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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人證 文 / 浮生六夢

    正廳裡坐著不少人,慕容瑄坐在首位,其實是四皇子慕容琰,再下來是夏向魁,坐在夏向魁下首的則是慕容衡。

    夏家何德何能,竟然讓當朝三位皇子同時駕臨,夏向魁一個小小的六品官,早就高興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只傻傻的望著自己的女兒笑。

    二皇子喜歡霜白,看四皇子的眼神,似乎對霜白也有那麼幾分意思,如果四皇子也喜歡霜白,這可要怎麼辦?

    時前陳大人家那個傻兒子他還不知道要如何交待,現在又憑空跑出來兩個皇子,誰知道這夏霜白竟然成了搶手貨?

    慕容瑄一臉泰然,安安穩穩的坐在主座上,一手托著茶盞,一手抹著蓋子,刮開茶面上的浮茶,輕抿一口香茗,而後又放回桌上,一雙眸子微微瞇起來,似是瞧著夏霜白,又似是沒有瞧她,墨眸流轉,端得是臨風玉樹的光華。

    四皇子慕容琰,生母是當今愉貴妃,關於這位四皇子,坊裡傳誦的大都是他的英雄事跡,十歲便能上山擒虎,有萬夫不擋之勇,只可惜此人無心朝爭,既不籠絡大臣,也不結交達官顯貴,終日喜歡吟詩做樂,對他的這三位兄弟都是情深意重的緊。

    慕容琰一身淡淡的碧色,那顏色卻又不是碧色,比藍清淺,比青通透,手捻一把紙扇,綸巾長綰,怎麼看都是從江南煙雨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慕容衡就坐在他身旁,對於這位癡傻弟弟,他倒是疼愛的緊,不時的拿扇子給他扇扇風,也會關愛的問他渴不渴。

    在這位四哥的跟前,慕容衡乖巧的緊,就像只溫馴的貓兒一般,安靜的趴在慕容琰的懷裡,神態安然至極。

    夏向魁對這位六皇子毫無好感,但又礙於他的身份,不敢得罪,只假裝無所事事的四處亂瞄。

    夏沫原來只請了慕容瑄和夏向魁過來,就是想請他們瞧瞧夏紅芒的真面目,誰知道慕容瑄竟然把他的兩個弟弟都帶了過來。

    尤其是那慕容衡,一個傻子來湊什麼熱鬧?

    可是當夏沫一瞧見他臉上天真的笑容,頓時又捨不得責怪他,這樣好看的人,怎麼就是個癡傻兒呢?

    不過,看慕容琰對慕容衡的態度,倒覺得這人真算得上是個好哥哥,竟然能這樣耐著性子陪慕容衡玩。

    夏紅芒一進來就給夏沫下了一塊絆腳石,然後才向著眾位皇子一一行禮。

    「紅芒的臉不能示人,還請諸位殿下諒解。」

    夏沫冷冷一笑,「二姐,我是不是來看你笑話的,你心知肚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別以為很多事沒人知道,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

    一上來,兩姐妹就針尖對麥芒,看得夏向魁好不心慌,下意識的去看三位皇子,竟然都是處之泰若,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倒是慕容瑄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也沒有吱聲,這說明他既不支持霜白,也不支持紅芒,夏向魁在心底暗暗記下來。

    「霜白、紅芒,當著三位皇子的面兒,你們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別這樣扯來扯去的,皇子們時間緊張的很,哪有工夫理會你們這雞毛蒜皮的小事!」

    父親之前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再加上她給了夏向魁不少銀子,所以,父女間的相處非常好,如今乍聞夏向魁說這話,夏紅芒立時就不高興起來。

    「爹,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事?紅芒的臉被人毀了都叫小事?那在父親眼中,什麼樣的事才能稱之為大事呢?」

    夏向魁被她堵得面色一暗,訕訕的垂下頭,倒是沒再說什麼。平日裡這個女兒可是給了他不少零花錢,光是謝氏給的那點銀子怎麼夠用?

    他這個人一向重酒重欲,如果不是有二女兒幫襯著,他哪裡有錢喝酒,依著他對二女兒的瞭解,這事兒八成是二女兒搞的鬼,所以,他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知道這夏霜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沒經過自己同意,便把三位皇子都叫了過來,他又能說什麼?

    慕容瑄抬了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夏向魁,「夏大人,女兒家的容貌最是要緊,父皇選妃第一看得便是貌,第二才是品,怎麼能說這事是小事呢?」

    夏向魁吃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索性也不出聲了,低下頭去,乾巴巴的笑了笑,「殿下說的是…」

    夏紅芒看著慕容瑄,這會兒她遮了面紗,臉上的毒和傷口都處理過了,並沒有那麼誇張,但是,女為悅己者容,她還是不希望自己難看的一面被慕容瑄看到。

    再說了,女人有時候對男人保持一點神秘感,也算是調節生活了。

    慕容瑄在夏紅芒那裡聽到的說法是夏霜白毀了夏紅芒的臉,在夏霜白那裡聽到的是她沒有毀夏紅芒的臉,二人之中必有一人說謊,今兒把這說謊的人揭出來也好。

    若是霜白說謊,以後他就離她遠一些,少念著她一些,若是紅芒說謊的話…

    他就把感情少放一些。

    慕容琰笑意淺淺,看了一眼夏家的兩位美人兒,拍了拍手,「二哥好福氣,咱們當朝的兩位絕色美女都傾心於你,叫四弟好生羨慕!」

    他說這話無非是想調劑一下氣氛,他一到夏府就劍拔弩張的,多不好!

