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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人嘴兩片皮 文 / 浮生六夢

    夏沫也覺得奇怪,自己自打回了夏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便出門也是有不少的下人跟著,怎麼就做了不要臉的事了?

    難道是洛伏苓那裡出了什麼紕漏?

    細細一想,又覺得不是,洛伏苓那人雖然是呆板了些,可做事情卻是正正經經的人,既不會貪人錢財,也不會昧著良心做壞事,更加不會坑蒙拐騙,應該不是洛伏苓那裡。

    不是洛伏苓,難道是美膚露?

    也不對,洛伏苓和美膚露是一起的,倘若要出事,必是兩個一起出事。

    當下從慕容衡手裡掙出來自己的手,走向夏凌雲,「我到底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如何個不要臉法子?你倒是說說看!」

    「哼!」

    夏凌雲卻是冷冷的把臉轉了過去,「你做過什麼不要臉的事,你自己心裡有數!」

    夏向魁也愣了,當然,他此刻更希望霜白沒理,所以,他自然是順著夏凌雲的話接了下去,「霜白,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哥哥這般生氣?!還不快說出來!」

    夏沫覺得自己好無辜,夏凌雲口口聲聲指責自己,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呵呵…」

    「大哥,霜白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讓大哥發這麼大的脾氣,大哥不妨直說吧…」

    這裡頭的是非曲直誰知道呢?

    沒準兒又是夏紅芒安排的呢?

    夏沫才不怕他,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她反正沒做過傷天害理殺人越禍的事,大不了就是賠錢唄,反正自己賺的那些銀子也夠下半輩子吃喝了。

    「你…少跟我裝糊塗,我看你是怕了,不敢說吧!」夏凌雲咬牙盯著夏霜白,只恨不得把她放到牙齒上咬碎了。

    夏沫笑笑,攤了攤手,「我沒裝糊塗啊,我很清醒啊,就是因為太清醒了,我才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誰知道是不是大哥栽髒陷害我呢?」

    夏凌雲氣得渾身發抖,「好你個夏霜白,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夏沫掩著嘴笑了,「當然,沒見到大哥的棺材,我為什麼要落淚呢?」

    「你…你…」夏凌雲想上前打她的,只可惜被綁住了,使不上勁兒,只能乾瞪眼。

    「好好好,我現在就把你做下的醜事說出來!」

    隨即看向夏向魁,「爹,此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當時霜白和三娘在沁水園過日子,那個時候,孤獨寂寞陪伴著她,女人嘛,總是希望有人陪著自己,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當時霜白她寂寞難耐,故而不勾引了沁水園附近的一個男子…」

    「怎麼可能?你胡說!」梁氏是個護犢子的,冤枉霜白比冤枉她還讓她難過,當下衝出來,紅著兩隻眼睛就要和夏凌雲拚命。

    夏沫冷冷一笑,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母親,「娘,別著急,讓大少爺把話說完那…」

    這事情擺明了就是陷害自己,子虛烏有的事也能拿出來說事兒,她倒是要看看,今兒能把她抹黑成什麼樣!

    不過,夏凌雲這一次她必是不會輕饒於他的!

    夏向魁也是心有憤懣,所以對梁氏的行為頗有些微辭,嘀咕的半晌,還是偏向夏凌雲的一方,「你怎麼不讓雲兒把話說完呢?」

    梁氏氣得指尖顫抖,「莫須有的罪名,為什麼要讓霜兒擔?他這麼信口雌黃,血口噴人,你為什麼不管一管?」

    夏凌雲卻是笑的陰厲,「三娘這是心虛了麼?被捉住痛腳,狗急跳牆了?」

    「你…」梁氏指著夏向魁,又指了指夏凌雲,「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麼?」島共吐弟。

    夏凌雲撇了撇嘴,眼睛往天上望過去,「你也算是長輩?不過是我爹不要的一房妾室罷了…」輕蔑之意溢於言表,眼底帶著不屑,狠狠扎進梁氏的心臟深處。

    下意識的去看夏向魁,那人卻如無事一般,只靜靜的看向別處,恍若沒聽見自己兒子的話一般。

    「你…你…」梁氏急怒攻心,捂著胸口登時便後退了好幾步,腳下不穩,整個身子後仰著朝地上倒過去。

    慕容仲離是捏準了時間進來的,一揚手便抱住了梁氏,「你沒事吧?」言語雖然平淡,卻儘是對梁氏的關心,甚至連眉角都不自覺的抬了起來。

    夏向魁沒想到皇帝會過來,急忙跪下行禮,一時之間,整個屋子裡只剩下梁氏和慕容仲離是站著的,四目相對,多少繾綣纏綿交織在一起,是愛?是恨?唯有他們自己清楚。

    慕容仲離遲遲沒有叫起,他身後的沈經年小聲的提醒,「陛下,夏大人他們可都還跪著呢…」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把夏霜白扶了起來,將梁氏交與了沈經年,「經年,帶夫人下去歇息,好生照料。」

    「是。」沈經年帶著梁氏跟海棠便先下去了。

    這一舉動雖然是小事,但在梁氏的心裡,卻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怎麼會來的?是為自己來的麼?

