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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章 那個人 文 / 浮生六夢

    「宣判?!」

    夏沫愣了一下,原本清靜的臉上漾出一絲波瀾,「葉大人是在說笑嗎?這麼快就宣判?您確定這案子審清了?」

    聯想到夏向魁之前曾經把葉支正叫到偏廳。案子能這麼快結案,還真得感謝夏向魁呢!

    只不過,她夏沫卻不願意結這個案子了!

    夏向魁縱然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又如何,一個只顧自己利益卻從來不管女兒和妻子死活的人,不配人為父!

    想想母親這麼多年受的苦,再想想胡媽受的折磨,就處葉支正要宣判,她也不會讓他宣判的!

    葉支正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道:「三小姐,您看…這死者為大,自然還是要早些入土為安的好,既然這徐媽不是被毒死的。也就說明這事和您沒有關係,本官既然確定這案子和您沒有關係,便沒您什麼事兒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葉支正這話說的夏沫心裡極是氣憤,卻又說不得什麼,畢竟她不是朝廷命官,官大一級壓死人,如今她管不了葉支正,卻又不想胡媽白白受欺負,一時之間倒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夏沫正猶豫該怎麼說,卻聽著外頭海棠的聲音傳了進來,「六王爺到…」

    這一聲讓夏沫的心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慕容衡來,事情便容易解決多了,她不方便出面壓制葉支正。慕容衡卻是可以的。

    心中一喜。對這人的喜歡不禁又多了一分,慕容衡啊慕容衡,你總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如果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那麼我希望你這一輩子都能這麼令我驚喜。

    突然就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像是漆黑沒有燈的房間裡,突然有一縷陽光照了進來,而那個一縷陽光,正是慕容衡。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大抵便是這個樣子,見不到他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是心不在焉,興致缺缺,一旦聽到他的名字,整個顆心狂跳著。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一屋子人都要給慕容衡下跪。葉支正也不例外,乖乖的跪下去。

    慕容衡卻是誰也沒有看,逕直走向夏沫,把她扶起來,上下打量,「好白白,你沒事吧?」

    夏沫搖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被他捏著手,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就往回抽,哪知道,那廝用了力,她掙脫不得。

    「我沒事。」

    隨即又壓低了聲音道:「這麼多人瞧著呢,你快放開我…」

    慕容衡也不理會那麼多人在場,朝著夏沫傻兮兮的笑,「啪嘰」朝著夏沫的手背就親了一下,「白白,好媳婦兒,給我親親…」

    夏沫不禁皺眉,這廝越發的沒個正形,還讓不讓她見人了?

    慕容衡對霜白的脾氣摸的已經相當透徹,見她秀眉微鎖,便知她不喜歡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她,立刻收了手,改為拉著她的手,往葉支正跟前走了過去。

    沈青和海棠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架子倒是端了個十足十。

    慕容衡在葉支正跟前站定,也不叫他起來,只是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你是葉大人?」

    若不是因為他臉上掛著傻傻的笑容,任誰也不會覺得這是個傻子,那樣堪比春花秋月的一張臉,帶著淺淺的如三月杏花微雨一般的笑容,落在你眼裡,便叫你再移不開眼。

    明知道這是真真切切的一個人,卻總覺得是從那江南煙雨裡走出來的畫中人一般。

    葉支正抬起頭來,朝著慕容衡遞了一個笑臉,「下官葉支正…見過六王爺…」語畢,又恭恭敬敬的叩下頭去,態度很是謙遜。

    夏沫原是擔心這案子因為夏向魁的干涉而草草結案,哪知道慕容衡像是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一般從天而降,一顆無端就帶了幾分喜悅,彷彿剛才所經歷的不過是一場不真切的夢罷了,這場夢的盡頭因為有慕容衡而讓人覺得不再害怕。

    人說: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聰明的女人會變笨,勇敢的女人會變得膽小,**的女人會變得愛依賴人。

    如今的她,是不是也是這副光景?

