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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誰解風情 文 / 顧南西

    聞柒氣絕,要不是這丫的受傷了,她一定一腳踹過去,而且一定踹心口。懶得和這位大爺扭捏,聞柒抬手,一巴掌推開秦宓,滿手的血漬印在他衣領,她看也沒看秦宓皺起的俊臉,直接將手裡的箭扔出,她道:「你該死。」

    一箭,正中心口,那黑衣男子連掙扎也未曾便斷了氣。

    秦宓唇角輕揚,似笑,溫柔了滿眼光華。

    聞柒一個白眼飛過去:「放心,老娘不是心疼你。」瞧著那禍國殃民的容顏,她無端就心虛,咬緊牙關,強調,「一箭還一箭,天經地義!這是路見不平!」

    聞柒啊,嘴硬著呢。

    秦宓忽然俯身,聞柒下意識便一退,他一手攬住了她的腰。

    「聞柒。」

    他輕聲喚她,她怔了,瞧著那良言寫意溫婉流光的眸,只覺得心坎有什麼在撓,軟軟綿綿的,尋不到癢處。

    近了,聞柒正要手足無措,秦宓的唇便落下。耳邊一絲絲的涼意,是秦宓的溫度,他說:對你,我認了……

    認了?

    聞柒抬眸,秦宓拂了拂她的臉:「待著別動。」

    轉身,飄起的月白衣角染了血,他抬手,衣袖間一縷輕風,曳起樹影,模糊了月下輪廓,之後,便叫血色充斥了整個夜。只一招,輕風拂影,斷送了多少亡魂。

    彈指殺伐,這,才是秦宓……

    多少人瞧不見他滿身光華、覆手風雲,聞柒也瞧不見,她只見了他背後滲出的血色,染髒了那一身月白的灼灼妖嬈,映紅了她的眸,重重一跌,她撞在了樹上。

    「聞主子,沒事吧。」梁六大驚,生恐是她傷勢加重。

    聞柒捂著心坎,滿頭的汗,她咬牙,那樣隱忍,眸子一刻也不肯移開那一抹漸進染紅的月白,道:「老娘腰疼!」

    腰疼?

    只是,自始至終,她捂著的是心口。似乎剛才她也說過,老娘不是心疼……

    誒,口是心非莫過於此。

    梁六瞧不懂了,也不敢亂添亂。

    聞柒揉揉心坎,還是不舒坦,摩拳擦掌著,磨牙齒:「骨頭都不舒服。」

    她想,她要鬆鬆筋骨。

    於是乎,罔顧了秦宓的話,她撿起地上的刀,砍人去。

    梁六歎氣:女人心海底針,哥們不懂。

    「你攻前,我守後。」

    秦宓背脊一僵,身後便貼上來一個小身子,緊緊挨著他,他側眸,她小小的個子,還不到他脖子,手裡的刀很重,滿臉髒污被汗水洗得發白,卻咬著牙執掌揮舞,動作毫無章法卻招招都拼了命般毫不留情,亦不留餘力。背脊很直,纖細瘦弱,卻將他背後牢牢擋住。

    後背,那是一個武者的命脈,她給他護著。

    秦宓從未如此,任心坎那酸澀肆意得喧囂,久久,說:「爺不喜歡女人護著。」

    哪裡捨得,她才十三歲,終歸是個孩子,是他養在心坎的貓,日日撓著,鬧著,便只供他一人歡喜,只覺得這人命生死的血腥不該髒污了她。

    只是,秦宓似乎忘了,這貓兒極少順毛,她一把抱住秦宓,避開了他的傷處,一個轉身,依舊牢牢護住他的後背,只道一句:「那你滾犢子,這是老娘的場子。」

    秦宓輕笑,與她身後,抬手,覆沒了血色。

    再沒有言語,月半,潮濕的殷紅,刺目驚心裡,月白的衣角纏著那錦繡琉仙裙,從未鬆開。

    千軍萬馬難敵秦宓彈指衣袖,那傳聞並非假,不過半響,屍體堆積成山。

    忽然,宮燈照進,高聲急報:「王爺,是聞姑娘和六王爺。」

    半近不近外,燕孝鈺率親軍而來,入目便是一地血流,還有那衣袂交纏的一雙人兒,半月的清輝,竟抵不過此時人影下滿負狼狽的光華。

    微光裡,她回眸,滿眼的清麗,亮如星子,灼灼而來:「喲,您老這是回來找屎嗎?」

    她眸子一凝,冷若秋霜,滿眼殺戮。

    聞柒……

    這是聞柒,那血染的錦繡琉仙裙,遮不住她一身恣意狠絕的英氣。原來,她是一頭假寐的獅子。

    燕孝鈺持劍指天,御林軍出,他一語令下,道:「留活口。」

    御林軍領命,提劍包圍。

    留活口?

