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麵包店營業員 文 / 苗鼕鼕
當曉東聽她說明天要去蛋糕店上班，很是驚訝，道：「老婆，這，這個工作不一定適合你。」
「哥，顧不了那麼多了，咱得吃飯，得生活。」
曉東輕輕攬她入懷：「老婆，為了留在我身邊，你辛苦了，我發誓，今生都不會負你，如果負你，就讓我斷子絕孫！」
「傻老公，不許這樣說，陪在你身邊，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她用食指堵住他的嘴，不要他說出不吉利的話。
第二天，早起的太陽依然是那麼火辣辣的，苗莉心情很好，雖然是一個讓她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四年苦讀的營業員工作，她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管生活多麼艱辛，都要精神抖擻，自信而快樂去面對！
她融入上班的人潮，宛如融入了這個城市，當她到店裡時，門己經開了。
「來了，」昨天那個胖女人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看著眼前漂亮陽光的女孩，再看看自己肥胖的體形，黑黑的毫無姿色的容貌，一絲恨意在她眼中湧出。
「漂亮有啥用，不是還得給我打工，聽我使喚。」她暗暗道，心裡有了些許平衡。
「嗯，來了，我叫苗莉，有什麼活需要做，你只管說。」
「嗯，我姓勾，叫我勾老闆吧！那櫃檯後邊有不同麵包和蛋糕的品種及價格，你先熟記熟記，咱店小，你負責在前面賣，我和師傅負責在後面做，有事你叫我。」說完她轉身進了後面操作間。
「世上竟然有姓勾的，真是怪人怪姓。」苗莉想笑，但看著各式各樣的麵包，也笑不出來，苗莉默記著這些麵包的品種和價格。老闆一直沒出來，店裡很靜，靜中的壓抑讓她不安，很是沉悶。
時間慢慢流淌，臨近中午像學校食堂開飯了一樣，一股股的人流湧進來，苗莉一邊忙著給人拿麵包、蛋糕，一邊忙著收錢。老闆始終沒出來幫她一下，倒是那個看著年齡挺大的師傅不停地把新做的麵包、蛋糕從操作間端出來，不時的衝著苗莉笑。
「這麼忙也不出來幫一下，給人打工工資真的不是白給的，狠狠的使你！」苗莉暗暗道。
忙乎到一點多，老闆也沒留她的意思，她走出麵包店，在附近吃了碗涼皮，外面的燙熱讓她受不了，她又匆忙回到店裡。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你好，要什麼，給你，找你錢，」她反覆重複這幾句話，幸虧和顧客說著這幾句話，否則，她覺得自己快喪失語言的功能了。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到了下班時間，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店舖。
「要堅持，一定要堅持！」苗莉默默給自己鼓勁。
第二天、第三天在匆忙中過去。三天了！老闆，那姓勾的女人和她說的話不超過五句，她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有自閉症。
「不管怎麼樣，累了三天了，她總要給自己一個說法。」
「苗莉，你先別走，我有幾句話和你說，」第三天下午6點，老闆叫著她道。
苗莉心裡一陣竊喜，老闆叫我，肯定是給我說工資的事！
「你幹的挺好，但是我不能用你，你明天不用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苗莉一臉愕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適合在這裡，你也不會在這長呆的。」
「你覺得我不適合，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說好三天試用期的，我何不讓你干夠三天再說，這三天咱當時說好是沒有任何報酬的。」
一股噁心從苗莉胃裡直往上湧，第一次，她感到了人可以這樣卑劣，這樣無恥，她氣的渾身顫抖：「你，你，你怎麼這麼壞，會沒男人要你的。」
「早就沒男人要我了，我要的只是錢。」
眼淚狂洩而下，她飛奔著跑了出來。
「閨女，閨女，等一下。」她轉過頭，看到做麵包的師傅追了出來，「閨女，你幹的真是挺好的！這幾天因為有你在，附近的孩子都願意來這買麵包，都說新來的阿姨既漂亮又親切。唉，我也希望你能留下，關鍵是我做不了主，勾老闆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長的醜，老公又和店裡一個營業員跑了，被男人拋棄，連個孩子也沒有，她心裡嫉恨漂亮女人。來這幹活的，都是干了二三天都被她打發走了，免費為她打工，我說她也不聽。孩子，你剛踏入社會，這世上的壞人多著裡，以後長個心眼，看著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年齡，我心裡不忍，這是二百元錢，你拿著，全當我給你發工資。」師傅說著把錢往苗莉身上塞。
「叔叔，我不能要，你掙個錢也不容易，就當我買個教訓，你進去吧，我走了。」她急忙把錢推還給老人。
怕自己會忍不住眼淚，她轉身向公交車站牌跑去。
多年後，苗莉不再吃任何的麵包和蛋糕，一看到這些東西，她總會想到那個令她想吐的胖女人，那個女人給她上了人生第一堂課，那就是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美好，骯髒、醜惡、交易時時刻刻都存在著，但善良與美好也永遠存在，那個不知姓名的麵包師傅讓她每每想起，總是心存溫暖。
從店裡回到家時，曉東正躺在床上看書，「吃飯沒，」他輕聲問。
「吃過了。」她應了一句，躺在他身邊，天太熱，他只穿了條短褲。
她沉默著，不再說話，脫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也褪去了他身上的短褲，小小的風扇忽忽的吹著，吹得她的心更加的躁熱和鬱悶，心中好似有重重的磚塊壓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忽然翻過身，趴在曉東身上，並伸手熄滅了床頭的燈……
她的瘋狂令曉東分外吃驚，他不作聲，配合著她，直至把她送到雲端，劇烈的運動彷彿在她身上撕開一個口子，把心中的鬱悶一點點排出，她躺在床上，任淚水在臉上流淌。
曉東打開燈，側過身，當看到她臉上的淚水，他忽地坐起來：「怎麼了，寶貝，我的寶貝，你到底怎麼了，你快說！」
「沒什麼，我不適合賣麵包，明天再去找別的工作，」她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說話，「我累了，要睡了，什麼都不想聽……」
曉東抱緊她，吻著她臉上的淚水！這個強壯的漢子，看著心愛的女人如此辛苦，卻什麼也幫不上，心如刀絞般痛疼，看著她疲憊的睡去，他卻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