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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3章 晚膳 文 / 浮生六夢

    那老闆娘並未察覺到夏沫的異樣,仍舊一臉愉悅的調侃著,「姑娘呀。我可跟你說,這天底下的男人就不沒有偷腥的,與其讓他在外面偷,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倒不如給他娶幾房小妾回來,好好歹歹還能把人留在家裡幾天…」

    納妾…

    夏沫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夏凌寒的眼。

    她為了替慕容衡解毒,已然被毀了容貌,如今皇帝下旨將她嫁與慕容衡做妾,她能反對得了嗎?

    老闆娘說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如果真的有一天,慕容衡和夏凌寒上了床。她真的會像現在這般不介意麼?

    上床這回事。有了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第三回…縱坑向技。

    將來,她真的要和夏凌寒共侍一夫嗎?

    慕容衡說他只愛夏霜白一個,解毒並不是他的意願,而是那夏凌寒強行衝進了他的房間裡,脫了他的衣裳,他當時神智不清,並不記得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身上的毒已然解了。

    於一對情侶來說,這樣的事倘若問一遍是在乎,若是問得多了,便讓人覺得心生厭惡,畢竟於她於慕容衡來說,這件事都是一個不光彩的存在。

    夏凌寒為慕容衡解毒而毀了她美好的人生,這是事實,就算不和慕容衡成親,慕容衡也有必要對她負責任,娶回家是負責任,不娶回家在外頭養著就不是負責任了?

    納妾和養在外頭來說,其實本質上是一樣的。

    心頭有一種木鈍鈍的痛,夏凌寒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插在她和慕容衡之間溝通的橋樑上,逾越不得,又疏遠不得。

    愛情便是這般的患得患失。世間的癡男怨女們大都是怕自己受傷害,才願意這般的委曲求全吧?

    衣裳鋪裡的老闆娘又說了些什麼夏沫沒聽見,只匆匆忙忙的逃開,卜一出門瞧見慕容衡在客廳椅子上正正經經的坐著,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明明是怕的,卻又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明明不希望慕容衡納夏凌寒,可她卻又無計可施。

    聖旨,責任都是慕容衡娶夏凌寒過門的理由,也是壓力,她又能說什麼?

    即便開了口,皇上也只會覺得是夏霜白小氣容不得人而已…

    她不是沒有暗示過皇帝,可是那夏凌寒著實討得了皇上的歡心,皇上一句話便將她的後路堵得死死的,凌寒救衡兒有功!

    倘若你也為衡兒這般的奮不顧身,朕也會這般待你。

    其實。天子的喜歡根本就是假的,倘若不是為了娘,他大約是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的。

    「怎麼了?」慕容衡瞧著霜白打裡頭出來,神色戚哀,眼神飄忽,急忙上前將她抱進懷裡,「是不是肚子還很痛?」

    不是肚子痛,是心痛,可是即便心再痛也只有自己知道,也只能自己忍著。

    「白白不痛,我幫你揉一揉吧…」說著,手便往夏沫的小腹處貼過去,溫柔的替她揉著。

    老闆娘見這架勢,急忙嘻笑著道:「哎喲,這體貼的…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來也怪,明明一顆心六神無主慌亂的漂著,當慕容衡的手放在她疼痛冰冷的小腹上的那一刻,一顆心竟奇跡般的安穩了下來。

    身為一個現代知識女性,她見過的小三是不少,可是身邊也有不少專一的男人不是嗎?

    只要慕容衡能一心一意待自己好,莫說是一個夏凌寒,便是有十分夏凌寒又如何?

    只要丈夫守住了自己的心,只要他把心一直繫在自己身上,又有什麼可怕的?

    方才店老闆說的那些話,聽聽也就是了,何必當真?

    古來從一而終的男子又不是沒有,那柳下惠不就是其中楷模麼?

    她就不信,慕容衡的心思不放在夏凌寒身上,她能挖牆角成功?

    這麼想著,一顆心也就又平復了下來,朝著慕容衡微微一笑,將他的手牽在掌心裡,「我已經好多了,不痛了,我們回家吧…」

    慕容衡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看她臉色忽明忽暗,一直猜不透她的心思,如今瞧著她露出笑容,也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裡,用力點頭,「嗯,我們這就回家!」

    二人走出鋪子沒多久,便見那老闆娘立刻將鋪門關了,不大會兒,先前慕容衡坐過的地方出現一個女子,那女子戴著面紗,瞧不清長相,朝著那老闆娘笑笑,丟出一錠銀子給她,「事情辦得不錯,這是賞你的…」

    那老闆娘急忙接住,連連叩謝,「多謝姑娘…」

    戴面紗的女子卻是笑了,「記得,往後只要這姑娘來你店裡,再繼續說一些男人不專一的話來…」

    說完,也不等那老闆娘有所反應,便逕自離去了。

    夏霜白算計夏向魁不成,只得再另外想辦法,只不過,眼下要緊的是先把大夫人的勢頭壓一壓才行,聽說,她已經拋棄了夏怡露,這會兒完全不管夏怡露的死活了。

    而且現在正拚命的在梁家的鋪子裡斂銀子,似乎已然做了離開的打算。

    她離開倒是沒什麼,只不過這銀子卻是娘的,她憑什麼拿?

