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9 不夠 文 / 木離力
接下來的拍賣，再次出乎意料。
有三個競爭到了三千五一百萬的價位上，袁大衛再次冒出：「四千萬！」
袁大衛今天送錢來了？
莊庭楓都愣了。袁大衛和金尤佳可是師兄妹，怎麼可能會在莊家最需要錢時，如此大方參拍？
不祥的感覺再次升起。可是嘉匯拍賣行極正規公正的，袁大衛能怎麼樣？
「恭喜袁先生拍得唐代彩繪瓶。」
又一個模特兒托著彩瓶站在拍賣台上一側。
「唐代的彩繪瓶。四千萬不貴。」袁大衛微笑著站起來，回頭目光巡遊一周，雖然隔著眼鏡，但人們能感覺到他溫和的目光如沐春風。
「不過。我需要現場驗收。」
金尤佳隨之起立，也是回頭滿場看了一周，視線游經莊家的人時，眼神沒有半丁恨怨，彷彿莊家的人跟她從不曾相關過。
沒有人看得出她新孝在身。
「現場並沒有強大的氣息。袁大衛的師傅應該沒到現場，不過他一定有陰謀！」青鸞十分小心地出來。袁大衛的行為太可疑。
袁大衛要現場驗貨，所有的人都伸長脖子。
「不行！袁大衛肯定會動手腳！」
「他師傅沒來，有我在！」
「你當心袁大衛的透視！」
拍賣台離他們的位置在十米以內，青鸞飛上了拍賣台。
袁大衛和金尤佳走上拍賣台，拍賣師向旁移動幾步，始終保持著風度翩翩的笑容。
「我要一錘砸了它們！如果貨真，我如價付款！如果有假……」袁大衛半笑著掃視台下。
人群中微微發出唏噓。這小子瘋了？
楊少華在台下突然冒冷氣，如果有假他負責莊家的東西，不僅僅走了眼，還得走人。莊家則永遠與拍賣行絕緣。
「不可能有假。」助手比他更淡定，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這不僅僅涉及佣金的問題，楊少華老練許多，總覺得袁大衛的行為不尋常。可是拍賣行有這規矩，允許現場驗貨與砸貨。
菩薩保佑。楊少華坐在椅子上，微瞇上了眼睛，再自信還是怕萬一。
原來袁大衛的陰謀在此。
「假不了！」莊庭楓堅定地動了動嘴唇。
可欣暗暗歎息，外公哪知道有的人擁有的特別能力？可以改變物質的結構。袁大衛敢這麼做，說明他不只有透視，還可能有改變物質結構的能力，要讓它們變成假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們年代不夠久遠，改變瓷片的橫斷面年齡。
袁大衛還真有些本事啊。
可惜……
可欣反而不擔憂了。她正讓青鸞製造兩件古董，青鸞和炫炫的本事，可不只改變物質年齡成份這麼一點點。
炫炫悄悄爬向前台。
「袁先生要現場砸驗。我們嘉匯拍賣行相信這是一場誠信與專業的檢驗。」袁大衛手上已經握著一柄鐵鐘，要現場砸驗這麼名貴的東西，拍賣師古井不波，笑著解說。
如果砸驗的結果貨是真的，嘉匯的名聲當然會更響亮。
「臭小子，心眼還真壞。」青鸞已經作好準備，靈敏的身心感受著外界的各種異樣氣場。
金尤佳仍然只有眼神特別。不過她的師傅很厲害，竟然治好了她的眼睛。
袁大衛仍然只戴著一幅眼鏡。青鸞可以肯定，他現在戴的眼鏡和五年前的不同，現在戴的眼鏡只是一幅質材不錯的眼鏡，真正的能力來自於他的眼珠。五年前那眼鏡的特異功能長到他的眼珠裡了……
表鸞不得不歎服人類的智慧，竟然可以移植異能。
「匡匡」兩記，兩件物品化作兩堆碎瓷。
所有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台上，努力屏住呼吸，生怕眨眼間錯過精彩的一幕。
立翔眼睛虛成一道縫，敏銳的聽力已經發覺台上多了個小東西不可察覺的聲音，那小東西藏在一個角落，可惜見不到它的樣子。
