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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1章 路見不平 文 / 浮生六夢

    沈青聽這語氣便知道主子不悅,也不多做辯解,只低頭道:「沈青這是為了三小姐好…」

    床上的那人將盤著的腿散開。經合起,那串念珠便與經書一起被塞到了枕頭底下,「為她好?你又不是她,怎知道她覺得不好?」

    「每次遇到麻煩的時候,可都是她站在我前頭的,一介弱女子,對我不離不棄,不嫌我癡傻。這樣真心真意待我的人。除了娘和她。還有你之外,還能找得出幾個來?」

    「叫我遠離她?沈青,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沈青沒敢說話,跪行過來,替慕容衡穿鞋。

    高高在上的主子享受著別人的伺候,眸底卻是一片冰冷,「沈青,白白那裡本王不會離開她半步,慕容瑄整日盯著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得到她的身子,倘若真叫他毀了清白,你讓霜白如何活下去?」

    沈青唏噓不已。

    「去,給那邊兒送個信兒,把慕容瑄插在軍營裡的那個正三品的將軍給辦了!」

    接了主子的話,沈青立刻去辦,不大會兒,便瞧見他,偷偷打開窗子,捧出一隻白色的信鴿。四下望望無人,這才將鴿子放飛了出去。

    「主子,已經告訴那邊人了。」

    慕容衡此刻已然躺下了,聽他這麼說,翻個身,朝裡面躺過去,淡淡的道了一聲,「甚好。」

    合上了眼睛。

    長夜漫漫,有幸遇上你,便再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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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太陽依舊高照,皇帝也不知是被慕容瑄氣著了,還是熬了夜,眼下有著濃重的黛青色,即便是在用早膳的時候,他也是沒什麼精神,懨懨的吃著,不時打幾個呵欠。

    「老爺可是身子不大爽利?」夏沫還打算帶著皇帝到處去瞧瞧呢,讓他也真正的體驗一把民間疾苦,可是瞧這架勢,似乎是要泡湯了。

    皇上聽她問自己,勉強笑了笑,「不妨事,大約有些累著了吧…」

    出門在外,為了不引人注目起見,對皇帝的稱呼便成了「老爺」,幾位皇子是「少爺」,而夏霜白和夏紅芒是「小姐」,沈經年則是「管家」。

    夏沫看了一眼沈經年,「沈管家,叫大夫來瞧瞧,老爺是不是熱著了?」

    慕容仲離卻是搖了搖頭,「不妨事,你既說要讓我瞧瞧真正的民間,我自是要去的,堂堂七尺男兒,哪有這般細弱?」

    夏沫嘴上沒說什麼,眼睛卻多觀察了幾下他,皇上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夏沫看得出來,這是怒極傷肝,看樣子,需要做些清肝火解熱的東西給他吃下才行。

    雖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討好皇帝卻是必要的,因為他一句話,你的命運便會因此而改變。就比如自己和夏紅芒,夏紅芒也有心討好皇帝,可皇帝到現在也沒正眼瞧過她,原本以她的聰明當個正妃也不難,可惜的是,她沒把握好機會。

    反倒是自己,討了皇帝歡心,從一介小小的庶女成了衡親王的王妃,日後光是在身份上,壓也得壓死她!

    一用完早膳,皇帝便迫不急待的出發了,一行人都沒有乘轎,也沒有騎馬,用夏沫的話說,既然是微服,自然是用雙腳走著去瞧,這樣才瞧的真切。

    這一路這上,夏沫一直多留意著皇上的一舉一動,生怕有個什麼意外閃失,好傢伙,這**oss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她還不得成千古罪人啊!

    夏沫哪裡知道,皇上一直在猶豫一件事,霜白這樣的才女,倘若不能跟琰兒在一起,輔佐琰兒的話,實在是一大損失,可是她已經許了衡兒,倒叫他好生為難起來。

    要不要降一道聖旨,拆散了他們?

    慕容衡和夏沫走在一起,兩人手拉手親密無間,不時的說笑著什麼,皇上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已然變得冰冷。

    夏紅芒也跟著來了,夏霜白那個賤人,有一句話提醒的對:她得看好慕容瑄,不能給他和夏霜白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哪怕是傷口還有些痛,她也還是跟來了。

    因為傷口疼,她越走越慢,最後還是向慕容瑄伸出了手,「瑄,我好痛,你扶我…」

    慕容瑄倒也沒給她臉色看,扶著她一步步往前走,看上去倒也是伉儷情深,只不過,慕容瑄的目光會在夏紅芒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偷偷落在霜白身上。

    眾人正往前走著,不成想,有兩個人橫衝直撞的朝著他們就奔了過來,一前一後。

    前面的人跑的飛快,不時回頭張望。

    後面的那個人一邊跑一邊追,「抓小偷啊…」

    慕容瑄昨天才被父親痛罵過一頓,說自己整日只知道玩樂,不思進取,有心在父親跟前表現一番,一伸腳便絆住前面跑的那人,將他擋在了身前,沒有讓他撞到皇帝身上。

    將那人踩在腳下,看向父親,「老爺,您沒事吧?」

    慕容仲離看他一眼,畢竟是自己的骨肉,父子哪有隔夜仇?再說,年輕的時候誰沒有過荒唐的時候?

