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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糖煮四季干扁豆 文 / 顧南西

    程大一想,立馬打了雞血,正欲再探討,急促的呼聲擾了:「程大,齊三。」

    程大是個急躁性子,擾了好事臉色不爽:「六子,你吆喝啥呢,還不打水去。」

    這六子姓梁,大名——毋庸置疑,叫梁六,說起取名這事,那都是淚,自家主子記性不好,又臉盲,當初挑了他們哥幾個,隨便一翻百家姓,便排了個一二三四五六七下來,偏生這麼些年下來,爺還是管程大叫梁三,管齊三叫梁大,時常還憑心情,不要姓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的隨意喊。

    他家爺啊,運籌帷幄不在話下,這取名記人的本事……實在不敢苟同。

    誒,扯遠了。

    六子滿頭的汗,甚是急迫的模樣:「爺的東西,沒了。」

    「沒了?!」

    程大蹙起兩道濃黑的眉毛,躊躇了一番推門進去,也不敢往裡走,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請示:「爺。」

    水聲依舊,浴桶裡的男子懶懶應著:「嗯。」

    一個字,程大覺著腿在打顫,他家爺就是有如此氣場,不鹹不淡的,那好聽得不像話的嗓音一出來,就叫人恨不得找個縫藏起來。

    程大抹了一把汗,素來沉穩的他對著自己主子一貫不沉穩:「蜂、蜂蜜沒了,蜜、蜜蜂死了。」

    這養在大燕皇宮的蜜蜂,可不只是食物,還是信使呢,這下沒了,依爺這性子……程大冷汗淋漓了。

    「誰?」

    還是不輕不重的語調,聽不出喜怒,只覺得一字一字都像勾得人要靈魂出竅,甚是慎人。

    程大不苟顏色:「聞家七小姐射了一箭,常湘王命人滅了。」

    「膽子不小。」

    豈止不小,動了爺的東西,那簡直就是找——

    不過,聽爺這語氣,倒是歡暢,倒像有幾分笑意。

    這喜怒,實在讓人摸不透。

    程大越發小心了:「還、還有……」程大細細瞅著屏風上的輪廓,不辨神色,繼續道,「御膳房的晶瑩玉露甜湯也、也沒了。」

    那晶瑩玉露甜湯可是爺最喜歡的,他家爺,嗜甜,每晚都要喝那玩意,曾經在北滄,一宮女打翻了一蠱,後來被剝了臉皮……誒,怎麼想起這麼血腥的事來了,程大默默地又抹了一把汗。

    「何人?」

    水聲很大,爺的聲音提了一分,想來是有些不喜了,這事可就大了,果然,主子最不喜歡女人最喜歡甜食,這兩茬都是大事。

    程大掂量了一番,回:「又、又是聞家七小姐。」想了想,事無鉅細,「快三更時分,聞家七小姐去了趟御膳房,動了大燕炎帝的膳食,順帶拿走了給爺準備的甜湯。」

    說完,程大細細盯著素白屏風,瞧著上頭映著的那張精緻的輪廓,刀削斧刻般的側臉,微揚起精緻的下巴,唇角上斜,勾起。

    「倒是個鬧騰的人。」絲絲慵懶的嗓音裡竟是添了幾分歡愉,含了濃濃趣味。

    額?這是?

    程大細想,也是,爺笑著時,照樣會殺人,沒準這會兒就在想著怎麼剝了那鬧騰的聞家七小姐呢。上前,程大問:「爺,要不要屬下去剝了——」

    清澈微寒卻極是好聽的聲音截斷了程大的話:「爺可是這般殘暴之人?」許是被水汽蒸久了,微微嘶啞,帶了些許玩味,越發讓人丟魂。

    爺可是這般殘暴之人……

    不是嗎?

    程大下意識看向屏風,那素白紗幔裡的皮面水墨丹青,那是剝了多少張人皮來的,數不清了,前兒個還剝了幾張,還浸在盆子裡說是要做張皮面的帳子。

    爺可是這般殘暴之人?

    程大細細一想,果斷回答:「不是!絕對不是!」低頭,不敢看屏風上的容顏,立馬轉了茬,「那爺,這宵夜——」

    男子似乎輕笑,回得很快:「糖煮四季干扁豆。」

    程大一愣:「額?!」

    糖煮四季干扁豆?這是個什麼甜點?糖煮倒是好理解,爺喜歡甜的,四季干扁豆,那可不是爺的喜好。

    程大愣神間,他家爺又道:「多放些糖。」一貫的喜怒不明,清幽絕魅。

    嗯,爺嗜甜。

    水聲又起,又傳出那二字:「換水。」

    嗯,爺愛乾淨,不讓人碰,尤其是女人。

    一切好像都正常,卻處處透露著詭異,程大撓頭,不敢多做揣測:「屬下這就去。」

    換好了水,關了門,齊三將程大拉到一邊:「這都八遍了,爺這是怎麼了?」

    程大霧水滿頭,攤攤手:「誰知道摸了女人哪裡?四季干扁豆?」搖頭,很不可思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一邊,梁六子摸摸下巴:「聞家七小姐,」又摸摸下巴,高深莫測,「此女,有問題。」

    程大與齊三都看向梁六子,六子這傢伙,是七個兄弟裡頭眼力見最好的,爺也說最數他聰明機靈。

    聞家七小姐,果然有鬼怪,至少,她讓爺鬼怪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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