    其實,倘若有那麼一個人給你依賴,給你安全感,讓你不用想那麼多,真的是一種幸福,如今她已經遇到了那個人。

    按理說,葉支正行了禮,慕容衡應該叫起的,可是這廝就跟沒聽見葉支正說話一般,只顧著看霜白,沒分一點心給葉支正,所以,打從慕容衡進屋的那一刻起,除了霜白以外的人現在都跪還在地上跪著,其中包括他的岳父大人。

    夏向魁以為端個笑容給慕容衡那傻子,他一定會待自己好一些的,哪裡知道,這位準女婿根本就沒給過他一個眼神。

    慕容衡不叫起,大夥兒也不敢起,雖說這是個傻子王爺,可他身後卻是東臨國的皇帝,他是皇帝的兒子,縱然再傻,身份依舊高貴,再加上他身後還站在一個精明的沈青,所以,一時之間,眾人只好跪著,一聲不吭。

    慕容衡之前一時在打聽使得梁氏中迷香的那朵花的來歷,再加上沈經年身受重傷,他不得不懷疑有江湖幫派也加入了這場家斗裡,於是,這段時間他日夜奔走,目的就是為了查清那幫派的底細。

    哪裡知道,海棠一大早便跑了過來,告訴他霜白被押走了,當下顧不得再查,立刻就折返回了夏府,依舊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擔心霜白的安危,扔下快要查出點眉目的事情,便匆匆跑到夏府來了。

    />這會兒瞧見霜白平平安安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拉著霜白的手,小聲的說著一些關心的話,完全把眾人置於不相干的位置之上。

    夏沫知道慕容衡這是在替自己出氣,不過,這日頭已經過了大半,眼瞅著晌午都過去了,案子還是沒有一點眉目,不能總這麼耗著,得有些進展才行,便推了推慕容衡的手,「阿衡,大家都還跪著呢…」

    她這話原是替眾人求個情叫葉支正起來辦事的,哪裡知道慕容衡根本不買帳,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大家是誰?」縱司狀才。

    夏向魁已然跪得兩個膝蓋漲痛,又酸又漲,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被自己的準女婿無視,只覺得恨,恨這慕容衡一個無用之輩竟然這般的欺壓自己,早晚要給他點好看才行!

    慕容衡這一句「大家是誰?」弄得在場之人全部臉上一片灰白,原本聽著霜白為他們求情,抱了很快就要起來的心思,哪裡知道慕容衡來這麼一句,一時之間仍舊起不得,只讓兩個膝蓋更加酸痛了。

    夏沫朝沈青使了個眼色,又狠狠掐了一下慕容衡的手,誰知道那廝竟然嘴咧的更大了,「白白,你掐得我手好痛…」

    這樣溫柔而又帶著寵溺的語氣使得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心中忿忿,對他們的態度和對夏霜白的態度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沈青接到霜白的眼神,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輕咳一聲:「諸位都請起吧…」

    眾人這才道了謝,一個個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頗費了一番工夫。

    葉支正重新又回到了他的明台之上,看著夏沫,「三小姐,既然徐媽不是中毒而亡,便說明這案子與您無關,您沒有殺人,現在本官就宣判,您無罪開釋,可以離開了!」

    葉支正看了夏向魁一眼,那人倒是面無表情,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大夫人心有不甘,狠狠掐了一把夏向魁腰上的肉,「誰叫你結案的?!」

    夏向魁被她掐得生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又不能叫出來,只得忍著,張大了眼睛瞪著大夫人,壓抑著聲音道:「我結案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要是家裡天天鬧鬼,你讓我怎麼活?」

    大夫人不知道夏向魁到底和葉支正說了什麼,但眼下葉支正竟然要結案,她第一個不答應,鬆開夏向魁,看向葉支正,「葉大人,這麼結案未免太過草率,不能單憑徐媽不是中毒而亡就判定夏霜白無罪,也許是她指使胡媽用別的法子弄死徐媽的呢!」

    這一下葉支正可犯了難,夏向魁要結案,如今他的大夫人竟然跑出來不肯結案,瞪著夏向魁,頗是不滿。

    夏沫也站了出來,朝著葉支正福了一福,「葉大人,霜白也覺得這案子疑點重重,不能沒有查清就結案,徐媽死的不明不白就結案,這恐怕不是葉大人的作風吧?試問東臨國哪條律法裡說過是可以這樣結案的?」

    一個要追究到底,一個拿著東臨國的律法出來壓他,這會兒子,葉支正被壓得頭皮發麻,當著六王爺的面兒,又不能胡亂判案,倒是不敢再提結案的事了。

    狠狠砸了一下驚堂木,「既然如此,那就先用午膳,午膳過後,繼續審理此案!」

    眾人退散,慕容衡陪著霜白,二人用了一頓愉悅的午膳後,重新又回到祠堂裡,大夫人和梅媽已然坐在那裡等著了,屍體依舊停放在原地,衙役們把守著,誰也不得近前一步。

    夏沫看一眼維持原樣的屍體,鬆下一口氣來,只要沒人動過屍體,就不怕找不出來誰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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