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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7章 沒得救了 文 / 浮生六夢

    夏紅芒不說話,只是呵呵一笑,背過身去。往水池中游曳的錦鯉處丟了一把魚食過去,靜靜的看著那魚兒爭相搶奪。

    「夏霜白,沒錯,你說的很對,是我做的!」

    「可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把證據拿出來啊!到皇上跟前去告發我啊?看看皇上信你還是信我?」

    「要知道,瑄中毒,我是第一個要替他解毒的女人,皇上任是懷疑誰,也懷疑不到我的頭上!」

    夏沫背對著她,一時之間倒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沒想到夏紅芒竟然這麼大方的就承認了。她既然敢承認,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事她做的毫無破綻,滴水不漏。

    「夏紅芒,我只問你一句話,慕容衡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她這話一說完,夏紅芒立刻仰天大笑。「夏霜白,你是不是跟著那個傻子在一起,自己也變傻了?我這藥用在慕容瑄身上倒還有些用處,用在那傻子身上做什麼?」

    說著,又轉過身來到夏沫身前,一臉的不屑。「再說了,用在那傻子身上又怎樣?他能與你行房麼?」

    「啊哈哈…」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真真兒是笑死我了…」

    夏紅芒笑的猖狂放肆又張揚,整個湖面上都是她的笑聲,在上空無盡盤旋,一如那聒燥的烏鴉叫聲。

    關於慕容瑄的毒她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她對慕容瑄下手,自然是有目的的,可是對於慕容衡,她又有什麼目的?

    想來。也許這慕容衡身中之毒與她倒是沒有關係的。

    依著夏紅芒的性子,那麼張揚潑辣,必是沒有那下毒之人心細如髮的。

    那樣的下毒方法,不僅需要細心,更需要耐心。

    不過。她怎麼能被夏紅芒這三言兩語亂了神智?

    夏沫穩了穩心神,自夏紅芒端著的魚食盒裡抓了一把魚食出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對慕容瑄下毒?」

    「他可是你心愛的男人。」

    夏紅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心愛的男人?」

    「呵呵…」

    「一個不知道冷暖體貼的男人,也叫男人?」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對他下毒,理由很簡單,我要救我娘,大夫人要夏怡露爬上慕容瑄的床!」

    話說到這裡,夏沫已然可以判定夏紅芒說的都是真話,看一眼夏紅芒,只覺得今日的她有些怪異,平日裡兩人見面勢必劍拔弩張,今日卻難得能說幾句真心話,倒委實讓夏沫覺得怪異。貞畝丸圾。

    不過,這樣的畫面又毫無違和感,倒讓夏沫覺得她太過不正常了,「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夏紅芒將手中殘存的魚食拍進水池裡,轉過臉去看向遠處,「我之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再追著我不放,咱們兩人鬥來鬥去,真正得利的人是誰?」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你若是不想讓大夫人太過強勢的話,最好收起你的爪子!」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慕容瑄在軍中的嫡系接連出事,我懷疑皇上已經對他下手了,這顆大樹終究抱不住,我也要覓我的良枝了,希望你不要成為我的絆腳石。」

    「這算是交易麼?」夏沫笑了,難得夏紅芒也有心平氣和的時候,看著她有些晦暗的眼神,倒是對她添了幾許讚賞,敢愛敢恨,進退有度,毫不拖泥帶水,能做到這些也是需要勇氣的。

    夏紅芒拍淨了手中殘留的魚食,自夏沫身旁掠過,「隨你怎麼說,現如今的形勢我不得不收斂鋒芒,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和你之間的恩怨就此了了,夏霜白,咱們的恩怨永遠不會結束!」

    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往前去了,只留一個背影給夏沫。

    夏沫瞧著她走遠,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先前就聽慕容衡說過,慕容瑄安插在軍隊裡的棋子要毀了,如今再聽夏紅芒提起,第一反應便覺得是慕容衡做的,這廝就是一成了精的狐狸。

    好在慕容瑄最近沒有再來糾纏於她,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撕下這塊狗皮膏藥,慕容衡這麼做,想必也有他的原因,反正只要讓那慕容瑄忙起來,他哪裡還有時間再來找自己?

    夏沫想的通透,聽夏紅芒說了這些,倒是起了心思,她說這恩怨暫時擱下,她就非要聽她的麼?

    夏紅芒別以為你向我遞個好,我就會放過你!

    慕容瑄中毒的事和我沒有關係,我可以不理不睬,只是娘中的毒卻是不可以這麼輕易放過那二夫人的!

    左半邊池裡的錦鯉游的歡暢,第一條都有尺把長,吃過了魚食這會兒正游來游去,好不快活。

    放眼右邊,只覺得這右半側未免太過素淨,連一條魚都找不到,只不過隔著一個浮橋,怎麼會差的那麼多?

