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我們都辜負了彼此 文 / 浮生六夢
那夏紅芒也上了火,絲毫不畏懼慕容瑄的身份,「我打的就是她,怎麼了?你心疼?」
「心疼你怎麼不把她帶回你的王爺府去啊?那裡沒有我,也沒有人跟你鬧,豈不清靜?!」
慕容瑄卻是沉了臉,冷冰冰的望著夏紅芒,「紅芒,鬧也要有個度!」
「我鬧?你怎麼不管好你的小三?如果不是她跳到我跟前來給我罵,我會這麼激動?」夏紅芒也怒了,聲音不自覺的就提高了不少。
夏紅芒大約也是氣壞了,竟然把「小三」這麼現代的詞也罵了出來。
很可惜,慕容瑄沒聽懂,連陳芙蓉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潛意識裡,卻也聽得出來,這不是個好詞。
陳芙蓉聽了這話,卻是哭的更凶了,「嗚嗚…」
「殿下,我想出門走走,哪想到還沒走出這雲月居的門兒就碰上了二小姐,她一見我就覺得不順眼,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總之她就是要打我…」
她的聲音本就尖細,如今又帶了哭腔在裡頭,聽得慕容瑄的心一陣陣發軟,其實這陳芙蓉也沒什麼不好的,性情溫柔,一不哭二不鬧的,一門心思只想著好好伺侯自己,當然,不得不說,陳芙蓉的床上功夫還是不錯的。
女人嘛,聽話最好,之前他喜歡夏紅芒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聽話,如今,見她這麼凶神惡煞的對待陳芙蓉,不免有些生氣,「夏紅芒,你搞搞清楚,連我父皇都不管我怎麼玩兒女人,你憑什麼管!」
玩!?
夏紅芒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個字眼。
「慕容瑄,你說什麼?!」
慕容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把懷裡的陳芙蓉又往裡帶了帶,當即往陳芙蓉的臉上就親了一口,「芙蓉,你不要怕,打今兒起,你就是我的慕容瑄的庶妃,我看誰還敢欺負你!」
「混蛋!」夏紅芒當下顧不得背上的傷口疼,脫下一隻繡鞋朝著慕容瑄的頭就砸了過去,「渣男!賤男!」
慕容瑄躲得過,那鞋從他肩頭直接飛了出去。
如果說之前的那句「渣男」慕容瑄沒聽懂的話,那麼這一句「賤男」他卻是聽懂了的,原本和陳芙蓉還在調笑的臉突然就失了顏色,黑唆唆的眸子裡溢出一道冷光,當下便推開了懷裡的陳芙蓉,「你說什麼?」
一字一頓,你上儘是猙獰的顏色。
陳芙蓉沒見過這樣的慕容瑄,就連夏紅芒也沒見過這樣的慕容瑄,不由得打個冷顫。
「怎麼?想打女人?」
夏紅芒是不怕他的,不過這個時候,她卻是瞧清楚了慕容瑄眼底的陰鷙,這個男人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而他想要殺的那個目標,恰恰就是她夏紅芒自己。
慕容瑄的手緩緩抬起來,眼看就要掐上夏紅芒的脖子,他朝著夏紅芒笑,那笑卻不帶絲毫溫度,根本未達眼底,「紅兒,我覺得你該反省反省自己了…」
說著,手便伸向了夏紅芒的咽喉,用力掐住,「紅芒,我一直寵你,大約是把你寵壞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在說「你好」「吃了沒有」這樣尋常的問候一般,而他指尖傳達過來的冷意只有夏紅芒清楚。
好女不吃眼前虧啊,再怎麼樣也不能被打,夏紅芒當下便軟了身子,「瑄,別這樣,我背上還有傷呢,就算是鬧著玩兒也不能這麼鬧著玩啊…」
當然,夏紅芒說這話的目的不僅僅是求饒,還有一點,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陣上溝劃。
慕容瑄的手停住,緩緩收攏,卻並沒有用力。
夏紅芒鬆了一口氣,刻意壓低了聲音又道:「瑄,全福樓的那筆生意…」
剩下來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慕容瑄卻是心知肚明,當下便收了手回來,朝著她微微一笑,「不鬧了,瞧你嚇得,這小臉兒白的跟鬼似的!」
當即把視線轉向了陳芙蓉,「平日裡姐姐的叫著,親切的緊,這會兒怎麼不見你上前伺候紅兒?!」
陳芙蓉沒想到事情來了個這麼大的大轉折,又不敢得罪慕容瑄,當下忿忿的瞪夏紅芒一眼,上前去扶了她,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姐姐,讓芙蓉扶您回屋吧…」
夏紅芒則是冷冷一笑,把全身的重量都偏到了陳芙蓉身上,小賤人,姑奶奶我還治不了你一個封建女子?
等會兒我自然會好好招待你!
