麼堅持：「那個，我媽，也不同意我們交往！」
「你說，伯母不同意！」林嘉昊霎時想起昨天顧母怪怪的表情：「為什麼？」他一向自認比較有老人緣。
「嘉昊，我母親一個人養大我們姐妹倆，所受的苦不是你能想像，我不能讓她傷心，不管她是什麼理由！」
顧心研的決定像把錐子插入林嘉昊的心臟，鈍痛瀰漫整個身體：「如果，我是說如果，伯母同意的話，我們能繼續嗎？」
「嘉昊，你值得更好的！」顧心研主動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顧心研已經離開了，林嘉昊還一個人呆坐在咖啡廳，他望著她喝過水的杯子落寞地立在桌前，像是自己一樣被遺忘，他伸手，摸了摸她剛喝過的杯子沿，然後，將杯子拿到嘴邊，吮住那抹唇印，他們甚至沒有結過吻。
兩個星期很快過去了，顧語瑩已經出院，但是顧母卻出現了排斥反應，經常嘔吐、發燒、胸悶，卻找不到特異性病因，醫生說，母女之間換腎出現這種情況的幾率非常小，但是也不是說不存在。
高利貸借來的醫藥費很快用光了，顧心研無奈賣了母女三人唯一值錢的財產：房子，可是？母親又出現了肺部感染的嚴重反應，高昂的治療費用，重重壓在姐妹倆身上，沒多久，高利貸就找上門來，利滾利，借的錢竟然變成一個驚人的數字。
巨大的壓力，使顧心研胃絞痛，但她悄悄忍著，她不能再倒下，但是這一切，都看在妹妹顧語瑩眼裡。
醫院每天打出來長長的賬單，看得人心驚肉跳，又該交壓金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們從不把錢看重，但是沒有錢卻寸步難行，沒有錢，連母親的命都不保住。
顧語瑩突然想起孟紹琛的提議，他在畫廊門外說過，如果她肯他幫個忙，他會付她一筆錢，多麼諷刺，她曾經痛快地罵他，無論什麼忙，給多少錢她都不會幫，但是這麼快的現世報，她卻想到他的錢。
她知道該去哪兒找他，他的工作室，她曾經出入無數次。
當她又來到門前，發現這裡變了模樣，一切跟以前不一樣了，裝修變了，連工作人員也變了，沒人認識她。
助理堅持沒有預約，她不能進，以前自由出入的她，現在被擋在門外，束手無策，她苦笑，也是，自從出了車禍，她就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這不是他親手的安排嗎？
「好！」顧語瑩退後一步：「你去告訴他，說顧語瑩見他！」
助理不讓步：「孟先生作畫時，不能打擾！」
「ok，那我就在這裡等，死等！」顧語瑩像示威者一般往地板上一坐。
助理無奈，老大不情願的進了畫室，實際上，孟紹琛並沒有畫畫，他正在聽音樂發呆。
不到一分鐘，孟紹琛快步走了出來，他看見落地窗前席地坐著一個長髮女人，他斜背對著他，手裡拿著張紙在畫素描，陽光照在她的長髮上，發著柔亮的光。
顧語瑩以為她至少要等上幾個小時，所以她不打算浪費時間，畫起室內一個雕塑。
「就是這位小姐……」助理想要說明情況：「噓！」孟紹琛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輕手輕腳來到她身邊看她作畫，她下筆極為流暢，關鍵之處極為傳神，不知不覺，他看住了。
「那，這裡陰影應該再深一些！」他突然伸出手指點。
顧語瑩驚訝地抬起頭，孟紹琛回她一個微笑，彎下身指向她的素描：「那，就是這裡！」
顧語瑩蹭地站起來，她覺得受到了冒犯，她是來找他談交易的，當然，可以稱之為交易，她幫他個忙，然後他付錢，而不是讓他教她畫畫的，藝術創作，是靈魂的碰撞，他不配觸碰她的靈魂。
她漂亮的眼睛裡有憤怒的火花，孟紹琛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愛生氣，他直視她：「你找我！」
「對，我們能去辦公室談嗎？」
「好！」孟紹琛一刻也沒離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純潔清澈像汪清泉。
顧語瑩坐進辦公室的沙發，嚴肅的表情沒有一絲柔和，和她漂亮的臉蛋非常不相稱：「你說過要我幫個忙，是什麼忙！」
孟紹琛手中轉動一支素描筆，玩味地看著她：「為什麼現在問這個！」
「我需要錢，你不是說，給你幫了忙，可以給我一筆錢嗎？」
「哦」，孟紹琛深深地失望，他以為她找他，是出於別的原因，任何其他的原因，但不是這個。
