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文 / 顧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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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捧住聞柒的臉,嗓音低沉乾啞:「回去。」他俯身,貼著聞柒的耳邊,只說,「我們自己做。」
做什麼?聞柒邪惡了。
她眨眼:「請問,爺,是我想得太邪惡了嗎?」眼珠子再眨啊眨:為毛她腦子裡全是少兒不宜的畫面?聞良民真的變邪惡了嗎?
「不是。」秦宓吻著她脖頸,如是說著,氣息微熱。
不是?不是什麼?聞良民心肝抖了抖。
秦宓聲音低沉極了:「爺就是那樣想的。」
爺怎樣想的?邪惡地想……
哦,不是她想得邪惡了,是爺真的很想邪惡。
聞柒暈了,真的暈了。
「聞柒。」
「誒……」天旋地轉,聞柒怎麼都找不到北,腦中一個問題一直在繞啊繞:是要撲倒呢?還是被撲到呢?耳邊,秦宓嗓音醇醇,好似久釀的清酒,他輕喃:「爺不喜歡十七,爺要你生的,兒子爺也會……」
聞柒抬起臉,認真地聽,忘乎所以。
秦宓似乎思索著,才道:「將就。」
將就?崩——
黃色泡泡都破了,聞柒睜大了眼:「將就?」皮笑肉不笑,一根手指推開秦宓,聞柒抱著肩,「喲,咱爺好挑剔的口味啊,既然爺這麼勉強的話——」她聳聳肩,「那算了吧。」
爺是有多不喜歡兒子啊,怎麼,怕失寵嗎?再說,生兒生女是她說了算嗎?是嗎?
嗯,宓爺求歡,告敗!
「聞柒。」秦宓伏在聞柒肩上,輕輕蹭著,悶悶地喊,「爺難受。」聲音,竟嘶啞了。
他抱著她,緊緊相貼,身子灼熱……
六月的夜,是燥熱的,聞柒有點熱血沸騰,吞吞口水:「我突然覺得,這般夜色,更適合……」抬頭看看夜月,看看秦宓,紅著臉依舊很淡定,聞柒點頭,「嗯,適合滾床單。」
瞧瞧,多有見地!
秦宓笑了,眸間,融了一泓初夏的暖月,牽著她,踏過漏下的一地月色。
這等光景,正是情濃,聞柒想,可是這情蠱氾濫了,便是她也莫名被侵蝕了,便如此沉溺……
月半,西樓裡,亦如此,情蠱的毒,甚深。隱約,有女子夢囈般輕喃,一聲聲。
「秦宓。」
「秦宓。」
「秦宓……」
百轉千回的繾綣,好似醉了夜,醉了女子聲音,朦朧紅帳裡,女子微微仰著頭,額上佈滿細密的汗,她看著身上的男人:「睜開眼,看看我。」
一聲粗喘,男人睜眼,聲線粗獷:「美人。」急促,似乎迫不及待。
如絲的媚眼忽然一縮:「你——」美眸猝然睜大,她惶恐極了,「你、你是誰?」
「美人。」男人神智渙散,雙手粗魯,急切,獰笑著,「嘿嘿,美人。」
是這張臉,這般絕美的容顏,只是眼神、風華,毫無半分……衣衫正亂了一地,東陵芷光裸的肩,劇烈地顫抖,她狠狠推開身上的男人,大吼:「你不是他。」
猝不及防,男人滾下了榻,未著衣衫,一身肌膚暗沉枯黃。
這等男子,怎會是秦宓……
指尖,緊緊拽住錦裘,遮蓋住一身紅痕,東陵芷失魂落魄,好似癡傻,木訥地喃喃:「你不是秦宓,你不是秦宓,你不是秦宓……」
「不!」
東陵芷驚叫,近乎癲狂,眸光火紅,猙獰扭曲的臉抽搐,發瘋得大喊:「你該死,你該死!」
抬手,狠狠一掌——
床榻下的男人飛出幾米,一口血湧出,連掙扎都沒有,躺在一灘血中,氣息全無。
紅帳依舊,紅燭淌了淚,一滴一滴墜下,落在地上,與那刺紅的血液緩緩匯聚……
「聞柒!」
她癲狂了,掌風毫無章法,近乎毀滅的眼神,吞噬了眼前房中的一片紅綢,狠狠撕碎,焚裂成灰燼,一片繚亂裡,女子長髮披散,光裸著身子,踩著滿地血,嘶喊,嚎叫,聲嘶力竭:「聞柒你去死!」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殺了……」
