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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爺摸了哪裡? 文 / 顧南西

    燕湘荀薄唇一張,言簡意賅的一個字:「滾。」

    隨後,是一聲更比一聲高的慘叫,將這觀景林裡的夜鸞都驚跑了,想必這一張張臉,慘不忍睹了。

    這夜,可真不安生,觀景林的蜜蜂兒還沒散盡,御膳房裡又開始鬧騰了。

    「動作快些,皇上醒了該傳膳了。」

    一干子宮人才剛邁進御膳房的門檻,頓時,呆若木雞。

    殿外,尖細的嗓音催促:「磨磨蹭蹭地作甚,還不快些。」

    領頭的一綠衣太監苦著臉,都快哭了的模樣:「金公公,這、這——」

    「怎的——」

    公鴨嗓戛然而止,金公公傻眼,才抬進一隻腳,一聲巨響,倒地欲絕,那滑去數步遠的香蕉皮滾上了一個糯米糰子,隔著半步,還有幾塊御用的杏花糕,留了幾個不全的牙印……

    片刻,御膳房裡呼天搶地。

    「有刺客!」

    一聲驚呼,從御膳房傳到了一里之外的太液池。

    「來人啊,抓刺客。」

    太液池下,水霧迷濛,月華籠著苒苒輕煙,暈染著小人兒的臉似染了雲霞,躺在屋簷上,四仰八叉翹了個二郎腿,一手執了一盞瓷玉酒盅,一手捻了塊水晶包子,好不悠哉悠哉,聽得屋下驚呼亂竄,一個鯉魚打挺,鳳眸打了個轉:「刺客?」一口吞了水晶包,撇撇嘴,「蠢。」

    尾音一落,一聲清響:「咚!」

    聞柒一個空翻站定,耳聽八方:「哪個龜孫子?!」

    「嘶嘶嘶。」

    藉著月色,聞柒眸子一溜,朝著屋簷另端望去,瓷盞打翻,晶瑩玉露裡,淌著一條小蛇,生得細長,白得毫無半點雜色,瑩瑩如玉,唯獨嵌了一雙血一般的紅潤眼珠,竟襯得瓷盞也失了幾分顏色。

    喲,這小畜生生得俊啊。

    「小白?」

    聞柒隨手扔了個水晶包過去,不偏不倚砸在了瓷盞裡,濺起幾滴晶瑩玉露。

    「嘶嘶嘶。」

    那小東西吐出信子,顏色同眸子一般火紅,搖頭晃尾的,好生洋洋得意,罷了,低首,舔著那玉露。

    媽的,嘴叼啊,她順手牽羊來的,還沒舔上一口呢,聞柒雙手抱胸:「我的便宜,是能隨便占的嗎?」

    那小畜生尾巴一甩,瓷盞盡碎。

    「喲,這德行和你主子一個樣啊。」聞柒聳肩笑道,「著實找欠。」

    說完,伏地一滾,瓦片亂飛,聞柒一個紮起,伸手,成爪,快如疾風,白蛇吐信,跳起,追著聞柒手指便咬去。

    呵,這畜生倒是好鬥。

    聞柒縮手,拔了發間的簪子,出手狠狠一釘,小白蛇一個跳起逃竄,聞柒趁勢一腳下去,踩住了尾巴隨即出手,快得不見動作,一出手,扼住了咽喉,反手一甩,小白蛇摔在瓦片裡,翻出了白肚子。

    沒骨頭的軟樣!

    聞柒拍拍手,一腳踩著蛇尾,俯身,捏了捏蛇身三寸處:「記住哦,你家主子見了我都得繞道,你學著點。」

    小白蛇紅得滴血的眼珠一翻,軟趴趴的,任囂張的小人兒扯著頭,繞過尾,纏著身子三圈,最後,打了個結。

    聞柒露齒一笑,無恥至極:「不要掙扎哦,這蝴蝶結美爆了。」

    有沒有美爆暫且不說,小白蛇君快爆體而亡了。

    夜已三更,月紗朦朧,籠著燕都城外一處頹荒的院落,淺淺光華漏過窗柩,褪去荒涼,竟是另一處光景,沉香楠木的案幾似乎有了些許年頭,暗沉色襯應著鍍金雕鏤的屏風,隨處擺放的白玉瓷瓶,灌了些許水,插著一隻嬌艷的冬梅,半闔待放,淺淺花香縈繞紫紅古銅裡苒苒飄散的玉檀香,極致的濃烈,卻恰到好處地雜揉成一種禁慾般的誘惑。

    奢華,古樸,卻張揚著華麗,甚至鬼魅,倒不由得讓人測想,何等的人如此叫人捉摸不透。

    叮咚水聲從屏風後傳來,細風捲起紗幔勾著雕鏤,緋色艷麗的流蘇裡漏出屏畫素白,微暗燭火照著畫裡輪廓,精緻絕美到好似畫上去的,忽而,清零水聲裡傳出男子嗓音,只道二字:「換水。」

    清寒,絕魅,詭邪,亦道不清這嗓音裡的內容。

    隨後,便只有水聲環繞,淡淡霧氣從屏風後瀰散,繞著屏畫裡的容顏,逐漸模糊。

    嗯,倒是一出美男戲水,欲遮還休。

    閣外門前,立了兩個男子,皆黑衣著身,容貌極是不出眾,倒叫人易忘。

    稍稍沉穩些的男子看著剛換出來的水,問身側之人:「齊三,你說爺這是摸了什麼,這都洗多少遍了。」

    那喚作齊三的男子也盯著那水,微沉吟,壓著嗓音:「洗了六遍,若是男人,頂多五遍。」摩挲著下巴,齊三斷言,「嗯,摸了女人。」轉頭,問,「程大,爺之前去過什麼地方?」

    齊三素來心細,對主子的喜好習性瞭如指掌,他家主子,潔癖之程度與性別相關,嗯,當然,洗漱之次數,與接觸部位相關。

    程大撓頭:「日落時分去了趟宮裡,之後便一直泡在水裡,這程度,」程大甚是好奇,掩嘴,「你看爺是摸了哪裡?」

    這

    時,屋裡又傳來男子一成不變的魅惑嗓音,還是二字:「換水。」

    又換?!

    齊三托腮:「七遍了,摸了……」一拍腦門,「不得了了。」

    猶記得當年在北滄,爺碰著後宮裡那主子的脖子只洗了六遍,這七遍不止,想必是脖子以下……或者,再以下?

    程大一想,立馬打了雞血,正欲再探討,急促的呼聲擾了:「程大,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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