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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忘了東西 文 / 浮生六夢

    不僅僅是夏沫,就連慕容衡也是一頭霧水,按理說。這迷香要麼是從紙窗上捅個窟窿吹進來,要麼是放在香爐裡和著香一起燒,再或者是直接點燃放在房間裡,可不管哪一樣,都會或多或少留下痕跡。

    倘若是吹進來的迷香,那麼,窗戶紙上一定會有破洞,如果是放在香爐裡和著熏香一起燒,那麼香灰裡就有一種灰的顏色與香灰的顏色不同,若是直接放在屋中點燃的迷藥,那麼香不會燒的特別乾淨。總要有所遺留,即便沒有遺留,也會有迷香灰留下。

    可是這三樣都沒有,委實叫人猜不透。

    兩人正愁眉不展,忽聽得有人敲門,「霜白,你在房間裡嗎?」

    細細一聽,正是慕容琰的聲音。

    夏沫攏了攏衣裳,看一眼慕容衡。後者立刻又恢復之前那種懵懂的裝傻狀態裡。看他沒有破綻了,才道:「進來。」

    自打那日在梁氏的靈堂上見過霜白說過簡單的幾句話之外,從織秀鎮回來以後,他再沒有和霜白說過一句話,即便是碰了面,也只是點點頭,一笑而過。

    這回特意來找霜白,其實就是聽說她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想來勸解一番,不想,一進門便瞧見慕容衡坐在那裡,正靜靜的把玩著手指。

    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只想著好好安慰她一番,叫她振作精神。哪裡知道慕容衡正襟危坐一臉天真的模樣坐在那裡,把他想說的話全部打回了肚子裡。

    「四殿下萬安…」夏沫規規矩矩的站起來,朝著他行了個禮。

    四殿下…

    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把兩人之間有距離又拉開,在織秀鎮的時候,一度他以為他和她即便不能是戀人,也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今聽著她用這般疏離的語氣稱呼自己,一顆泡在冰塊裡的心又冷又酸,機靈靈打個冷戰,猛地縮了起來。

    一抽一抽的疼。

    伸出手來,剛想去攙她起來,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手頓在半空中,慢慢收回來,輕輕地說了一聲,「起來吧…」

    夏沫起身,恭順的站在不遠處,「四殿下請坐。」

    慕容琰一時無語,只能默默的坐下。

    夏沫又給他倒了茶,放在他跟前,「殿下請用茶…」

    然後又安靜的站在距他幾米遠的距離處,靜靜的垂著眼,等待慕容琰開口。

    茶香裊裊,白色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茶很香,茶香沁入人的脾肺裡,一如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卻格外讓人留戀。

    慕容衡這個時候顛顛兒的跑過來,在慕容琰身旁坐下,呵呵的笑著,「四哥…」

    慕容琰點點頭,「六弟,你都好了?」

    慕容衡只傻呵呵的笑,爾後看向夏沫,「白白,我也要喝茶。」

    紫砂茶壺就在他的手邊,一抬手就可以夠著茶壺和杯子,可他偏偏就是不肯自己動手,笑的一臉頑劣,靜靜的注意著他的霜白。

    夏沫知道這人心眼小,一直對慕容琰存著芥蒂,也不與他一般見識,男人嘛,在外人跟前不就是要個面子,等慕容琰走了,看他還敢這樣?貞史叨劃。

    也不說話,只笑吟吟的走上前來,替慕容衡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跟前。

    慕容衡摸了摸那茶杯,閃動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朝著夏沫眨巴,「白白,這茶好燙,你幫我吹一吹,好不好?」

    慕容衡的那點小心思,夏沫豈會看不懂?

    這廝無非就是想在慕容琰跟前宣示一下主動權,告訴慕容琰別打夏霜白的主意,不由覺得這人幼稚,原本想不予理會的,卻在見到那人一副萌得讓你心碎的表情時,到底還是沒忍。

    丫就是一靠臉吃飯的混蛋!

    要不說長的好看能換錢呢!

    還是按著他說的,拿起茶杯來吹一吹,又輕輕抿了一口,試了溫度,「不燙了,你喝吧…」

    那人二話不說,接過茶杯就一飲而盡,一臉喜孜孜的表情,「白白,你對我真好。」

    夏沫直翻眼睛,若不是她也有心叫慕容琰死心,又怎麼會陪他演這一齣戲?