夜色很濃,長樂殿裡,聞柒鼻子一癢:「阿嚏!」她揉揉鼻子,睜著眼看床頂的垂簾,很想罵娘。
她耳邊,纏繞著秦宓低沉嘶啞的聲音:「怎麼了?」
聞柒眨眨眼,秦宓衣衫半褪,別樣魅惑。
她覺得是有人在罵她,不過,此情此景這麼說,未免太不懂風情了點,所以,聞柒抖了抖光裸的肩,她說:「秦宓,我冷。」伸手,摟住秦宓脖子,她軟綿綿地蹭他,「你抱抱我。」
錦被下,肌膚相貼,滾燙。
秦宓親了親她微微顫動的眼睫:「怕嗎?」
聞柒搖頭:「不怕,因為是你。」她輕聲喃他的名字,溫柔癡纏,「秦宓。」伸手,拂著
著他的臉,一寸一寸流連輕柔。
這個男子,她如此歡喜,她有的,他要的,還有什麼不能給,還有什麼不捨得。
「聞柒。」秦宓喚了一聲,久久地凝著她的模樣,身子一沉。
素白的蜀繡,落了紅,暈開妖嬈的花來。
聞柒淺淺笑了,伸手,抱著秦宓的腰,彎彎的眸子如窗外的月,淡淡光華,映著秦宓絕美的樣子,紗幔外,紅燭明滅,旖旎極了。
這夜,可真溫柔呢,漫長漫長的,好似情人間動人的細語輕喃。
次日,晴空萬里,微微的風,輕卷珠簾。
這時辰,將要日上三竿了,紗帳裡的人兒,裹著男子衣衫,蹭了蹭,眼睫顫了顫,掀開來,朦朦朧朧的眼,她揉了揉,睡眼惺忪,似醒非醒地眨眼。
身側,秦宓將她抱在臂彎裡,親了親她的肩:「醒了。」
入目,是一副俊逸至極的容顏,衣襟微亂,若隱若現的鎖骨,有可見的指痕。
事實證明,無論何時,便是榻上,聞柒也不是個溫柔的女子。聞柒笑了笑,像偷腥的貓兒一般饜足,「小宓宓。」一覺醒來,美人在懷,她無比歡愉,眼珠兒都溢滿了流光,張著手撒嬌,「抱。」
這一鬧,本就不合身的男子衣衫下滑了幾分,露出白皙的胳膊,有微微泛紅。
秦宓斂了斂眸子,將女子抱進懷裡,動作有些僵。聞柒樂呵了,抱著秦宓胡亂拱著,絲毫未記起衣衫凌亂。秦宓立即扶住她的腰:「不准亂動。」聲音,已有些潮。
她哪裡知道,對她,秦宓半分也抵抗不得,奈何懷裡的女子,毫無半點自覺,猛地搖頭:「不要。」一雙小手,毫無章法地作亂。
秦宓呼吸已亂,他吻著聞柒的發,癡癡地盯著她的眼:「聞柒,今日不早朝了,可好?」
他想,他定是魔障了,嘗過了情愛,他不能自拔。
紅燭早便熄了,聞柒又看了看窗外天色,她窩在秦宓懷裡嬉笑:「**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對著秦宓,笑得不懷好意,「宓爺,自古紅顏多禍水啊。」
這紅顏,秦宓自是擔得起,這禍水,聞柒也否認不得,這不,她都被蠱惑成什麼樣了,這時候,大概金鑾殿裡的一干武大臣都要抓心撓肺了吧,她倒好,醉在溫柔鄉。
秦宓只說:「爺願意。」
宓爺,一如既往地任性。聞柒笑呵呵,想就這麼慣著他,唇邊,是秦宓的舌,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秦宓癡纏得緊,軟軟地道:「不去了好不好?」
這等溫柔陣仗、美人蠱惑,聞柒招架不住,她很誠實,不猶豫,不思考,很淡定:「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我聞柒為博美人一笑,便是白日宣淫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聞柒都這麼說了,誰還敢說什麼嗎?都好任性啊,果然是一家人。
其實,這樣真的不好,光天化日有失風化,不啊,不!不過,秦宓甚歡喜:「我家貓兒說得便是禮。」
請問,宓爺,還有度嗎?還有王法嗎?
