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2 鑰匙 文 / 木離力
左面的門一下打開，三個男人一起和衣出來。
「何爺爺，剛才我外公醒了一下，你快來看看他的情況吧。」
老何走過來，看著床頭的儀器，閃爍的信號顯示老莊的心臟和腦正常了，不由微微張一下嘴，看一眼可欣，走到床邊，摸了摸他的脈。
莊庭楓睜開眼，對著他含蓄一笑。
「外公醒了？」黃樹強高興得失聲叫出來。
「老太爺，你可醒了。」成叔激動得聲音沙啞。
「沒事。我沒事。」莊庭楓安慰大家。
「哈哈。」老何開懷地笑出來，「欣兒的藥丸果然有效。」說著輕輕摸下她的頭，「林醫生可是不同意給你外公服那些藥丸的……」
「謝謝何爺爺傍晚給我打掩護，瞞過了林醫生。」可欣乖乖地向他鞠個躬。
「老莊福氣真好。」老何忍不住羨慕地看著莊庭楓，「想不想吃點東西？」
莊庭楓兩眼深陷，十分憔悴，笑道：「當然想。我要好好活著，不為文月，只為可欣就要好好活著。」
「那讓柳媽媽給你做點菜粥吧。你這個時候選只能吃點清淡的……」
「可欣已經安排柳媽媽去做了。」
莊庭楓滿臉驕傲和自豪，眼裡帶著一縷戲謔，「老何。你輸給可欣了吧？我在你手上睡了多久？」
「好。有精神和我磨嘴皮子了。」老何長長地吐一口氣，拉著可欣在一邊坐下，對黃樹強和成叔道，「你們去隔壁休息。我和可欣陪一會老莊。」
「老太爺。有事你就吩咐……」成叔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成叔。對了，把保險櫃的鑰匙給我吧。明天我要回一趟家。」可欣連忙叫住他。
成叔看一下莊庭楓，有點不自在。可欣這麼做好像有點不信任他。
「交給她吧。我怕我會隨時倒下。文月的事現在只有錢能救她。我給欣兒說了，家裡能變現的統統變現！還有我們的莊園，恐怕也得賣了。往後我準備去工廠裡住。」莊庭楓豁達地道。
成叔有點猶豫，「可欣武功好，但畢竟是小孩子，這些事由我去辦吧。」
「讓她去吧。」莊庭楓第一次這麼堅持，「往後莊家還得靠可欣。」
「是。」成叔在他的堅持下，恢復恭順，從衣袋裡摸出一大串鑰匙，遞到可欣面前，「莊園各個房間的鑰匙都在這裡。」
可欣接過鑰匙，向成叔鞠個躬，「等莊家經過這一劫後，莊家若還有錢的話，外公說了還是請你當大總管。」
她沒有暴路心中的質疑，只推說莊家馬上就要窮，請不起太多的人意思。
「唉。錢是身外之物。只要你們能順利把文月帶回來，老何我不求報酬，一定想法治好她。」老何眼角直髮紅。
「我們不僅有裡莊，大家還有自己的田地，姑姑回來後，雖不能像從前那麼富貴，但是吃飽穿暖絕對沒有問題。」黃樹強附合道。
成叔再不好多說什麼。顯然老太爺作了譴散大家的打算。
「你們去隔壁休息吧。」老何揮了揮手。
黃樹強點點頭，拉一下成叔，二人進了左面的房間。
可欣把鑰匙串放進布袋裡。老何叮囑：「你可得把鑰匙撿好了！這可是你外公所有的家當。」
莊庭楓笑了一笑，不像老何那麼緊張，那些鑰匙只有保險櫃的鑰匙最重要，而且別人並不知道保險櫃的密碼。
「我去看柳媽媽做粥。何爺爺你要是離開，一定叫我三師兄出來。」可欣還得去給黃樹光打電話。
「會的。保證你外公的床前有人！」老何笑道，「可欣真仔細。」
「一定叫我三師兄。他力氣大，伺候人不費力。」可欣笑瞇瞇地看著外公。
「我會叫樹強的。」莊庭楓和可欣似乎有默契。
可欣這才放心地出了病房，向外面走去。
寬大的廚房裡只有柳媽媽在做粥，她兩眼瞪大的盯著鍋裡，米已下鍋，蔬菜顆粒也切好擺在旁邊，只等合適的時候放進菜粒。
「柳媽媽。你幫我看著外面一下，我給二師兄打個電話！鍋裡的粥，我會看著。」可欣走到灶邊。
柳媽媽把火關小一點，喜悅道：「老太爺真的沒事了？」她剛忘記了看一眼老太爺。
「和何爺爺在說話呢。」
「謝天謝地！」
柳媽媽高興地走到廚房門外給可欣放風。
黃樹光在那邊一直等可欣，電話終於響了，他激動地接通信號：「可欣！我一直在等你！」
「二師兄！我外公醒過來了！」
「太好了！」黃樹光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明天我就給你匯錢！你拿兩萬給馮媽媽吧，讓她回老家去安養！你記好她的聯繫，以後莊家度過難關，有錢的話，我會再給她錢的！然後，你得想辦法……」
和黃樹光打了電話後，可欣靜靜地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思索著白天以來的事。
成叔那厚慈的面孔不斷地在腦海裡盤旋。他把鑰匙遞到可欣手上時，內心洶湧澎湃。
為什麼以前就沒發覺成叔的心思很重呢？
秦楠。
金蓮。
前世的事再次縈繞在腦海。
因為得到重生，所以前世飛機失事的事並沒帶給她多大的悲哀。
這一世……
可欣陷入深深的思索。
莊氏的倒閉，背後一定是陰謀。
所有陰謀者……
可欣臉上浮出一抹複雜。
病房門悄無聲息地拉開一道縫，可欣靈敏地轉過頭去，只見門縫緩緩變寬，成叔從裡面走了出來。
「外公好了。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想什麼心事？」他仍是那關懷忠誠的語氣，慈愛地坐到可欣旁邊的椅子上，有那麼一刻，可欣覺得先前的感覺有偏差，他畢竟是跟了外公一輩子的親信。
以前莊氏還在外公手上時，他都沒動過心思，何以現在外公手上的錢並不算太多，他反而似有野心？
「沒什麼。我坐在這等柳媽媽送粥過來。」可欣微笑回答。
「明天要回家吧？有什麼事，你儘管安排我去做。」成叔十分坦蕩的樣子。
「很多事離不開成叔搭手呢。」可欣不客氣地道。
「好。天色太晚，你明天又要回家處理家裡的事，先去休息一會吧，這裡有我，有老何，還有樹強和柳媽媽呢。你要不放心，樹強那小子，睡覺都瞪著眼睛的呢。」成叔幽默地道。
「等外公吃點粥，我就去休息。」可欣笑了笑，黃樹強現在的狀態的確是那樣。明天她要回家，光有黃樹強在不夠，還得把康小燕調過來。
走廊上除了明亮的燈光，一片寂靜。可欣和成叔坐著沒說話，彼此感覺揣測著對方的心思。
半刻多鍾後，柳媽媽端著一碗冰過的溫粥，走過來。
「我來。」可欣從她手上端過粥，步子輕靈地走進病房裡。柳媽媽高興地跟在她後邊。
成叔老沉的眼睛微瞇，看著可欣的身影，通過今晚心裡有個明晰而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