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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紅口白牙 文 / 浮生六夢

    處理完了自己兒子犯下的錯,慕容仲離覺得沒臉留在這裡,當下便帶著沈經年走了。慕容衡不想走,便繼續留下來。

    哪知道皇帝還不曾走遠,便聽夏怡雪大喊「冤枉!」

    「皇上,怡雪冤枉啊…」

    大夫人不知道女兒這唱的是哪一出,見女兒嚎啕大哭,直喊「冤枉」,忙也跟著跪地大喊:「皇上,冤枉那…」

    「請為我們家怡雪做主…」

    夏向魁只覺得頭疼,狠狠瞪一眼大夫人,「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大夫人狠狠扒開擋住自己的夏向魁,「你閃開,怡雪說冤枉就是冤枉!」

    夏沫看著這一幕鬧劇。只覺得好笑。

    這夏怡雪到了現在還不老實,覺得苦頭沒吃夠,看來這處罰果然算是輕的,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夏沫不客氣了。

    夏怡雪跪在地上,只用兩條膝蓋前行,一直行到皇帝跟前,抱住皇帝的大腿。「皇上,怡雪冤枉,事情並不是您看到的那個樣子…」

    慕容仲離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只得停了步子,怔怔的望著夏怡雪,輕歎一聲,將她扶起來,「怡雪有什麼冤情儘管說出來,朕自會與你做主…」

    坦白說,剛才夏怡雪那副死纏著自己兒子不撒手的模樣任誰都難以忘記,若不是夏向魁那一盆冷水澆下來,只怕這姑娘到現在還在抱著瑄兒求歡呢,真不知道她口口聲聲說「冤枉」。到底冤在哪裡?

    倘若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定找個沒人的地方哭夠了,再找個繩子把自己掛上去,人貴在知恥,連羞恥都不知道。何以為人?

    這夏怡雪哭的梨花帶雨,好不讓人心疼,倘若說是她勾引自己兒子的話,兒子何以出現在人家姑娘的閨房裡?

    夏向魁沒讓女兒告自己兒子入室強姦,已然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既然是自己兒子犯錯在先,他總得聽聽人家姑娘怎麼說吧?

    即便慕容仲離覺得夏怡雪這姑娘不是個好姑娘,可也總得給足了面子才行,這會兒夏向魁才給過自己臉,他總不能立刻就翻臉。

    「怡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給朕聽。若你真的是冤枉的,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夏怡雪苦笑,還一個公道又能怎樣?都不是處子之身了,還能怎樣?

    她再也不能嫁給她心心唸唸的慕容琰了,就算還了公道又如何?除非誰有起死回生之術,讓她重新變回處子之身。

    夏霜白啊夏霜白,這一次,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皇上,其實原先怡雪是和霜白姐姐在這房間裡飲酒的。」

    說著她看了一眼夏霜白,她身上竟然穿著自己的衣服,難怪那慕容瑄會認不清楚人,再看看之前她穿的那套華服,如今就躺在床下的地上,似咧開了嘴在嘲笑她的蠢笨一般。

    「是霜白姐姐她把我灌醉了,然後叫來了二殿下…」

    「叫他對我行那強暴之事。」

    她這話一出,滿座皆驚,尤其夏向魁,只恨不得把霜白給撕了才好,兩隻眼睛紅著看向霜白,「霜白,你果然這般待你的妹妹麼?」

    大夫人則是急沖沖的跪到皇帝身前,「皇上,怡雪她說的,句句屬實,所有春發閣裡的人都可以做證!」

    一下子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夏沫。

    夏向魁更是伸出了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彷彿隨時要掐斷霜白的脖子。

    慕容衡見這架勢,嚇得立刻就抱住了夏沫,「白白,我們回去好不好?這幫人好凶,我要回家!」

    說著,便又咧開了嘴哭。

    慕容仲離心疼兒子,急忙叫他過來,哪知道兒子對自己視若無睹,仍舊緊緊抱著霜白的胳膊,說什麼都不肯撒手。

    皇帝臉色陰沉下來,卻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用一種研究的眼光打量著夏沫。

    過了許久,他才徐徐開,「霜白,怡雪說的可都是真的?」

    夏沫笑笑,大大方方跪在皇帝跟前,「回皇上話,怡雪說的是真的,只不過這酒卻不是霜白請的,而是大夫人請的。」

    「所有霜苑的人都可以為霜白做證,是大夫人借了霜白的錢,為了向霜白表示謝意設下這頓酒宴,三番五次請霜白過來,霜白推脫不過,這才來了春發閣。」

    大夫人不是說她有春發閣所有人做證人麼?她夏沫身後也有整個霜苑的人做證人,誰是誰非,皇帝心中自然會有論斷。

    「霜白來了春發閣,大夫人和怡雪頻頻勸酒,霜白被她們灌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霜白是真醉還是假醉,六殿下可以為霜白證明,因為霜白一直吐,是六殿下陪著海棠來送的醒酒湯。」