斜一眼含笑不亂的可欣，若非今日情勢必緊急，她不會這樣放它出來的。因此心裡多了幾分穩定。
突然空掠起不可察覺的波動。立翔瞳孔一張，袁大衛和金尤佳離瓷片有半米遠，手指微動幾下，他感覺寬大的砸寶台上有異樣的變化，緊張得臉一白，看一眼可欣。
可欣微笑收斂，仍是風平浪靜。
小天舉起手一直在拍攝砸寶的過程，感覺到立翔的變化，轉頭看著他，目光質問：「有事？」
立翔沒出聲，清溪般的眼睛眨了眨，閃過波動。
小天怔了怔，看著台上。
「繼續。」可欣輕輕吐出兩個字。
小天咬下嘴唇，繼續拍攝。
台上，砸碎物品後，只幾秒鐘的間隔，袁大衛笑盈盈地看著拍賣師，「請將儀器打開吧。」又看著台下的人，「請台下上來兩位客人一起驗證吧。」
這是規矩，砸貨時，光拍賣行和砸貨的人作鑒定不算數。
「我來。」狼爺坐在下方一直沒出聲，這時站起身不緊不慢地向台上走去。
他穿一身中長的休閒外衣，灰黑的背影像一座山一樣寬闊穩實。上台時，他自然地掃了立翔那邊一眼，眼神在可欣在身上停留半秒，一縷震驚在瞬間被他掩藏下去。
「我來。」後面起來一位收藏玩家，中等的個子，胖胖的身影極利索地走到前台。
「這是天虹市的老藏家崔志鳴。」莊庭楓認得他，身體放鬆下來，「這個人的鑒定技術可是世界頂級的，而且為人公正。」
「在鑒定之前，我有必要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嘉匯總部前任ce駱輝雲，這位是專業藏家崔志鳴……」
這二人的聲名在座的大多都知道，而且大多數人都認識他們。但是依照規矩要向公佈宣告的。
「還有天虹公證處的陳書記和毛書記。」後台走出兩位著職業裝的男子，文志彬彬地向大家頷首示意。
拍賣師微笑著看一眼他們。個子略高的的陳書記向前兩步，大聲道：「開始吧。」
一側的紅色窗簾拉開，露出一台大型機器。
駱輝雲和崔志鳴蹲下，各從兩堆碎片中撿起兩塊碎屑，對著明亮的燈光看了一會，把碎片放到儀器下。
「有二位出手，我就不必了。」袁大衛和金尤佳似要避嫌一般，離碎片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哼。青鸞冷笑一聲，由得你們得逞？
那被袁大衛和金尤佳改變的物質結構，自然被它復了原。
空中落下一道白色的幕布，儀器檢驗的全過程和結果現場展示。大家注視著幕布上的顯示，一道紅光對準一塊碎片，旁邊的數字不斷跳動。
突然，顯示屏上的數字變成一行行的白線，只瞬間又恢復正常。
操作咦了一下，抬起台看著幕布上，眼神閃過一縷不解。啟動程序掃瞄一次儀器，硬件正常，軟件正常呀。
然而青鸞和可欣已經察覺那一瞬有一道無形無聲的波向儀器襲擊去，不是要破壞它，似乎要干擾它，操縱它。
「不好。」立翔嘴唇微動，沒有說出聲，卻是看了可欣一眼。
兩人想起袁大衛的師傅精通科技！
「當心那台儀器的結果被改變。」可欣趕快通知青鸞。
「哼。小伎倆而已。」青鸞已經有防備。
台下的人大多會看那儀器，都專注地看著儀器上跳動的數字，因為是儀器偶然數字變成一道白線也很正常。
袁大衛看著顯示屏的數字變得與心中所想漸漸符合，心裡浮起個得意的笑，誰會曉得他能改變電腦的內在操作程序？
金尤佳粉紅的小嘴抿得很緊，嚴肅的表情掩飾著興奮。
這一次，莊可欣等著臭名遠揚，從此再無拍賣行，甚至再無古玩行的敢收她的東西。
哈哈哈……
沒有這一筆錢，莊可欣，我看你拿什麼去救你母親！
報復的痛快瀰漫她的全身。
然而只這些，不夠，絕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