    聞柒勾著秦宓的手腕,借力起跳,一手勾住那僅剩的活口,一個扭轉——

    嘎吱!

    咽喉骨斷了,那黑衣人刺客是一個也沒留住,嗯,聞柒那會兒怎麼謀算來著:別讓她留一口氣,不然,絕不留一個活口。拍拍手,她對著燕孝鈺扯嘴一笑:「不好意思,老娘看這群牲畜不順眼,一不小心手滑。」

    聞柒抱著手走近了,對著燕孝鈺灼灼的視線,扯嘴一笑,隨即,一腳踢過去。

    如此趁其不備,燕孝鈺一愣,結結實實挨了一記,身子一歪便撞在了樹上。

    「王爺!」

    「王爺!」

    御林軍一個一個鐵紅了眼,傻愣傻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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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燕孝鈺捂著肩頭,一口血氣在胸膛亂竄,他狠狠抬眸,好啊,這一腳,使了狠力。

    聞柒抬抬腿,一抖,笑得極其無賴:「嘿嘿,腳滑。」

    梁六豎起大拇指,不要臉得牛氣沖天。

    她是故意的……那腹下一刀,這肩頭一腳,全因她膽大妄為。燕孝鈺嘶喊:「聞、柒!」眸間竄了火,腹下、肩頭都火辣辣的疼,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眼前之人如何次次將他一國王爺的尊嚴踩碎。

    此二字,磨牙切齒,與那日如玉閣一般。聞柒眸子驟然一亮,愣了片刻,揉揉眼睛,定睛一看便盯著燕孝鈺的褲襠瞧,一拍腦門:「哎呀,真是您老啊。」扯嘴,皮笑肉不笑,「誤會,都是誤會,大水沖了龍王廟。」

    天殺的,她還以為是那個偽劣假冒的貨,這下事大了,剛才那一腳,她可是往死裡踹的。

    燕孝鈺眼中火光燎原。

    聞柒繼續賠笑:「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定是不會與我這有眼無珠之人計較。」挪著小身子,就往秦宓身後鑽,找棵大樹好乘涼。

    興許是火氣燒到了胸腔,燕孝鈺的聲音都是乾啞的,隨時能擦出火來似的,一字一頓:「本王絕不放過你。」

    秦宓抬眸,月下容顏冷了,竟是將這夜裡光景都染了幾分涼意。倒是聞柒還笑得花枝亂顫,連連擺手:「別介啊,都是一家人,動手多傷感情,夜黑,小女子老眼昏花,海涵海涵。」

    燕孝鈺懶得與她扯天扯地,只道:「拿下!」

    一干御林軍愣著,面面相覷,硬是沒敢動,很顯然,眼下這兩尊大佛都不是好惹的。

    聞柒正好逮著這遲疑的空擋打著商量,說得是眉飛色舞,動之以情:「王爺,別動怒別動怒,小心著些,咱有話好好說,別動粗,當心扯動了腹下的傷,那我就罪過了。」

    「你——」燕孝鈺一激動,扯到了腹下傷口,一張俊臉青了。

    聞柒眼冒星光,大喊一聲:「哎呀,流血了。」

    數雙眸子齊刷刷看向燕孝鈺褲襠……嘿,沒出血,聞家姑娘詐唬。頓時,那一雙一雙眸子看天看地看月亮,硬是不敢再看那褲襠,梁六剛欲掩嘴笑,卻瞧見自家爺的眼,青霜染了光華,陰沉沉的,梁六是怎麼也不敢笑了。