「怎麼樣，你現在還需要我幫忙嗎？」顧語瑩緊張地盯著他，心裡七上八下，如果他突然拿喬怎麼辦。
「你為什麼需要錢！」孟紹琛想知道原因。
「這跟你無關！」顧語瑩驕傲地緊閉嘴唇。
孟紹琛看了她半晌：「好吧！你需要多少錢！」
這個傻子不會以為，為了錢，她什麼忙都幫吧！殺人放火的事她可不干：「我要先知道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孟紹琛沉吟，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實情：「我要你幫我找回點東西，你要保證，不許對我撒謊！」
「看來孟先生不信任我
啊！」顧語瑩嘴角掛上嘲諷的微笑：「不過，只要不是違法的事，我都可以做，放心，我也不對你撒謊，看在錢的份上！」
這麼水靈純潔的姑娘，總是提錢，而且一臉玩世不恭，讓孟紹偉非常不舒服，她掏出支票簿，一次性了結：「你說吧！多少錢！」
「五百萬！」她心虛，實際上這麼多錢，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好！」孟紹偉刷刷刷簽上名字：「你要保證隨叫隨到！」
「隨叫隨到！」顧語瑩有上當的感覺，果然這五百萬不是好幹的，好吧！隨叫隨到就隨叫隨到，她提出條件：「總得有個期限吧！不能一直隨叫隨到！」
「一年！」
「好，一年！」一年應該還可以忍受，畢竟她們姐妹兩個加起來，十幾年也掙不了這麼多錢。
孟紹偉交給她支票簿：「成交！」
顧語瑩接過支票簿：「成交！」她微微放鬆了下來，母親的醫藥費有了著落。
「再見！」顧語瑩拿著支票簿，轉身就走。
「哎！」孟紹琛叫住她，她可真勢利啊！拿錢就走，一刻都不停留：「既然現在成交了，那你可以隨叫隨到了吧！」
「不行！」顧語瑩搖搖頭，她現在必須要給母親交住院壓金了，不能再拖。
「你剛說的話就反悔！」孟紹琛目光一凜。
「明天，從明天開始，我隨叫隨到！」這筆錢可以還了高利貸欠的錢，母親今後的醫藥費，再把房子買回來，再請個護工也夠了，可以減少姐姐許多勞累，想到這些，她心情大好，露出一個笑臉：「明天你可以隨時找我！」
她的好心情感染了他。雖然，他還是覺得失望，因為她是因為得到錢才高興。
顧語瑩對姐姐說，錢是從朋友那裡借的，她可不敢說是從孟紹琛那裡借的，姐姐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要的，顧心研不相信，顧語瑩發誓，這筆錢絕對可以放心使用，顧心研歎口氣，她也沒有別的好辦法，能用錢支付母親的醫藥費還要苛求什麼呢？
照顧完母親休息後，顧語瑩問姐姐：「你和林大哥為什麼分手了！」
「沒有緣份！」顧心研四個字總結完，是的，也許，她認識他在孟紹偉之先，也許會不同吧！誰知道呢？也許還是不行，因為母親也會不同意。
母親近來情緒不太好，有時會陷入短暫的昏迷，排斥反應並不沒有減輕，讓人揪心啊！
第二天一早，顧語瑩剛起床，就被孟紹琛電話追過來：「來我的畫室！」
「我說先生，我要上班呢？下了班可不可以！」顧語瑩一邊換衣服，一邊衝著電話嚷。
「隨叫隨到，你不能不守信用，半個小時後在我畫室見！」開玩笑，孟紹琛可是耐著性子等到天亮才打的電話，他甚至想半夜十二點就打來著，因為過了凌晨，就是「明天」了嘛。
「喂，我現在離你工作室很遠啊！半個小時到不了！」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的隨叫隨到！」
「哦，好，好，隨叫隨到，你可真是嚴格執行啊！」顧語瑩一嘟囔一邊掛斷了電話，路上她給公司老闆請了假，這個月的全勤獎算是泡湯了。
顧語瑩沒吃早飯就趕到了孟紹琛的工作室，這回孟紹琛的助理再也不敢攔她了，她氣喘吁吁直接走進畫室：「敢問，孟先生這麼急招我來，是有何貴幹！」
孟紹琛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非常有成就感，總算昨天沒白失眠，找回了點心理平衡，這使他心情極佳，胃口大好：「你吃早飯了嗎？我讓助理準備點吃的！」
「喂，孟紹琛！」顧語瑩怒了：「你這麼急招我來，就是來吃早飯的！」
孟紹琛很無辜的表情：「可以邊吃邊談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