    這一幕落在一旁慕容琰的眼裡,可謂是吃了黃連一般的苦澀,可即便再苦,這黃也只能在喉嚨裡含著,吐不出嚥不下,連帶著心都是苦的。

    偏生的,慕容衡還拉著霜白的手,說著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此情此景,看得慕容琰斷了腸,碎了心肝,再沒有一絲一毫要留下來的興致,將給霜白準備的禮物掛在他身旁的盆景上,便默默的出了門檻。

    有些東西,說不是你的,還真就不是你的,哪怕曾經她曾經離你很近很近,可你沒有把她握在手裡,也只能說明你和她有緣無份。

    霜白,但願六弟他能給你幸福…

    明明知道應該要祝福你們的,可是我這心裡就是說不出祝福的話,我甚至自私的希望你們會分開,希望你們不能白頭到老。

    蒼天有眼,若是憐惜我慕容琰這一片單想思,請給我一個機會吧…

    他從霜苑緩緩走出,神情極是落寞,明媚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仍舊化不盡他的憂傷。

    「咦!這不是四殿下麼!」

    一道翠綠色的身影翩然而至,驚奇的叫了一聲,爾後在他身前緩緩跪下,「小女子夏怡雪見過四殿下…」

    面對這個夏怡雪,慕容琰討厭至極,只淡淡的瞄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起來吧…」便又繼續往前走了。

    他對這個夏怡雪的印象極深,上一次醒來的時候就睡在她的房裡,被人下了藥,好不噁心,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匆匆自夏怡雪身邊經過,便急急往前趕路了。

    上一次夏怡雪算計慕容琰失敗,都是被那夏霜白所賜,如今再次遇上慕容琰,難得他沒有不理會自己,怎麼能不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當下便緊跑幾步,追上慕容琰,「四殿下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麼?」

    慕容琰是個修養極好的人,同他母親一樣,都是性情極其溫和之人,從不動怒,二十年來,鮮少見過這位四殿下發怒的樣子,在全東臨國的百姓眼中,這位四皇子不僅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就連脾性也是極好的,這樣的人將來倘若做了皇帝,對百姓還不是和風細雨?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這位四皇子便是下一任的皇帝。

    夏怡雪當然也知道這些,正是因為慕容瑄的失敗,才遷就了皇帝要將大位傳給慕容琰的心願,她又怎麼能不抱緊慕容琰的大腿?

    慕容琰對夏怡雪這個人十分之討厭,他對討厭之人的處理方式便是不理睬,見夏怡雪追上來,他走的更快了。

    夏怡雪拾起裙擺,提著大步趕上,「殿下,您莫要生氣,那一天晚上的事,怡雪也是被人陷害的啊…」

    「是真的…」

    「怡雪絕對不敢騙您…」

    「您還記得以前怡雪身旁的那個丫環牡丹麼?就是她給我們下了藥,把我們兩個人的衣裳脫光了放在一起的…」

    慕容琰一知都是知禮守禮的人,大白天的聽她把「扒光了」這樣的詞都說了出來,急忙呵斥她:「瞧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瞧著他終於肯跟自己說話了,夏怡雪心中一陣暗喜,急忙又道:「那牡丹是二殿下的人,她給我們下了藥之後就畏罪自盡了,這事霜白和我娘最是清楚,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一問她們,看我到底有沒有說謊!」

    慕容琰只靜靜的盯著她的眼,卻並不說話。

    看著慕容琰一聲不吭,夏怡雪越發覺得沒底氣,舉起一隻手來,指天發誓,「殿下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見慕容琰仍是不說話,又道:「若是我夏怡雪對著殿下說了一句假話,便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慕容琰視線在她臉上巡梭半晌,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因為她提到了霜白,對於霜白那樣的人,他最是瞭解,既然霜白都說她是受害者,那麼他信她。

    「行了,我信你便是。」

    聽到這說這話,夏怡雪激動的紅了眼圈,「謝四殿下…」

    忙又跟了上去,「殿下,怡雪知道您喜愛山水畫,特意求了一副字畫,請殿下移步春發閣,替怡雪辯一辯真偽。」

    一聽說名人字畫,慕容琰立刻兩眼放光,先前被慕容衡引得一肚子鬱悶立刻一哄而散,立刻浮起了笑容,「那就請五小姐帶路吧…」

    「是。」夏怡雪裊裊婷婷的在前頭引路,帶著慕容琰往她的香閨方向走去。

    「四殿下…」

    才走出沒幾步,便聽到夏霜白的聲音傳過來,氣得一張臉都綠了,指甲深深扣進掌心裡,壓抑了好一陣子才回過身來。

    慕容琰對於霜白的聲音卻是格外敏感,一聽霜白的聲音,立刻就轉過身來往回走,「霜白…」

    慕容琰走的時候,丟了一隻雞血玉掛在房裡的盆景上,待到夏沫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不見了身影,便匆匆忙忙追了出來,把東西遞回到慕容琰身前,「四殿下,您的東西忘記了…」

    一見那紅的似血一般的雞血石重新又回到自己掌心裡,慕容琰整個人似被雷打過了一般,久久回不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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