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故意氣她 文 / 雪山小小鹿
這時,夜玄身邊一名身體強壯的男學生走了過來,臉色不在好地問道:「呂濤?你怎麼會在這?你也要去托比城?」
「是,大哥。」呂濤淡淡應聲,不親切,也不疏離。
月思卿瞅了眼說話的男生,個頭比呂濤高,生得也比他強壯,但五官卻不如呂濤好看。
這位,就是呂家從旁系抱來的呂龍了吧?
對於呂濤的同行,呂龍感到極其詫異儼。
「同學們,都回馬車,準備出發,別誤了飛艇!」夜玄緩緩開口。
別看這些學生剛才態度惡劣,聽到夜玄的話,立刻就散了開來,三五成群地擠上馬車稔。
月思卿和呂濤朝夜玄走去。
夜玄看了眼兩人手上提著的東西,嘴角輕抽,說道:「你們上後頭那輛。」
月思卿撇了撇嘴,這是被嫌棄了嗎?
上馬車,吃早點,很快,他們就到了帝都飛艇站。
月思卿和呂濤下了馬車,便看到前頭夜玄站在人群中央分發飛艇票。作為「照顧戶」,他們兩個自然沒好意思上前湊熱鬧。
直到最後,夜玄才大步走過來,將手中剩下的兩張票分別遞給二人,言簡意賅地說道:「列隊前行。」
月思卿看看自己的票,這回上頭的房間號是零零八。
「老大,我零零九,咱倆隔壁。」呂濤眼尖地瞟到她票上的數字,笑著說道。
月思卿點頭。
夜玄朝他們望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
進了飛艇站,在夜玄和幾名導師的帶領下一行人上了樓頂,登上學院包下的飛艇。
這時,呂濤才發現,零零八是左邊最後一間包房,零零九是右邊第一間包房,差得……太遠了!
他想了一下,跑到月思卿隔壁的零零七號房,敲響了門。
開門的卻是夜玄。
「夜導師……」呂濤見住這的竟是他,原想提換房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見他捏著艇票,夜玄抬眸說道:「票都是隨機發的,分到哪就住哪。」
呂濤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他半晌,終是道了聲打擾,退了回去。
房間內的月思卿正仰面躺在床榻上,擺成大字形,聽到外頭傳來說話聲,連忙爬了起來,走到門邊,正欲開門,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聲音傳來:「夜導師,您就住對面?太好了!我正要去叫一份水果,正好給您也捎一份。」
此時,外面已經傳來飛艇起飛的轟隆聲。在他們進來前,熱水便都準備好了。而水果、牛奶等物是不送的,想要的客人可以向機護人員提要求或自己去取。
夜玄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用了,你自便就好。」
「我也是順路,要不我給夜導師取份牛奶回來吧。」那女生又慇勤地說道。
「我什麼都不用。」夜玄的語氣裡已經露出幾分不耐煩了。
裡屋的月思卿都聽出了幾分,但那名高年級女生卻一點也不洩氣,笑盈盈道:「夜導師,跟我客氣什麼呢!我就住在對面,要是有什麼跑腿兒的事記得叫我。我若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是也要去請教您。」
那聲音嬌嬌軟軟的,含情脈脈。
「啪」地一聲,零零八號包房的門打了開來,一身素衫的月思卿走了出來,揉揉眼睛,看向那名少女,笑著說道:「這位姐姐,你給我帶一份水果回來吧,早上沒吃飽呢,真是謝謝你了。」
那名個頭高挑的高年級女生臉色一僵,半晌,瞟了眼夜玄,說道:「好。」
雖然答應了,卻是一臉的不情願。
而月思卿這才看到,狹窄的過道上,那名發育不錯的女生已經將夜玄逼到貼牆站了,雖然兩者還離著幾步,但後者臉上已是一片嫌色。估計,她若再出來晚點,夜大導師就要發脾氣了。
看向這名女生一臉喜意,月思卿頓時覺得無比不順眼起來。
狐媚子!