    一時之間生了調皮之心,拾起橋邊的石子朝著魚群砸過去,魚兒受驚,一哄而散,四處逃避,有幾條被擠到了右邊的池子裡。

    魚兒游的歡暢,夏沫只覺得可愛極了,一顆心不由得也跟著魚兒去了。

    哪知那魚兒進了右半邊的池子,突然停下來不游了,連魚尾搖動的頻率都弱了許多,弱弱的搖了幾下,便不動了,再一會兒,那魚便白白的肚皮朝上,沒了動靜。

    不光是夏沫

    ,連帶著一旁的杜鵑和海棠等人也覺得不對,「小姐,這…」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閃過夏沫的腦海,當下取了銀針往水裡探過去,再取出來的時候,那銀針赫然變成了黑色。

    「水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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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午,夏沫終於向皇帝交出了她的答卷,將一隻渾身長滿了綠色浮游生物的癩蛤蟆交到了皇帝手中,另外把毒死的魚也交到了皇帝跟前,再加上前些日子洛伏苓替母親解毒時的一切悉數交到了皇帝手中。

    夏向魁毫不猶豫的做了人證,開玩笑,全家的身家性命和金氏一人比,誰輕誰重立刻就見了分曉,更何況金氏給他戴了那麼多年的綠帽子,上一次礙於大夫人求情,又礙於皇上和皇后都在,他不敢擅自殺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哪裡容得金氏辯白?

    意圖謀害當今聖上,罪不可恕,這本是滅九族的大罪,若是不皇帝念著夏向魁接駕有功,若不是念著紅芒自是自己的兒媳,皇帝豈會只賜她毒酒一壺?

    當夜,所有人都聽見雲月居裡傳出夏紅芒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金氏盤桓在夏府上空的鬼魂,久久不歇。

    金氏一死,夏家立刻設了靈堂祭奠,皇上和皇后都親自弔唁,已然是對她最大的禮遇了,夏向魁顫抖不已,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只一味的謝恩。

    夏紅芒紅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夏沫,「夏霜白,這仇咱們是永遠結不開了!」

    「我一定會替我娘報仇的!」

    金氏死的當晚,夏紅芒一直陪著,不停的念叨著,替梁氏送行。

    夏沫祭拜過金氏之後,便回了霜苑,著人又去打聽慕容衡的消息,卻仍是一無所獲。

    她心情不好,便坐在房裡飲酒,可不知為什麼,酒入愁腸,只覺得愈發的愁了。

    慕容衡,你知道不知道,我不計較你碰過夏凌寒,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是,我是個有心理潔癖的人,你如果真的碰過尋那夏凌寒,叫我怎麼辦?

    酒一杯一杯的灌進肚裡,桌上擺的菜一口不曾動過,只是無味的喝著,越喝越覺得心苦,喝的多了,便就醉倒在了桌上。

    深夜的風綿綿吹過,像是誰輕輕的腳步聲,又像是誰低低的呢喃聲,夏沫醉的死沉,連身上多了一件衣裳也不知。

    翌日清晨,春發閣裡的夏怡露不是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嚎叫聲。

    「為什麼?」

    「怎麼會這樣?」

    「娘,我這是怎麼了?」

    「娘,你救我!」

    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呼聲響過春發閣的上空,大夫人和所有春發閣的人都驚住了。

    眼前站著一個滿臉膿瘡的醜女,不僅僅是臉上,就連脖子裡,手背上也長滿了那樣的膿瘡,已經開始腐爛,一個個正往外流著膿水,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大夫人吃驚不已,渾身顫抖,想抱她也不敢輕易上前,急忙指著薔薇呵斥,「沒用的東西!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是是是…」薔薇早就嚇得沒了魂魄,聽大夫人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急忙灰溜溜的去了。

    女子最在意的容貌被毀,該是何等的悲慘,夏怡露砸了房間裡所有能砸的一切,「娘,怎麼會這樣?」

    「我的臉…我的臉…」

    大夫人哪裡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還以為是惡作劇,如今見她這般淒厲,才知道這是事實,她一向疼愛的大女兒,夏府的嫡女,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好不容易勸得她冷靜了一些,終於同意大夫上前把脈,夏怡露仍是嚶嚶哭個不停,叫人好不心煩。

    大夫的手剛一離開她的手腕,大夫人便上前詢問,「大夫,怎麼樣?」

    大夫什麼話也不說,只輕輕的搖了搖頭,背起藥箱便走。

    大夫人忙上前攔住那大夫,「大夫,你倒是說句話啊…」

    「沒得救了…」大夫搖頭,連診金也沒收,匆匆離開了春發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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