    可是,他來又能如何?蹉跎了這麼多年,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即便是她想回頭,可又有什麼臉面回頭?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為別人生兒育女,再也不是那個乾淨的冬含

    了…

    皇上並沒有叫夏向魁和夏凌雲起來,一來是想薄施小懲,二來是想替梁氏出口惡氣,可那夏向魁卻是老謀深算的緊,皇上的心思猜不透,這替梁氏出頭的意思夏向魁卻是瞧了出來。

    「皇上,是臣教子無方,這才驚擾了聖駕,請皇上治罪…」

    夏凌雲哪裡想到皇上會過來此處,他原以為皇上是不會管這些雞毛蒜皮小事的,自己之前的舉動若是冒犯了陛下,那還得了?

    以後這仕途只怕堪憂啊…

    忙道:「臣有罪,請皇上重重責罰。」

    慕容仲離笑了笑,「既然你知道自己有罪,那麼朕也就不重懲你了。」說著看向沈青,「沈青,以下犯上是什麼罪?」

    沈青急忙拱手,回道:「回皇上話,掌嘴三十。」

    皇上點點頭,「既然夏大公子犯了錯,經年不在,就由你代為行刑吧…」

    夏向魁一聽要打自己的兒子,心疼不已,他兩個兒子,一個已然去了邊關戍守,戰場之上,生死不明,刀劍無眼,等於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如今這一個若是再有閃失,他靠誰來養老送終?

    忙向皇上求情,「陛下,小兒年幼,又飲了些酒,這才不知道天高地厚,驚擾了聖駕,是臣管教無方,皇上若是要罰的話,請連臣一併責罰。」

    慕容仲離卻是笑了,「呵呵…」

    「夏愛卿有所不知,你犯錯是你犯錯,孩子犯錯是孩子犯錯,二者豈可混為一談?又聞養不教乃父之過,可你這父親太忙了,以至於疏忽了對兒子的管教,朕念你忠心為國,體恤你之苦衷,不治你之罪,今兒這教訓兒子之事,就朕代勞吧,也算是朕成全你的一番忠君愛國之情,盡一盡對凌雲的心吧…」

    皇上就是皇上,他若是想打你,任憑你怎麼解釋有一萬個理由也說不過他,瞧瞧這話說的,明明是打你,卻還是對你的恩賜,叫人不得不佩服那!

    夏向魁知道多說無益,只是閉起了眼睛,聽著兒子被打的聲音。

    夏凌雲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可既然是皇上要打的,他無法還手,只能接受,只是這心裡對霜白母女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三十下打下來,夏凌雲的臉早已腫得像豬頭一般,有面盆那麼大,嘴角掛著血漬,恨恨的盯著夏沫。

    那眼睛裡透出來的濃濃恨意讓夏沫驚心。

    眾人以為事情應該了結了,可那夏凌雲卻是個不怕死的,打完了之後朝著皇帝跪下,腫著腮幫子道:「皇上,臣不是有意驚擾聖駕的,實是這夏霜白做了太過分之事…」

    「哦?」慕容仲離挑了挑眉毛,淡淡的看了一眼夏霜白,他是想將事情快快了結的,誰知道三十下掌嘴都沒讓這廝閉上嘴,「何事啊?」

    夏向魁生怕兒子又惹出事端來,急忙去拉他,「凌雲,皇上跟前,且不可造次!」

    夏凌雲卻是毫不理會父親的好心,直直跪在皇帝跟前,「皇上,夏霜白在沁水園期間,勾引了一位良家公子,那位公子是個有夫人的主兒,當時他的夫人已然懷有身孕,那夏霜白為了達到目的,將那公子娘子腹中未成形的胎兒毀了。」

    「試問,這樣傷天害理的事,難道凌雲不應該管嗎?」

    天地良心,她夏沫幾時做過這樣的事?

    果然就知道這夏紅芒不會安分的,雖然她躺著,可總有人會站出來替她來找自己麻煩,事到如今,夏紅芒,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夏沫身上,尤其是慕容衡,皺著眉無聲的朝夏沫搖頭,示意她不要硬來,夏沫卻是趁人不注意,朝他擠了擠眼睛。

    她這麼一擠眼睛不要緊,慕容衡頓時心內一片歡喜,白白這算是原諒我了麼?

    某人欣喜若狂,夏沫卻沒太多心思理會他,這會兒,有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她總得找把傘擋住髒水不是?

    總不能這麼捱著呀!

    慕容仲離皺了眉,環視屋中所有人,最後視線落在霜白身上,「霜白,你果然做過這樣的事?」

    其實,霜白的人品才情他看得清楚,這孩子除了脾氣執拗了些,倒是個好孩子,這樣的事,她是斷斷不會做出來的,但面對夏凌雲的指控,不能憑他的臆測行事,所以,他還是問了出來。

    夏沫卻是笑了,「回陛下的話,霜白不知道自己還曾做過這樣的事,人嘴兩片皮,上下一張一合,便能說出許多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來,不如…」

    「請大少爺叫那一對夫妻來同我對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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