夏紅芒和陳芙蓉一走,慕容瑄便瞧見了站在夜雨中的慕容衡和夏沫,頓時眼眸一沉。
不過,他還是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他們過來了,一臉溫和的笑意,「六弟,霜兒,下雨天過來看我也不說一聲…」
見夏沫和慕容衡共用一把傘,心底一陣不悅,當下又轉了身去,對著常風道:「常風,還不快去再取一把傘過來給三小姐?!」
「是。」常風應著,將手中的傘留給慕容瑄,而他自己則是轉身邁入夜雨裡。
夏沫萬萬沒有想到慕容瑄會走過來,經過了剛才的那一幕,這人還能笑的雲淡風輕,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可見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先前因為離的遠,夏沫並未聽清楚慕容瑄說了些什麼,但見他一副溫和有加的模樣,就知道他有求於夏紅芒。
不過夏紅芒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能讓慕容瑄這麼護著,即便打了他的新歡也
不生氣的原因,夏沫還真想不出來。
一旁的慕容衡卻是嘴角向上彎了彎。
霜白啊霜白,瞧清楚沒有,這就是你之前一直愛著的男人,事到如今,你可還中意他?
慕容衡哪裡知道,夏霜白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個夏霜白了,如今替夏霜白活著的人,是夏沫!
夏沫最討厭一腳踏兩船的男人,如今見識到慕容瑄的這一面,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在有陳芙蓉纏著他,不然,若是這麼討厭的人再來糾纏自己,可要煩死她了!
「多謝二殿下關心,霜白有傘,就不必麻煩常侍衛了。」夏沫說著,盈盈拜了下去。
慕容衡倒是不必行禮,只是咧著嘴朝慕容瑄笑,「二哥…」
慕容瑄原是想去親自扶夏沫起來的,哪想到慕容衡一個轉身就把夏沫拉了起來,「白白,二哥不是外人,不需要行禮的…」
不是外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在慕容瑄的耳朵裡,越發的不是個滋味兒,難道說…他們已經…
夏沫被慕容衡拉起來,手還在慕容衡的手裡攥著,原是想掙脫慕容衡的拑制的,誰知道那人蠻力上來了,掐得她的手都快青了也不放手。
當夏沫一放棄掙扎的時候,那人的力氣便軟下來,只是握著夏沫的手,倒沒有再那麼用力了。
若不是那把油傘還在她手裡握著,只怕她真要同慕容衡好好理論一番,礙於慕容瑄在場,夏沫倒也沒說什麼,既然他喜歡握,就讓他握著吧。
看著兩人肆無忌憚的在他眼前**,還緊緊握著手不放開,慕容瑄的眼裡頓時就掠過一絲不悅,「霜兒,你和六弟…」
「二哥,白白她現在是我媳婦,因為她把我看光光了…」不等慕容瑄的話問出來,慕容衡便叫出聲來,臉上儘是歡快的笑容。
慕容瑄的眉心皺了皺,無聲的看向夏沫,「霜兒,你怎麼說?」
夏沫一直沉默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那天她是看過了慕容衡的身子,這一點無法否認,至於媳婦,她覺得離這個稱謂還有些遠,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確切的詞來描繪自己和慕容衡的關係。
那就沉默吧…
當初看慕容衡的傷勢就知道,慕容瑄沒打算留著這個弟弟,既然從那一天起就和慕容瑄站在了對立面上,那麼這一刻,她和慕容衡是同一個戰線裡的隊友,至少,她和慕容瑄現在是敵人。
不是朋友…
在這場爾虞我詐的鬥爭裡,如果慕容衡只是浮萍一角,那麼她夏沫必然是這浮萍的根,若是慕容瑄再想動慕容衡一根手指頭,那得先問問她夏沫同不同意。
所以,慕容瑄,我們不可能是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只能是對手了,所以,對於剛才慕容衡的話,夏沫沒有否認。
因為不管她是不是慕容衡的媳婦兒,她都必是要護他周全的。
「你是他媳婦?!」
夾著著怒氣的暴吼聲在夜雨裡緩緩散落開,像是一塊石頭,重重砸在人的心湖之上,掀起一波不小的漣漪。
「夏霜白,你說過愛我一生一世的,你的一生一世竟然連半年都不到!」
慕容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在聽到慕容衡說「媳婦」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莫名的狠狠的顫了一下。
曾經,那個明媚如百合花一般的女子,也是這樣嬌羞的在月色下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說,「殿下,我會愛你一生一世」,如今,一生一世才過了不到半年,那些美麗的過往都變成了曾經。
「夏霜白,你負了我…」
「是你負了我…」
夏沫覺得自己好無辜,那些話是夏霜白說的,又不是她說的,再說了,承諾這東西,從來都是不抵用的。
「殿下,您也說了,是說過,一個過字,代表的是過去,過去霜白曾經愛過您,只是現在,霜白不愛了…」
「昔日的誓言殿下不是也沒有做到麼?」
「是我們都辜負了彼此…」
「既然是這樣,那就彼此扯平了吧,誰也不欠誰,以後見了面,還能笑著打個招呼,至少還是朋友…」
「夏霜白,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慕容瑄眸底儘是不甘,大約是壓抑的久了,眼白處竟有淡淡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