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 拍賣行 文 / 木離力
天虹區國貿大夏，楊少華帶著四個保安緊張地眺望在大樓下面。
一輛灰白的普通麵包終於駛來，五個孩子和一個皮膚灰褐的健壯男子從車上下來。
立翔打通楊少華的電話，楊少華揚手機帶著保安，笑容朗朗地小跑過來，「立翔，我在這裡。」
「楊先生。你好。」
「歡迎你們。」
著白襯衣黑西褲打領帶的楊少華和立翔快速握下手，看到他們動作利索地打開後門，抬下兩個箱子，連忙對保安說，「快幫著抬進專用電梯裡。」
楊少華已經知道中午時他們差點被搶，所以此時格外緊張，顧不上先認識正主，派一個保安幫忙停車，然後領著他們快步進了大廳。
大家的眼神一直緊張地瞟著四周，防著突然冒出搶匪來。
進了大廳，每個人都提防著進出的人們。
只有可欣並不擔心，貨全放在霽月天裡，箱子裡裝的是石頭避人耳目而已。
拍賣行在二十八樓，和二十九層都是天虹嘉匯分行的區域。
「只要一進我們的電梯就安全了。」楊少華微鬆一口氣，看著衣服帶著一種淡淡的幽光的可欣，笑道：「這位就是莊小姐吧？」
「楊先生你好。」可欣禮貌地向他頷首一笑。
楊少華伸出手和可欣輕輕握了一下手，臉上的笑容十分迷人，「這次我們正好有個秋季拍賣會，你們的資料片我已經看過，如果實物無差，大多能上秋拍會。」
「謝謝。」可欣不急不燥地微笑著。心裡卻很高興，在前世她就知道嘉匯每年春秋時有兩次大的拍賣活動，能上這兩個拍賣會，不愁拍出好價。
立翔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只透出兩點清輝閃爍的光。
「太好了。」於心梅沉不住氣，在車上聽立翔說過秋拍會，興奮得拍一下掌。
楊少華看一眼黃樹光，這群人中只有他是成年人，可是看上去滿臉敦厚，這是他見過的最年輕的客戶群。不過狼爺的朋友，一定是有來頭的，何況他們手上竟然有唐代彩瓶。
「去8號鑒定室。」電梯到了，楊少華吩咐保安。
兩個保安推著箱子，大家跟著楊少華進了一個大廳，然後從一個專用通道，層層刷卡，方到了8號密談室。
楊少華的助手一個漂亮的小姐恭候在這裡。
楊少華打開密室，保安把箱子推進最裡面，他們便出去了。
密室一分為二，外為茶廳，內為鑒寶室。
「這是我的助手莎莉。」楊少華簡單介紹，「給客人們倒茶。」
可欣走進裡間，四壁密封，天頂上有換氣格子窗，的確很安全。
「你們在外面坐一會，我把東西取出來。」可欣老沉地看著楊少華。
楊少華微笑一下，點點頭，招呼大家在外面坐下，心裡對服裝閃亮，腰別銀梭的小姑娘更加好奇。顯然，她對拍賣行這一套很熟。
可欣關上門，把箱子推到一角，然後關閉內室的燈，青鸞出來布下結界，可欣從霽月天取出十八件東西整劉地擺在桌子上。然後青變毀了結界，可欣方打開燈，打開門。
「還是先看東西吧。」立翔覺得先和嘉匯談好了，把東西交給他們，以少一種風險。
展台上擺著十多樣大小不等的東西，有瓶子，有玉飾，還有銅器。
楊少華早看過相片，對這批東西心中大抵有數，逕直向那個高大的彩瓶走去。
莎莉紅唇輕張，差點驚呼出來。這幫人手上果然有唐代的東西？
「開燈。」楊少華頭都不轉，輕聲吩咐莎莉。
莎莉打開懸於半空的一盞特殊大燈，柔媚的燈光撒在彩瓶上，彩瓶煞時象活了一般，身上綻放出一層柔和的紅光。
「呀！」小琦失聲輕叫，竟不知這瓶會發光。
大家緊盯著楊少華和瓶子，於心梅嘴裡還在嚼西式餅乾，驚得嘴巴都不動了。
這時候可欣沒功夫管束吃貨貪吃的事，調動全身的感知力，觀察楊少華和莎利的反應，捉摸楊少華可能給的評估價。
「是真品。只是瓶腳，仕女的腳趾殘了一塊，可惜。」楊少華表情嚴肅，因此更顯英俊。
「這個不該有多大的影響。」立翔微笑道。
楊少華看他一眼，眼角含笑，「你放心。狼爺是我的祖師爺了。我會盡量幫你們的。」
「那評估價能上多少？」小天試著問。
「還有兩項測試。雖然這貨是真的，可是拍賣行得向客人們負責。必須出具多項檢驗報告。」楊少華啟動一台儀器，一束紅光緩緩照在瓶身上。