    可聽在慕容瑄的耳朵裡卻不是這麼回事,什麼兩個美人都傾心於自己?

    那夏霜白現在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看見他就跟沒看見一個樣,這叫傾心麼?

    至於那個夏紅芒,雖然是傾心

    於自己,可是她的性子也太要強了些,每次都逼著他在她在霜白之間做選擇,實在是辛苦的緊。

    但他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堆起笑容,「四弟說哪裡話,你那府中的美人兒才叫厲害呢,哪一個不是能彈會唱,四弟譜出來的新詞,到了她們嘴裡,可就成了坊間裡弄爭相傳誦的佳句。」

    一談到詞曲,慕容琰的臉上立刻映出一種光彩,用下巴指了指兩位美人兒,「咱們兄弟就不要說這些了,還是聽聽兩位美人兒怎麼說吧?」

    三位皇子都閉了嘴,其他的閒雜人等更是不敢出聲,把空間騰給夏霜白和夏紅芒,各自站在一旁等著看戲。

    夏沫一直沒有說話,有句話叫以靜制動,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即動,這會兒,她在等著夏紅芒出招。

    夏紅芒那眼淚也是說來就來,一掐大腿,眼淚便簌簌直落,「三妹,姐姐我從未有害你之心,平日裡雖然與你也有小打小鬧,可那都是鬧著玩兒,當不得真的,你怎麼能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天地良心!

    都是她夏紅芒在向她夏沫下手好不好?

    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爛舌頭!

    「夏紅芒,你說你這臉是我毀的,拿出你的證據來!」

    夏沫不想同她囉嗦,這種女人自以為自己是穿越來的,就拿自己當個神似的供起來,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做事連後果都不想,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要證據是嗎?」夏紅芒冷冷的笑了笑,指了指陪著自己進來的白荷,「她就是證據!」

    夏沫不屑的看了一眼白荷,「她是你的貼身丫環,自然是站在你的立場上說話,她的話做不得證據!」東序雜血。

    白荷原是站在夏紅芒身側的,眼睛觸到夏沫凌厲的眼神時,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之前來的路上,小姐就同她說好了,要指證三小姐,把罪責全都推到三小姐身上,現如今才知道,三小姐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兒,那雙眼睛一瞪,便似能看透人的心思。

    夏紅芒冷笑,向前一步,逼近夏沫,「事發的時候,她是唯一目擊者,如果她都不能算是證人的話?那我倒是想問問妹妹,什麼樣的證人才能算證人?」

    夏沫也不怕她,夏霜白雖然瘦了一些,可這身高卻是不錯的,站在夏紅芒跟前還要比她高出半個頭來,光是在氣勢上就佔了先機。

    「白荷是你的人,東臨國的律法裡有一條是這麼說的,凡做為證人者,必是與案情毫無關係之人,白荷是你的貼身侍女,她與案情怎麼會沒有關係?」

    夏沫住在沁水園的這段日子,查閱了不少古書,當然也有翻看過東臨國的律法,當初看的時候,只是想在做生意的時候可以讓自己游刃有餘一些,不想,今日竟用在了夏紅芒身上。

    慕容琰的眼睛亮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這位夏家的三小姐,不僅是氣度氣質,就是氣宇也是軒昂的,令無數男兒自歎不如…

    夏霜白呀夏霜白,你果然是個有趣的女人!

    夏紅芒看向慕容瑄,朝著他盈盈一拜,「殿下,實在是白荷是當時現場唯一的目擊人證,如果她不能做證的話,那紅芒就無話可說了…」

    夏沫也朝著慕容瑄跪下,「殿下,東臨國的律法裡說的清楚,凡是與涉案人員關係親密者,不得做為人證!」

    慕容瑄只覺得腦仁兒疼。

    這一對活祖宗就不能讓他安生一會兒麼?

    看了看夏紅芒,又看了看夏霜白,輕歎一聲,「你們且起來,容本王問白荷幾句話。」

    眼神隨即落在白荷身上,「你叫白荷?」

    白荷急忙走過來,朝著慕容瑄跪下,挺直了腰桿子道:「回殿下的話,奴婢是白荷。」

    天那!她心目中的完美丈夫此時就注視著她,心好激動,激動的幾乎都快要跳出來了。

    慕容瑄啊慕容瑄,不管你問什麼,我都會好好回答的!

    慕容瑄淡淡的「嗯」了聲,「我且問你,今日辰時,三小姐去找二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荷重重叩了一個頭,「回殿下的話,奴婢…奴婢瞧見三小姐怒沖沖的來了雲月居,大聲的喊著我家小姐的名字。」

    「然後我家小姐出來,不知道怎地,兩個人就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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