    燕孝鈺青了的臉,綠了,一字一字地嘶磨:「拿下!」

    這聽得出來,常鈺王殿下恨不得撕了聞家姑娘,御林軍哪敢再遲疑,提劍上前。

    「聞柒。」

    一聲清冷,只兩個字,叫所有御林軍頓足不前,小心翼翼瞧著六爺眼色,六爺看著聞家姑娘,眸子雖說也是微涼,只是沉沉浮浮的碎影裡有一抹柔和:「過來。」

    這兩個字,不由分說,強硬又冷漠,卻怎麼都不掩那一分獨佔的氣勢,分明一身污濁,背後箭傷凝成結痂,卻不減半分風華。御林軍是再也不敢上前,看來宮裡傳聞不假,秦六爺與聞姑娘有染,至於有幾腿,暫時不詳。

    聞柒少見的乖順,小碎步地跑過去,低眉順眼地跟在秦宓跟前,不支聲,小媳婦似的,生怕惹了這位大爺牽動了傷口,別提多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了。

    燕孝鈺頓時冷了臉,眉宇緊擰,灼灼對上秦宓的視線:「本王與聞柒之間的事,六王爺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秦宓懶懶抬眸,語氣惺忪:「你的事和爺沒關,她的事,」薄唇輕抿,眸似未拋光的玉,冷沉沉的,「和你沒關。」

    秦宓一眼也不曾看他,分明一身的傷,竟還能目下無塵地恣狂,這等氣度叫人心驚,燕孝鈺聲沉而攝:「秦宓,這裡是大燕。」

    秦宓微微斂眸,睫翼下覆了青灰的暗影:「燕懷和爺說過,不用你來重複。」

    燕懷……要多自負狂傲才敢在這大燕的國土上直呼一國之君的名諱,秦宓,他眼裡,當真將這大燕疆土視作了塵埃,燕孝鈺竟無言以對,怕是他那九五之尊的父皇也唯有隱忍二字。

    「他的傷,是你。」

    秦宓將聞柒攬在懷裡,旁若無人,語氣難掩的親暱,含了微許怒色。

    聞柒立刻抬頭,笑著打哈哈:「不敢不敢。」誰蠢誰承認,條件反射地瞟了一眼燕孝鈺的褲襠,完全瞧不出痕跡嘛,「人家很淑女的。」睜眼說完瞎話,聞柒一轉眸撞進了秦宓的眼裡,誒,怎麼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靠!她恨不得自剜雙眼,剛才瞧什麼不好,瞧人家褲襠,被抓包了。

    秦宓眉頭一皺,聞柒哪裡招架得住,立馬耷拉腦袋,伸出四根手指指天:「我發四,我一眼都沒亂看。」說完又覺得不妥,連忙義正言辭補上一句,「我摸都沒摸。」

    額……聽著好像還遺憾上了。

    燕孝鈺腳下一個趔趄,撞在了樹上。

    這自白,這反響……幾十雙眼亂瞟,鼻子亂嗅,聞到什麼味兒:原來是聞家姑娘動了常鈺王的不便之處啊……

    梁六拂額,還有這廝幹不出來的流氓事嗎?

    「是爺太縱容你了。」

    秦宓搖搖頭,似乎無奈,俯身,將聞柒抱起,轉身便走。

    身後梁六趕緊跟上,一邊擔憂自家爺的傷,一邊想著:自家事自己了,自己的人兒自己養。

    聞柒暈頭轉向間,還不忘對著滿臉慘色的燕孝鈺揮手告別:「王爺,再會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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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閉嘴。」秦宓輕斥,似乎是惱了。

