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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咎由自取 文 / 浮生六夢

    二夫人從未見過這般冷漠的夏向魁,幾乎不敢相信的瞪著自己的眼睛,看著一臉陰鷙的男人,「夫妻十數載,你竟這般視我如草芥麼?」

    雖然說二夫人現在的樣子著實讓夏沫心裡痛快了一些,可是一想到這男尊女卑的時代,她就不由得氣憤,憑什麼男子是天,男子是地?新時代的女性哪一個不能頂半邊天?

    想歸想,夏沫可不會說出來,二夫人今天這般境地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一門心思算計別人,又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不過,二夫人心思歹毒,的確不是個值得同情之人。

    夏向魁這次一點兒也沒有心慈手軟,見二夫人不肯把解藥拿出來,當下便叫了家僕進來,將二夫人摁倒在地,派了丫環去搜她的身。

    「夏向魁,你怎麼可以這麼待我?」二夫人尖聲厲厲,被人摁倒在地還不肯乖乖就範,仍然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你如果敢讓人搜我的身,我就毀了那解藥!」

    「毀了解藥?!」夏向魁不怒反笑,一腳踢向二夫人的心窩處,「你這賤婦!作死!」

    「還說迷情香不是你下的,不是你下的,你如何有這解藥?」

    「一屋子的人都中了迷情香,只有你安然無恙,這不是件很奇怪的事麼?」

    「金多媚,你別當老爺我好騙,今兒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夏向魁萬萬沒有想到她死到臨頭,不僅不悔改,反而還變本加厲,也不理會二夫人的尖叫聲,直接蹲下來,親自搜她的身。

    果不其然,很快就找到一個瑩白色的小瓷瓶,打開瓶塞聞了聞,讓家丁先給之前給梁氏瞧病的那大夫試藥。

    那年輕的大夫很快清醒,看著一地狼藉,尤其是看到二夫人一臉衰敗的被摁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這…這是怎麼回事?」

    夏向魁沒時間多理會他,直接叫家丁把他哄了出去,然後又親自給慕容瑄和大夫人解毒。

    大夫人一清醒,立刻就把怒火撒在了二夫人身上,「好你個金多媚,竟然敢騙我?!」

    「來人,給我將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拿下,送到後院兒去,家法伺侯!」

    夏家的家法是什麼?

    就是用兩指粗的長滿荊棘的籐打抽打犯了大錯的人,一般抽三十下,像二夫人這樣養尊處優的,莫說是三十下,便是三下,也未必挨得過去。

    有機靈的丫環已然悄悄退出門外,急忙雲月居報信兒去了。

    二夫人面如死灰,早沒了之前的氣焰,看著夏向魁,「老爺…老爺…你真的忍心這樣待我麼?」

    「我知道我錯了,可我那不也是在替您分憂麼?梁氏…」

    接下來的話不等二夫人說完,夏向魁已經嫌惡的揮了揮手,「還不帶下去!」

    「夏向魁你…」

    二夫人的叫罵聲消失在梁氏的房間裡,大夫人看了夏沫一眼,又看了看夏向魁,「老爺,這次的事多虧了霜白,妾身親自去廚房替她做頓可口的飯菜,了表謝意…」

    夏向魁點了點頭,「你去吧…」

    大夫人深深的望了一眼夏沫,又看了看旁邊的慕容瑄,「還要感謝二殿下…」

    這種事情慕容瑄只覺得丟人,也懶得理會大夫人,只是抬著眼,看向梁氏的臉。

    大夫人朝著慕容瑄的背影施了一禮,便帶著芍葯離開了,夏向魁急忙上前,向慕容瑄請罪,「殿下,二夫人她…是臣管教無方,讓殿下受驚了,還請殿下治臣之罪。」

    慕容瑄看著夏沫,視線落在夏沫的身上,話卻是對夏向魁說的,「你管教不嚴,當然有罪,但罪不在你,就罰你記過一次吧…」

    夏向魁急忙抖了抖長袍,朝著慕容瑄跪下行禮,「謝殿下…」

    「紅芒的臉被毀了,聽說是你的傑作?」慕容瑄的視線緊緊鎖著夏沫的臉,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波瀾來。

    坦白說,他真的很期待夏霜白是因為爭風吃醋而毀了夏紅芒的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明明知道是霜白的錯,他也願意原諒她。

    只要她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在意自己,他都不會讓她背上毀嫡姐容貌這樣的惡名,一定傾全力找大夫治好夏紅芒的臉。

    慕容瑄的眼神裡帶著期待,帶著希翼,只希望從她的嘴裡聽到一星半點的在乎自己。

    夏向魁起身,一邊撩著袖子,一邊也看向夏沫,「霜兒,紅芒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總不能因為二夫人害了你娘,你就毀了紅芒的臉吧?」

    這就是夏霜白的父親那!

    不分青紅皂白,先把罪名給她定了,卻從未想過,到底是誰要毀誰的臉!

    夏沫沒有出聲,只是望向昏倒在床間的母親,幽幽歎了一聲:「娘病成這樣,其他的事霜白無心去想,勞煩父親盡快為娘請大夫過來吧…」

    「這…」

    夏向魁猶豫。

    他哪裡肯?