    眾人都知道慕容衡是個傻子,傻子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假,因此慕容仲離的視線停在慕容衡身上,「衡兒,你過來,父皇問你幾句話,你老老實實回答父皇,好不好?」

    慕容衡點點頭,乖巧的放開霜白的胳膊,走到父親跟前,「嗯。」

    慕容仲離拉著兒子的手,慈祥的父愛便立刻顯現出來,他刻意把聲音放的極是溫柔,「衡兒,告訴父皇,你什麼時候來這春發閣的?」縱土引圾。

    慕容衡當然不是真的傻,可是眼下他的證詞對於霜白來說卻

    是極為重要的,聰明的人裝傻子既要裝的像,又要裝得不像,並非易事,他歪著頭看了看霜白,又看看皇帝,「父皇,白白吐…吐了好多…」

    慕容仲離點頭,眼神在不斷的鼓勵兒子,「還有呢?」

    「海棠送湯…衡兒想白白,就來了…」慕容衡一直低著頭,不時把玩著自己的兩根手指,憨態可掬,真是萌到了骨子裡,看得夏沫一顆心也融化了。

    「衡兒找白白,看見大夫人出去,說是找二哥…」

    慕容衡這一句其實是詐大夫人的,這句話半真半假,他並沒有親眼瞧見大夫人出去,但是如果不是大夫人通知慕容瑄來,慕容瑄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依他的推斷來看,八成是大夫人和慕容瑄合計好了,就等著白白上鉤!

    敢欺負他慕容衡的女人,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慕容衡這話一出,大夫人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樣,急忙跪倒在皇帝跟前,「陛下,六殿下他的證詞是不能做證的…」

    言外之意,便說慕容衡是個傻子,傻子的話是最算不得數的。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大夫人,一雙眸子深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其實最令人壓抑的便是這不說話的安靜氣氛,沒有人知道皇帝心裡是怎麼想的,只知道聽了慕容衡的這番話後,便是一場軒然大波。

    越是安靜,氣氛便越是緊張,大夫人急得直揪自己的衣裳,要知道,她質疑的可是皇帝的兒子!

    慕容衡也不說話,只是望著父親笑,一如他之前的笑容,沒有絲毫改變。

    大夫人不由得狠狠剜了慕容衡兩眼,嚇得慕容衡急忙往皇帝身後躲去。

    夏向魁也急了,顧不得還有那麼多人在場,直接給了大夫人一個耳光,「愚淺的婦人,你這是作死麼?!」

    「六殿下雖然遲鈍,可他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人人都知道六殿下只是個六七歲的孩童,這般大的孩童又怎麼會說謊?」

    「你說,是不是你去找來的二殿下?」

    慕容仲離不說話,只靜靜的凝著大夫人,在揣摩她這話裡到底有幾個意思,竟然敢嘲笑自己的兒子?!

    衡兒是有些傻,可他之前卻不是這樣的,如今在霜白的調教下,他已然進步了許多,相信再加上洛伏苓的治療,這孩子總有正常的一天,雖然不至於說像琰兒那般才華橫溢,倒也必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的。

    大夫人竟然這般譏諷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活膩外了!

    夏怡雪比母親腦筋轉得快的多,母親譏諷皇帝的兒子,身為父母,聽著別人說自己孩子不好,又有幾個能高興的?

    眼下皇帝的臉色已然變了,還是趕緊岔開話題要緊。

    「啟稟陛下,事情非是六殿下說的那樣,我娘根本沒有請二殿下過來,是霜白姐姐要人去請的,她先把我灌醉了,才將她的衣裳換給我,讓二殿下將我玷污…」

    說著又哭了起來,好不可憐。

    夏沫心裡卻是明白的緊,大夫人嘲諷慕容衡,只怕皇帝不會輕易饒過大夫人,不過,大地人敢欺負自己的男人,她也不能饒了她不是?

    冷冷一笑,朝著夏怡雪道:「怡雪妹妹,做人可要說實話,當時我喝得有些多,聽怡雪妹妹說喜歡我身上這套衣裳,這才將衣裳給了你,怎麼麼了你這裡,便成了是我要換的?」

    抖了抖自己身上原先夏怡雪的衣裳,「說實話,怡雪妹妹,你這衣裳花色不好,料子差,樣式又老舊,我不聾不瞎,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衣裳給你?」

    「試問在場諸位,有哪個傻子願意拿自己上等布料的好衣裳來換一個粗鄙的下等小姐穿的衣裳?」

    夏沫這一句話,便把夏怡雪罵得低賤又粗鄙,夏怡雪都這樣血口噴人了,她可沒什麼姐妹情同她講!

    夏怡雪哭得幾乎成了淚人兒,「皇上,事實不是霜白說的那樣,明明是她強行換了我的衣裳,然後引二殿下來玷污我…」

    「請陛下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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