可欣嘴角勾起個淺笑，這是在檢測質材的年代是否久遠。
楊少華和莎利盯著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終於壓著激動的聲音，「的確是唐代的。」
莎利對著另一台電腦按幾下，一面雪白地牆上跳出一個模糊的印鑒。楊少華抱起瓶子，小心地倒過來，核對印鑒。
「是唐代的宮瓶。」
楊少華放下瓶子，舉起衣袖輕輕擦了擦額上的微汗。其實屋裡還開著合適的空調，溫度只有二十一二度，可是他太緊張，以至於不斷地出細汗。
「這尊佛也不錯。」楊少華開始檢測玉佛。
「你們在旁邊坐一會吧。」莎利指指四周的椅子。
畢竟有十幾件東西，要一一鑒定後方能辦理手續，要等上許久的。
可欣示意大家坐下，讓楊少華他們專心檢驗。
於心梅挨著可欣坐下，因為太緊張，這才微動腮幫繼續咀嚼嘴裡未吃下去的餅乾。
黃樹光的眼角一直掛在可欣臉上，看到她表情放鬆，心裡既驚奇，又感到踏實。師妹好像很懂這些。他跟著董事長參加過幾次拍賣會，有私人的，公開的，大型的，小型的，也見過不少東西，聽人談過不少，可是面對它們仍是滿腦漿糊，師妹卻無師自通？雖然這幾年他一直在天虹，可是沒聽董事長說過師妹有學古董方面的東西。
大家紛紛坐下來，安靜地等待結果。
五點半時，楊少華和助手終於鑒定完畢，又核對一遍清單，展顏一笑：「果然都是真品。」
莎利為他倒一杯水，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夾子，找出一套資料放到展台一角，楊少華坐下為，喝口水，擦擦汗，「有幾樣的評估價，我再調一調。你們再等一等。」
立翔走到他旁邊，看他在一張表單上修改評估價，唐代瓶和佛像，以及一個銅器，均被提高不少，抿一下嘴，就是不知可欣對這些評估價可否滿意。評估價關係到起拍價，如果客戶不滿意，可能會不參拍。
「唐代瓶我們的預評是起價一千八百萬，可是現在我把它改為兩千二百萬，佛像由三百萬加到三百八十萬，另外有幾樣都有調高……」楊少華把單紙遞給可欣。
可欣感覺到他真的在盡力幫自己，而且預評價都比較高，調過的幾樣評估價幾乎達到了她的最高估價。嘉匯果然不凡，沒有一幫實力雄厚的客戶，和專業的服務技術，是不敢給這麼高的評估。當然對方的服務費也不低，拍賣提成百分之十五。所有東西的評估價加起來是一億二千萬，就是說拍賣行至少可以賺到一千八百萬。
「你放心，這批東西運氣最差可拍到一億三千萬到五千萬，若是運氣好，再多兩千萬不成問題。」楊少華笑著解釋。
立翔看著可欣，眨眨眼睛，表示他覺得可以，他知道可欣的心理要求。
「好吧。拍賣會哪天開始？」可欣的確沒有異議。
「十月二號。還有十多天，本來拍賣品已經定好，多了你這一批，我們們補充宣傳，並調整順序等。」
「如果這次拍賣得好，我手上還有一些東西。秋拍後，不是還有頂級小型拍賣會嗎？到時我可以再提供幾樣東西。」可欣老練的道。
楊少華微怔一下，和莎莉對視一眼，莊可欣竟然知道這麼多，可見她手上還有好東西沒有拿出來。隨後，爽朗一笑，不斷點頭，「你真是知道不少。」
「雖然秋拍會機會難得，可是一下拿出的太多，價格往往難以理想。」可欣淺笑著解釋。
「有資料嗎？如果是稀有物，沒準能提前出手。」楊少華沒想到遇上個大客戶，反而鎮定下來，也不再激動得冒微汗。
「你們先忙秋拍吧。這一陣我還有急事處理，等稍空些，我會給你準備一份資料。」可欣平淡自如，沒有一絲冒進。
「那我們先辦手續吧。」立翔也怕可欣露得太多，被人謀算。
「好的。我們辦手續吧。」
莎利將備好的文件擺在空的展台上，「請莊小姐閱讀合同吧。」
可欣和立翔各拿一份厚厚的合同，認真閱讀，到六點一刻後，才同時點頭，「簽！」
辦好手續，走出國貿大廈，外面天色已經微黑，大多數寫字間都已經陷入漆黑。莎利將他們送上車，看到車子消失，才滿懷喜悅地跑回公司，和楊少華激動得擁抱。這筆業務作好了，他們倆也就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