    若是梁氏好了,他眼巴巴望著梁氏死後這房契無人知道就成了空,原本可以將整個夏府實實在在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這一下,簡直就是割他的肉啊!

    豈止是割他的肉,簡直就是挖他的心,放他的血。

    慕容瑄擰著眉,

    淡淡的掃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岳父大人,這人精於算計,從來不做虧本兒的買賣,這一次,自己的夫人病成這樣竟然還在猶豫,莫非…

    看霜白急成這樣,他於心不忍,既然是這樣,不如他來幫她一把,也好叫霜白欠自己一個人情,他日,才有借口纏著她不放。

    「常風,速去請個醫術好的大夫來!」

    不等夏向魁說什麼,常風已然領命去了,夏向魁看著常風離去的背影,認命的合了合眼。

    這一次弄不死梁氏,他就不信沒有下一次,既然當著慕容瑄的面兒他不能太過明顯,那就等慕容瑄走了之後再算這筆帳。

    「謝過殿下…」夏沫急忙向慕容瑄道謝,朝著他盈盈施了一禮。

    慕容瑄卻是開心的緊,臉上儘是殷切的笑容,「霜白,不管怎麼樣,先救你母親要緊,至於紅芒的臉,事實已然鑄成,瑄不會怪你,我這就去叫宮裡最好的太醫來替紅芒醫臉。」

    「如此這般,你可滿意?」

    夏沫笑笑,「殿下自己滿意就行了,又何必在意霜白滿不滿意?」

    慕容瑄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都願意幫她扛著,難道到現在她還看不清楚自己的一片情意?

    夏霜白啊夏霜白,人說女人是不能寵的,越寵便越無法無天,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重新站在我身邊?

    「霜兒,瑄只是想讓你開心…」

    夏沫冷冷的笑了笑,「殿下真的覺得是我傷了紅芒的臉?」

    這個問題,著實不好回答,慕容瑄站在那裡,竟然有些不敢看夏沫的臉,眼神閃躲。「這…這不管是誰的錯,既然傷害已經鑄下,看在紅芒被毀了臉的份兒上,你也應該對她好一些。」

    「那殿下的意思是…」夏沫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勁兒,受害者就應該被同情麼?

    當時夏紅芒想毀她的臉時,可絲毫沒有留情,若不是自己逃得快,只怕連命都丟了!

    「霜白應該承認這件事是自己的錯,然後去向姐姐道歉,是麼?」

    被她這麼一問,慕容瑄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其實在他眼裡,兩個美人兒都想要,娥皇女英共伺一夫的事歷朝歷代數不勝數,為什麼這兩姐妹就不能和平共處呢?

    就算是霜白因為嫉妒毀了紅芒的臉,他也可以不計較,但為什麼霜白就是不能服個軟呢?

    「呃…」

    慕容瑄手中的折扇一會兒點點額際,一會兒又敲敲自己的掌心,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夏沫覺得好笑,這件事明明不是她的錯,憑什麼要息事寧人?還要她擔下罪名?

    若夏紅芒真的待她親如姐妹,從來不曾起過傷害之心,她真的可以不計較那麼多,但是,在經歷過了這麼多事以後,她對整個夏府的人都失去了信心,除了娘和杜鵑、海棠以外,她不相信任何人!

    夏向魁見慕容瑄想大事化小,也不願意把這件事鬧大,又聽慕容瑄話裡頭的意思好似對霜白情難割捨,急忙遞個台階下來。

    「殿下,霜白,依我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抬抬手,當沒發生過就好…」

    慕容瑄急忙點頭,「如此甚好,此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對夏家聲望不好,瑄也覺得這麼處置比較妥當。」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哈哈,根本就是認定了是夏沫毀的夏紅芒的臉。

    夏沫卻不願意背著黑鍋,握了握拳頭,看向慕容瑄,「多謝殿下的美意,但於霜白來說,是沒做過的事是絕計不會承認的,若這件事真的是霜白所為,霜白願意受家法,若不是霜白所為,霜白也要冤枉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這…」

    「這…」

    慕容瑄和夏向魁對看一眼,都皺了眉。

    很快,有大夫入得門來,拎著藥箱抹著汗問,「敢問,是哪位病了?」

    夏沫知道現下救母親最是要緊,暫時未多加理會慕容瑄和夏向魁,引著大夫來到母親榻前,「大夫,是我娘病了…」

    大夫立刻替梁氏診脈,而夏沫則是看向慕容瑄,「等娘的病情穩定了,霜白願意和姐姐當場對質!」

    「若真是霜白害人,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夏向魁點點頭,「也好。」

    慕容瑄則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原是想賣夏霜白一個人情,叫她一直記著自己的,這下倒好,人家非但不念著自己的一片情,還連好臉色都沒給一個,慕容瑄只能暗自傷神。

    一時之間,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蟲鳴聲。

    大夫替梁氏把過了脈,連連搖頭,「這…老朽從未見過這般怪異的病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夏沫的心突突直跳,這一次,她有預感,娘的病不是那麼簡單,看娘的臉色雖然和常人無異,但是她能聞到一股不尋常的腥臭味道,而那種味道,恰恰是從梁氏身上散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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