聞柒就是王法!她霸氣爺們極了,一手勾住秦宓的脖子:「宓爺,這次換我。」仰起頭,一口咬在秦宓鎖骨上,極盡妖嬈,「對你為所欲為。」
秦宓笑:「好。」
反手掀開薄被,覆住了相擁的男女,窗外,日頭正盛。
今日,聞柒不早朝,任他金鑾殿裡炸開了鍋,任他攝政大臣捶廢了胸,聞柒固然地要醉死溫柔鄉。
誰敢說什麼?
一晃兩個時辰,午時時分,長樂殿外喧囂起來,一聲一聲嘶喊,實在擾人清夢。
聞柒是被驚醒的,她倦了,瞇著眼不願睜開,悶著頭問了一句:「什麼聲音?」
「不用管。」秦宓撐著臉,靜靜地看她。
隱約,殿外有女子大喊『聞柒』二字,歇斯底里的,這聲音,聞柒自然聽得出來。
尼瑪,又不是殺了她爹,至於喊得這麼驚天動地嗎?聞柒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什麼時辰了?」
「方過了未時。」秦宓拍著她的肩,輕聲,「還早,你多睡會兒。」
寢殿外,又是一聲嚎叫,撕心裂肺啊。
聞柒皺眉:「小宓宓,吵。」她困著呢,為所欲為很需要力氣好不好?何況她那麼賣力……咳咳咳,邪惡了!偏題了!
秦宓摸了摸聞柒淡淡緋紅的小臉:「乖。」俯身,親了親她的臉,「等我。」
秦宓披了件外衫,掀開紗幔走出去,聞柒翻了個身,閉眼,才一會兒,眸子睜開了。
娘的,擾人好夢,還睡個毛啊!
此時,殿外護衛正嚴守以待,圍著一個長髮散亂、面色頹廢的女子。
那女子,正是東陵芷,一身白色襦裙,沾染了血跡,長發過膝,覆蓋住了半張臉,裸露的容貌,毫無血色,她大喊,聲音幾乎撕裂:「聞柒,你出來!」長髮繚亂,沾滿了猙獰的容貌,她眸光如火,「你出來——」
門,猝不及防開了。
門口,秦宓披著外衫,神色慵懶隨意,輕輕靠著殿門,眸子輕抬:「可夠了?」
眼神,冷漠,嗓音,亦如此,毫無半分情緒,他對東陵芷
一向吝嗇。
吵鬧癲狂的東陵芷忽然便靜了,渙散的眸子緩緩沉下,乾裂嘶啞的嗓音吐字艱澀,她喚著:「秦宓……」
不過一個晚上,那個曾權傾南詔、風華絕代的女子,褪去了一身華麗,只剩一副頹廢落魄的軀殼。只是,秦宓從來沒有同情心,一貫的冷淡,一貫的狠絕,只言:「你吵著爺的女人睡覺了。」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東陵芷動動嘴,龜裂的唇扯得疼痛,字字哽塞、無力,她問:「是不是你?」
她想,也許非他本意,也許他也不忍,也許他不似對她無情……到了現在,她還抱著這樣虛幻的遐想不肯醒來,多傻呢。
秦宓不言,回眸,看著殿中,漫不經心得好似局外人。
東陵芷嘶喊:「秦宓,告訴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喉間疼得麻木,她扯著聲音,緊繃、乾澀,「是不是你這樣殘忍地對我?」
他還是不言,自始至終,不願看她,不願施捨一絲一毫的情緒,心心唸唸的都是寢殿裡的女子。
東陵芷大笑著,大顆的眼淚模糊了眼,身子搖搖欲墜:「是她對不對,是聞柒那個女人,是她如此陰險狠毒地陷害我。」她發狠地嘶叫、抓狂,「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那個女子,在她心口剜了狠狠一刀,不致命,只會這般讓她恨不得毀滅所有,甚至毀滅自己。
「一定是她。」狠狠跌在地上,東陵芷冷笑著,淚流滿面。
一直沉默的男子,微微抬眼:「嗯,是她。」他說,淡淡語氣,「只是,爺都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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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程度,妞們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