    見他這般護著自己,心中的寒氣立刻散去一層,點了點頭,算作是對慕容瑄的回答。

    夏紅芒則是體貼的上前慰問慕容瑄,「瑄,你沒受傷吧?」

    慕容瑄握了握夏紅芒的手,深情款款,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微微一笑,「我怎麼會受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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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大家都是作戲,他知道在父皇的心裡,他離皇位已經越來越遠,可這戲卻是要做足的,既然父皇不會把皇位傳給自己,那麼,他就蟄伏,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將來父皇殯天那一日,他便血洗皇宮,親手奪下這皇位。

    父皇,到了那一日,您可別怨兒子心狠手辣!

    沒有人會讀心術,慕容瑄對夏紅芒深情,又對自己盡孝心,皇帝嘴上不說,心裡卻多少還是有些感悟的,畢竟血濃於水,就算兒子一時糊塗,辜負了自己的厚望,只要他能改,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沈經年上前,把地上那人拎起來,看一眼慕容瑄,「二少爺,這人就交給經年吧…」島鳥以圾。

    慕容瑄點點頭,轉身繼續扶著夏紅芒,靜靜的站在一旁。

    「經年,此人好像是個小賊,且不可輕易放了他!」夏紅芒臉上帶著笑,輕聲提醒。

    沈經年愣了一下,回過身來問她:「二小姐如何得知?」

    見老爺和其他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夏紅芒挺了挺腰桿子,掩著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道:「剛才有個人喊抓小偷,不是他是誰?」

    話說完,她有些輕蔑的看了看眾人,真是一幫蠢材,剛才追他的那個人明明喊了一句「抓小偷」,是你們自己沒聽見,好不好啊!

    後面一直追著的那人趕了上來,朝著慕容瑄拱手道謝,「兄台,多謝了。」立刻就朝著被沈經年抓著的那人伸出手,搶那人的中的錢袋子,「混帳東西,還我錢來!」

    那人死活不肯,緊緊抱著錢袋子,就是不肯撒手,「你這潑皮無賴,這明明是我的錢!」

    「我的!」

    「我的!」

    兩人爭執起來,完全忽略了身旁所有人。

    不大會兒,夏沫他們周圍便圍了好大一圈人,都在望著這對爭執的男人,而此時皇帝才赫然發現,便是自己想出去,卻也是不能了。

    兩人一個青布衣裳,長衫加身,黑髮束起來,挽成一個尋常男兒家的髻子,身形瘦小,尖嘴猴腮,倒是有那麼幾分賊眉鼠眼,看上去便讓人沒有什麼好印象。

    一個黑色粗布衣裳,敞襟亮懷,胸口上的毛髮都清晰可見,那人頭上紮著一條白色粗布,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做慣了粗活的人。

    「這錢明明就是我的!」青衣裳小個子索性就耍無賴賴皮,往地上一躺,把錢死死壓在身下。

    那黑衣裳的大個子雖然個子高,卻也奈何他不得,只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偶爾偷襲一下,可惜那青衣裳伶俐的緊,總能躲開。

    黑衣裳見一時半會兒拿不回錢,便朝著那人踢了一腳,「狗東西,把錢還我!再不還我就剁了你!」

    「哎呀,真可憐,一看那孩子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不能這麼打呀,打死了你要吃官司的…」

    「不對不對,小偷就應該打,打死一個少一個,免得禍害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這場合便有些失控了。

    夏紅芒見皇帝在,有心想表現一番,當下大喝一聲:「都別動!」

    眾人都詫異的望著她,不知所謂。

    慕容瑄扶著她往人群中站了站,她的腰桿子挺的更直了,「諸位,他們都說這錢是自己的,但錢只有一份,也只能是一個人的,所以,這中間一定有一個人撒了謊。」

    「小女子不才,今天就讓大家開開眼,不用去公堂衙門也知道這錢是誰的。」

    看熱鬧的人多,一見是個年輕的姑娘說事兒,臉上都寫著不相信,可是再看那姑娘臉上的笑容,又覺得這姑娘可能真有幾分本事,當下也就安靜下來。

    連皇帝都起了興致,夏紅芒更是伸長了脖子,等著給大家表演一手。

    風頭都讓夏霜白那死丫頭搶光了,她也得露露臉不是?

    賴在地上的那人抱著錢袋也坐了起來,看這姑娘年輕,什麼都不懂,沒準兒能走一遭好運呢!

    黑衣裳也平靜了下來,「姑娘,若是你說的不對,我會砸爛你的腦袋!」

    這話說的陰狠,夏紅芒卻是一點影響也沒受,笑盈盈的從慕容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那錢袋,「二位先說一下自己是什麼職業吧?」

    想著也許這些人聽不懂職業是什麼,又道:「就是你們平時以什麼謀生。」

    「我是走街的貨郎。」青衣裳先說了。

    黑衣裳不屑的看了夏紅芒一眼,「殺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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