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絕望 文 / 概率論
時間回溯到今日黃昏。
慕淺很清楚,那個青兒應該不會再等了。後天南城一行人就要同鐵龍閣一同離開此地。明晚有餞行宴,求得出鏢順利。晚間一定是人來人往,想要下手難於登天。最好的機會只剩下今晚。
打草驚蛇可不是好主意。守株待兔才是本著慕淺後發制人的原則。可是怎麼守株待兔,這又是一個技術活。
於:是,慕淺歡快的跑到隔壁,正在收拾行李,來不及躲閃的南城下意識的抱住房柱,但依舊沒能逃過被慕淺拖拽到自己房中,空留一道道指痕於其上。
用雙手將南城牢牢地按在桌几旁後,慕淺圓眼成一彎月牙,笑道:「南大哥,中午也沒見你吃什麼東西,我擔心你餓了,特地去後廚給你要了兩道菜。」且每一道菜都下了足量的迷藥。慕淺在心底補充。不信放不倒你。
南城強忍住想要轉身而逃的衝動,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來,雙唇開開合合,發不出音節。
怎麼辦怎麼辦?南城心底一片糾結,昨天拉著慕姑娘的手,輕薄了人家姑娘。更嚴重的是,自己完全不記得自己為何牽人家的手,如何牽人家的手。只記得宴會上駱凌煙一臉戾氣走向女賓席和……在廂房門口拉著慕淺姑娘的手。中間的過程,忘得一乾二淨。萬一,萬一今天也獸性大發了怎麼辦?!
可是,慕姑娘一片好意,拂了人家的心思,慕姑娘會不會傷心?慕淺笑著坐在對面,把菜盤向南城推了推「南大哥,你吃啊!」
不過就是一頓飯,自己一定能克制的住,一定!
南城打定了主意,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拿起筷子,力爭最快解決。
慕淺鬱悶了,是迷藥失效了麼?眼看著兩盤菜都見了底,但是南木頭依舊清醒,身形連晃都沒有晃。
南城落筷,同時也在心底吁了口氣,還好還好,吃完了,理智還在。
眼看著南城就要開口告辭,連嘴型都做好了。剛要開口,慕淺眼珠一轉。「南大哥,你渴了吧?要不喝點水?」
沒等南城反應,慕淺手急腳快的衝到桌子旁,背對著南城,不動聲色的袖口一抖,兩包迷藥就下到水裡,微微的搖勻後,倒了滿滿一大杯。
「來,南大哥,喝水!」
「啊?哦……哦。」南城順從的接過杯子,一口飲盡,沒反應。
「南大哥,你肯定還渴著呢吧?給!」
「哦!」沒留下一滴,還是沒反應。
「南大哥,再來一杯,天氣燥。」「還……還來?」南城苦著一張臉,看著堅定點頭的慕淺。
「來來來,再來一杯!」
「啊……啊?」
「多喝水總是好的,吶,給!」「哦!」……半個時辰後。
桌子上擠擠當當擺滿了空水壺,慕淺一臉絕望的看著時不時摸著自己肚皮,難受的皺眉卻依舊眼神明亮的南城,開始思考,這十包迷藥其實是白麵粉吧?為什麼南木頭一點事兒都沒有?!!
「慕姑娘,水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就,告辭了。」南城憨憨的撓著自己的頭,靦腆的一笑。起身打算離開。
怎麼辦怎麼辦?南木頭走了,自己的計劃不就籃子打水一場空了麼?說時遲,那是快,急上心頭來,慕淺也管不上三七二十一,趁著南城轉身將後頸暴露的一瞬,化掌為刀,用足了力氣,又急又快的劈上去。
然後,見效了。
慕淺滿頭大汗的把南城拖到自己的床上後,暗自後悔,早知如此,一上來就應該武力解決,走什麼曲線救國。怕南城這奇特的體質,沒過幾個時辰就會醒來。慕淺想了想,還是滴了一滴「幻夢」入南城之口。
「幻夢」是毒宗練出來的一種迷藥,一滴就可以讓人昏睡上十天。南城這古怪的體質,估計五六天就會醒來,之後雖然會比較麻煩,但是現下顧不上那許多。
收拾好了南城這邊,慕淺悄悄溜入南城的房間,掏出「軟骨散」來,一邊奸笑著,一邊從門口向床處倒退著撒了滿地的粉。
兔子,這木頭樁立在這裡,千萬不要撞錯了。
然後就有了之前這一幕。
盤問消息未果,慕淺轉回到房裡,看著地上已經斷了氣的屍體,沒有出聲。
她並不打算處理掉屍體,她就要把屍體大大方方的擺在這裡,看看藏在暗處裡的人有什麼動作。慕淺並不喜歡這種敵暗我明的狀態,當然,抓住機會,就要成功的扭轉這種態勢。
怕屍體被那方暗處中的人偷偷處理掉,慕淺在南城的房間裡,看著屍體直到破曉黎明,杜府家的家僕陸陸續續起床,開始新一天的活計。
慕淺偷偷摸回了自己的房間,床上南城呼吸安穩而綿長,依舊陷在沉睡之中。
和屍體面對面的坐了一夜,慕淺身上難免會沾染到一些特殊的味道,估計距離此事被發現還有一會兒時間,反正南城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不如就在房間裡梳洗一番,換個衣服。
南城緩慢的睜開雙眼,覺的自己頭渾渾漲漲,像似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全身上下哪裡都很酸痛,尤為是後頸處幾乎要斷了一樣的疼。
慢慢反應過來之後,發現這帳子的顏色十分粉嫩,和自己住了兩日的床鋪完全不是一個顏色,房間裡的味道也有所不同,有一股子格外甜馨的味道。
這絕對,絕對不是自己的房間,那是誰的呢?南城慢慢回想起昨天「被穆姑娘請到房間之後……吃飯……然後喝了很多水,再之後要走……」
然後呢?記憶陷入了一片空白。這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
南城的鳳眸張的越來越大,一副如遭雷擊的表情。哦,難道這……這是慕姑娘的房間?自己,難不成,難不成又獸性大發?
也許,也許昨天自己與慕姑娘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呢?南城的臉上又重新恢復一點亮光。
「誒?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慕淺從帳子後走出來,語氣中是滿滿的詫異。
南城側頭,看見慕淺身穿一身白色褻衣,尚未整理的頭髮有些凌亂,髮梢還帶著沐浴後的水珠。眼下有著淺淺的黑眼圈,明顯是一夜疲勞過後的神態。
南城終於,徹徹底底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