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4 回到天虹市 文 / 木離力
飛往天虹市的飛機滑出跑道，衝向天空，追進雲層。
五個孩子，除了於心梅第一次坐飛機，興奮得直向窗外看著飄過的白雲，別的都表情嚴肅。
可欣的表情平靜，心裡卻波瀾絲絲，從前世到今世的種種在腦海裡翻飛。
地球某處熱帶海洋邊的一座私家大別墅裡，天然遊戲池邊支著兩個巨大的彩色遮陽蓬。一個少年像一只矯健的魚一般在水中穿松。
庶陽大蓬下有兩隻躺椅，一隻上躺著一位卷髮小女孩，大大的擋水鏡蓋住大半個漂亮的臉龐，眼神專注地欣賞著水中的健美靈動的少年。
「大少爺。那邊來電話了！」遮陽蓬下站著兩個戴墨鏡的黑衣男子，一個男子拿起躺椅上的手飛，向池邊跑去。
「哦。」少年從水中起來，另個男子拿著大浴巾為他擦了擦水，拿過手機，邊接電話邊向遮陽蓬下走去。
女孩和少年交會一個眼神，雖然都隔著眼鏡，可是眼神已經暖昧的瞬間交纏。
「你說他們沒去長風谷？跟別人去了天虹市？」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去天虹定是幫姓莊的賣東西。」
「賣東西？繼續盯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私自行動！」
少年方正的嘴唇掀起個特別的笑，把手機拋向一個黑衣男子，「馬上訂回去的票！」
說罷沖小女孩眨一下眼睛，咚地一聲又跳進水裡。
「大衛！」
女孩子嬌媚的叫一聲，從躲椅上起來，滿頭天然的卷髮披撒在玲瓏修長的身材上，步子輕靈，扭著水蛇小腰，咚地一聲也跳進水裡。
大池中，兩人嘻嘻哈哈地展開追嬉。
飛機從高空中緩緩落下，巨大的滑翔聲將可欣從沉思中喚醒，陡然睜開雙目，眼中掠過一絲奇異的明亮，嘴角微動，咬齒輕輕咬緊。
立翔坐在她的右側，微瞇一下眼睛，似不經意地看著艙外，眼神中隨之閃過一抹震驚。
於心梅興奮地看著艙外寬大的機場，和遠處幾艏追進雲層的飛機。
五個孩子，推著兩個箱子跟隨人群出來。
「可欣！」黃樹光激動地在候客人群中揮手，褐色的面龐閃著激動。
「大師兄。」可欣步態優雅，沉靜地走到他的面前。不少人注視著她的衣服和靴子。可欣毫不在意，向黃樹光招一下手，「有兩箱行李。」
「嗯。跟我來。」
黃樹光比五年前長得更健碩成熟，和立翔他們含笑點頭，推過沉沉的行李。
他租了一個大麵包車，剛好夠用。
車子離開機場，向普華區駛去。
「我們在普華區新天地小區租了一套房子，馮媽媽在家作中午飯等我們回去吃飯呢。」
「嗯。先吃中午飯，立翔那邊還要聯繫一下。」
可欣像個大人。
黃樹光邊開車邊瞅旁坐的小女孩，覺得不可思議，才九歲的孩子遇上這麼多大事，比大人還冷靜理智。更奇怪的是，明知她是個孩子，見到她後，心裡反而更加安定。
立翔的手機響了。車裡一片安靜。
「臭小子，下午三點至四點之間能到天虹嘉匯分行嗎？」
「能！」
「去找一個叫楊少華的人吧，我讓他下午專門等你。」
「謝謝狼爺！」
立翔掛斷電話，略帶激動地道：「我朋友安排好了，下午讓我們在三點至四點之間到那邊。」
「應該沒有問題。」可欣轉過頭回答。
黃樹光看著她沒出聲，他都還不知那地方在哪個區呢。
「天虹嘉匯在天虹區。」可欣簡短地告訴他。
「哦。吃罷飯就過去，應是沒有問題。」天虹區是市中心，離普華區有四十分鐘車程，黃樹光心中大約有數，略略提快樂車速。
機場離普華區近，只半個多小時就到住所。
於心梅一路上都東張西望，只顧著看新奇，不是盯著摩天大廈，就是看著街上走過的時髦行人，嘴唇還不停地顫動，城裡的車子多得像流水。