    拿了多少,必須給我吐出來才行!

    於是夏沫便簽了一條令出去,大夫人倘若到櫃檯來賒銀子,必須打欠條

    ,不僅要署上名字,還要蓋上大夫人的私人印戳,否則,一概算掌櫃的虧空。

    母親一死,夏沫便接手了梁家的全部生意,不僅賣起了美膚露,還開起了美容院,一邊同大夫人鬥法一邊賺銀子,如今缽滿鍋滿,倒真真兒成了京城首富。

    洛伏苓雖然偶爾會進美容院配一些養顏的藥方,但大部分的時間裡,他都在研究如何替慕容衡解蠱,而那株琥珀草便派上了用場。

    這東西還真得多謝夏怡露呢,若不是她,她哪能這麼順利把真的琥珀草偷梁換柱?

    大夫人眼瞅著拿不到銀子,日子越過越緊巴,便開始打起了夏沫的主意,著人請夏沫到春發閣來一同共用晚膳。

    杜鵑看著對鏡貼花黃的自家小姐,一臉的不高興,「小姐,這根本就是鴻門宴,我看您還是別去的好…」

    夏沫卻是笑了,「就是因為知道是鴻門宴,才要去啊,若不是我去了又有什麼意思?」

    杜鵑連頭髮也不幫她梳了,將那犀牛角梳往裝妝奩上一放,「反正我就是不讓你去,你要是去,我就把門堵起來!」

    夏沫聽她這孩子氣的話不由覺得好笑,「杜鵑,你能把門堵住麼?」

    「我…我…」見她絲毫不拿自己的話當回事,杜鵑連眉心都皺起來了,忙去找海棠求助,「海棠姐,你看看小姐,明知道不能去,還要去,這叫什麼嘛…」

    海棠比杜鵑大一歲,再加上一直在梁氏身邊伺候著,見的大場面也多,當下把杜鵑的手拂開,「杜鵑,你就別鬧了,小姐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咱們做奴才的,怎麼能干預主子的想法呢?」

    杜鵑扁嘴,「不行,明知道小姐要去危險的地方還讓小姐去,這是不忠!」

    海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她的頭,「你呀你,果然是個呆子,小姐既然去,自然是做了的萬全的準備,你瞧小姐手上那戒指,看著平淡無奇,那戒指卻是藏瞭解百毒的解藥。」

    「你再看小姐這隻手腕上的銀鐲子,這可是試毒用的。」

    「再看小姐這隻手腕上的玉鐲子,這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醒酒玉,無論喝得再多,只要這玉鐲子一嗅,立刻清醒!」

    夏沫也不說話,只讓海棠說下去,把個杜鵑驚得目瞪口呆。「小姐壞,您什麼都準備好了也不告訴杜鵑,還叫杜鵑在這裡瞎操心…」

    夏沫這才抓過杜鵑的手,「傻瓜,早都告訴你了,又怎麼知道你會這般的關心我?」

    主僕三人笑成一團。

    正嬉笑間,巧杏打外頭進來抹了抹額際的汗,「小姐,大夫人那邊叫人過來催了,請您快些過去呢…」

    海棠急忙替夏沫梳頭,一邊朝著巧杏道:「你去回了那來催的人,就說我們家小姐需得打扮打扮,遲些時候過去,叫他們等一等便是。」

    如今夏沫可謂是掌握著夏家的經濟大權,莫說是大夫人,就連夏向魁見了她都得是客客氣氣的陪著笑臉,其他人更加不敢小看夏霜白,一個個的,只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話都說了盡才好,連著霜苑的丫環都比別處高一等,個個擠破了頭想進來,只可惜,夏沫認為兵不在多而在於精。

    雖然杜鵑她們幾個還是小孩子心性,可待夏沫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忠心為主的丫環沒有人不喜歡,而且這幾人嘴巴又嚴實,所以不管再有誰要進來,夏沫都只說丫環夠用了,一個也不添。

    又過了好一陣子,夏沫才姍姍往春發閣而去。

    一種之上各種招搖,弄得人盡皆知,夏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夫人請三小姐吃飯。

    夏沫到的時候,大夫人已然等了快一個時辰了,茶也不知道添了幾回,油燈裡的油添了幾道,這才見正主兒進來,雖然滿腹不滿,嘴上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恭恭敬敬朝著夏沫笑。

    「霜兒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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