    聞柒還真就閉嘴了。

    好吧,剛才那華麗麗一抱,好像扯到她腰間的傷了,那叫一個疼,她大氣都不敢喘,又想著秦宓背上的傷,心提到了嗓子眼。

    聞柒有氣無力:「爺,我怎麼記得我好像不是殘廢。」

    言外之意很明確:爺,放小的下來。

    宓爺言簡意賅:「爺喜歡。」

    聞柒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爺,男女授受不親。」

    這時候記起男女授受不親了,當時剜燕孝鈺下腹的時候想什麼去了。

    梁六不厚道地掩嘴笑。

    秦宓橫抱著聞柒,忽然俯身,貼著她耳邊:「爺看過了。」

    聞柒一張刷白的小臉竟出息地爬上一抹緋色。

    丫的,這時候還搞調戲,背後的傷不疼了?想到此處,聞柒一手勾著秦宓的脖子,一手探著他的後背摸去。

    秦宓沉聲,有些暗啞:「別動。」

    聞柒抬手,指尖全是殷紅,她眸子一沉:「你在流血。」果然,傷口還是裂開了。

    秦宓點頭,聲音也配合著無力了幾分:「嗯,傷口疼。」轉身看梁六,「你先回去準備水和藥。」低頭,接著哄聞柒,柔和了滿眼冷峻,「乖,聽話。」

    梁六腳下生風,先行了一步。這邊,聞柒瞪眼:「爺,會出人命的。」身子確實沒敢再動,只覺得手心出了冷汗,也不知道是傷口疼的,還是怎的。

    秦宓說:「死不了。」

    是死不了,可是她腰間不過入皮肉三分,疼得呼吸都不敢喘,秦宓那一箭入骨幾分,她想著就覺得心坎疼。聞柒捂著肚子:「爺,人有三急。」媽的,好像疼得有點眼花了。

    「聞柒!」

    秦宓惱了,不甘願地放下了她,想著,不解風月之人,聞柒為最。

    這腳才剛著地,聞柒一把扯了腰間的束著的帶子,踮腳繞過秦宓,纏了幾圈打了個結,抬頭對著秦宓扯嘴一笑:「這不就好了,血止住了。」只是她腰間的血一絲絲滲出來。

    秦宓眸光一滯,略微蒼白的容顏竟似開出了驚華,灼灼生輝。

    聞柒啊,她不解風月,她滿嘴戲言,一個尋不到一絲柔情的女子,會撒潑無賴,耍狠戲謔,卻是不經意時會柔軟到人心坎下。

    秦宓淺笑著,牽起聞柒的手,輕輕地搖,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倒讓他這不染纖塵的容顏生出些柔和來。

    聞柒卻是被他晃得眼花繚亂了,瞇了瞇眸子:「傷口疼不疼?」

    秦宓搖頭。

    嗯,她自個覺得有點疼。

    托著腦袋,她又問:「頭暈不暈?」

    秦宓還是搖頭。

    嗯,她自個覺得有點暈。

    「難受不?」

    「困不?」

    連著問了些不著調的,秦宓只覺得歡喜,拉著她的手靜靜看她,聞柒霧裡了,眼花了:怎麼都是傷,症狀差這麼多。身子一軟,她搖搖晃晃的,連忙抓著秦宓的衣襟:「爺,你別晃。」

    其實,一直在晃的是聞柒。

    秦宓若正若忡:「怎麼了?」一瞬驚亂了眸光,碎了滿眼柔光,一塌糊塗的惶恐,映出許多許多張她的臉,在一點一點褪去血色……

    聞柒撫著腦袋,搖晃了幾下,撐不開眼皮:「我好像有點累了。」

    說完,身子一軟,栽進了秦宓懷裡。

    「聞柒!」

    兩個字,輕顫著,甚至秦宓的手也不知所措,僵硬地抱住懷裡的人兒,他從未如此慌亂,如此誠惶誠恐得近乎央求地喊她的名字,才終於知道,他有多捨不得。

    一字一頓,無力到蒼白,秦宓在她耳邊輕喃:「不怕,我不會讓你有事。」不知道她怕不怕,倒是他,有些怕了,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在了懷裡,後背的傷口滲出了大片的血亦毫無知覺。

    懷裡的人兒顫了顫眼睫,睜不開,臉色紙白,勾了勾手指,想說什麼。

    秦宓緩緩俯身,湊在她唇邊。

    她氣若游絲,只說了一句話。

    「不許你抱我,傷口——」

    傷口會裂……

    沒說完,手一歪,不省人事了,腰腹的血滲出了錦繡琉仙裙,染紅了秦宓月白的袍子。

    不曾遲疑,秦宓將她抱起,腳下一踮,飛身離去。

    地上,滴了一地的血,微微暗黑,這血,淬了毒……

    ------題外話------

    因為今天更了兩更(補償昨天斷網斷更的),原本預定的明天早上九點更新可能比較趕,要是晚了時間,莫怪,以後不會變,每天早上九點更,這麼勤勞的我,有獎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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