車子一個急轉，從主幹道上駛進新天地小區西面的小路。
一輛摩托從後面飛駛而出斜穿過前方，黃樹光用力一搬方向盤，車子橫衝向人行道上。所幸人行道上此時沒有什麼人，只是撞壞了欄杆。
那摩托在前方穿繞幾下，揚長而去。
媽的。黃樹光搖下車窗，探頭看著前方，要追上它來不及。
車後一抖。
「啊！」
幾乎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只覺車身一動，後門竟然大開，一隻箱子滑了出去。
於心梅東張西望得到最厲害，正好看到狀況，身子靈巧地往後一倒，伸手抓住箱子，看到車後有兩個人影，大叫起來：「有人偷東西！」
小天也身子向後一倒一隻手拉著滑出的箱子，一隻手拉著另一隻。
可欣快速打開車門，向後跑去，兩隻飛梭向那兩道人影飛去。
那兩個人見被發覺，飛快跳上在主幹道上無聲滑行的一輛白色車子，嗖地一下，白色車子向前飛飆去。
下車要開車門，所以慢了一秒。飛梭洞穿人行道上的樹桿，回到可欣手上。如星的眸子看著消逝的白色車影，一股熟悉的感覺隨之駛過。
哼。好啊。連這些東西都不放過，要置莊家於沼澤永不得翻身？
秦楠怎麼會這麼快就得到她的消息？
顯然，秦楠也有派人監視大師兄。
秦楠……
小琦看得冒冷汗，若是梭子打中那兩人……溫良的天性，內心比較脆弱，不由身子顫了顫。
立翔從後面把兩箱貨往裡使勁推幾下，重新新上門。
「唉。早知道租個好點的車。」黃樹光臉色難看地插上門栓。
「大師兄你把車開到門邊，我們把箱子搬上去，就不擔心了。」可欣看離前方的車庫入口門並不遠，不再上車。
「發生什麼事？」兩個高大的保安拿著步話機從後門跑出來。
「有人製造事故，想偷車上的東西！」
黃樹光和他們已經混熟，連忙解釋了一下。
「哦。你們把車開到車庫裡下貨吧，這裡我幫你們看著。」兩個保安十分熱情。
有保安盯著後面，黃樹光叫孩子們，開進地下車庫。
馮媽媽終於再見到可欣，把她摟在懷裡大哭不止。
可欣很久沒看到她，本來很激動，可是所有的激動被先前的驚險澆滅。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隨時得警覺秦楠在四周埋下的險阱。
「沒事了。快讓孩子們洗個臉和手，吃飯吧。吃罷飯，大家還有正事。」黃樹光在一邊提醒。
可欣靈敏的警覺甚至懷疑這屋裡有被人安竊聽器，因此點點頭，不願說得太多，只是簡單道：「別擔心。我們會想法把媽媽救出來的。」
「吃飯吧。」黃樹光招呼大家就坐。
馮媽媽已作好一桌子的菜，大家坐下來，除了可欣，都還在為剛才的事談論和緊張。
「是誰竟然知道我們車上有放好東西？」於心梅上樓來後，一直陷入思索，「若是讓我逮著，非把他打得粉碎！」
「有人一直盯著我們？」小天眉頭緊皺，有些猜測沒有說得太明。
小琦惱怒，「會不會是紅牛他們？」
立翔沒出聲，看著可欣儼然大將，一言不發，毫無驚慌和凌亂，甚至憤怒都沒有，暗暗佩服。
小天見他倆不說話，打住話頭，不再談論。
只剩於心梅和小琦還在罵那幾個挈事者。
「吃飯吧。都別再說了。」黃樹光最大，老沉許多，不喜歡事孩子們事後還在不停地討論。
飯桌上安靜下來，只有大家吃飯的聲音。
可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秦楠這麼做是要示威，還是沒把她放在眼裡，不怕打草驚蛇呢？看來他對莊家要出手的東西，已經有了明顯的意圖，絕不會讓莊家順利脫手。
好吧，是你一次一次地撲上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