她在心裡狠狠咒罵了幾聲,然後才看向夜玄,擺出一副苦瓜臉:「夜導師,我好想喝|奶。」
「噗」的一聲,高年級女生終於捨得轉開眼光看月思卿了,只不過卻是一臉嘲笑。
夜玄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更沉了。
月思卿看到他一臉不善,頓時反應過來這是在古代,口頭禪得改,當下連忙說道:「是牛奶,我好想喝牛奶。」
說著,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用哀怨的眼神望著他:「別人拿,我嫌髒,可自己又不想去,怎麼辦呢?」
「幾步路的事情,至於那麼懶嗎?」夜玄責備道,只是聲音越來越小。
月思卿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看過來,竟讓他的底氣一點點消失,到最後更是沒有任何招架之力,夜玄頗為無奈地看著她,用自己都未察覺出的溫柔語調說道:「我去。」
說完,他轉身快步朝艙頭走去。
月思卿心滿意足了,轉頭看向那名女生。
高年級女生有些愣愣地望著夜玄的背影,估計還未反應過來,待夜玄走出好幾步後,她才想起什麼似的叫道:「夜導師,給我帶一份!」
說完後,她才又看向月思卿,一雙圓眼中含著幾分審視,但更多的是敵意。
月思卿則笑瞇瞇地望著她。
沒辦法,夜玄就是寧願給她跑路,也不會享受你的熱情。
「你是夜導師什麼人?」女生戒備十足地問。
「學生。」月思卿回答得很簡單。
「弟子?」
「不是,普通學生。」
月思卿的答案,顯然無法令這女生相信。
而這時,夜玄已經很神速地回來了。他左手托著方木盤,邁著修長的腿,逆光而來,氣質淡漠,步伐優雅。
如果他是一名服務生,那麼,一定是這世上最帥氣的服務生了。
月思卿情不自禁地朝他迎了幾步,接過托盤,笑道:「夜導師,辛苦你了。」
看到托盤上只放了一杯牛奶和切好了的一碟水果,那位高年級女生一臉失望和震驚,傷心地問道:「夜導師,我的呢?」
「你不是自己去拿麼?」夜玄不輕不淡的回答令那女生張口結舌。
她還想說什麼,月思卿已經將托盤端進房間,叫道:「夜導師,我還有幾處不懂的問題想要請教請教你。」
於是,夜玄走進了她的艙房,月思卿則沖那女生不好意思地一笑,「啪」地關上了門。
站在外頭的女生氣得滿臉脹紅,死死握住拳頭。
這個新生根本就是故意的!
屋內的月思卿一臉得逞的笑,就是故意氣她!同時低聲沖夜玄道:「那女生不懷好心,以後少理她!」
夜玄乾淨雪白的雙手已經將盤裡的水果分好,一面勾唇問:「不懷好心?你知道她安著什麼心?」
月思卿未想到他問得這麼直接,想了一想,輕聲道:「就是想要跟你套近乎。」
「這也不是壞事。」夜玄用銀叉叉了一個蘋果片送進自己嘴裡。
「可是,可是——」當然不是壞事,可是,對她來說,一定不是好事!月思卿終是脫口說道,「反正,我不喜歡看到你跟她多話!」
這話說得,連她都感覺酸溜溜的。
夜玄彎起星眸笑了起來,聲音異常清晰:「好,那我少跟她說話。」
「唔……」月思卿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回答,心下竊喜的同時不敢看那雙絕色雙眸。
「抬頭。」男人命令的聲音傳來。
磁性的男中音,猶如含著魔力一般,月思卿就真的抬起了頭,唇邊微涼,一片蘋果遞了過來,她下意識地用嘴含住。
夜玄抽出銀叉,繼續吃水果,姿勢無比高貴。
月思卿也拿過一旁的另一支幹淨的銀叉,叉了幾片梨子吃。隔了半晌,她突然鬼使神差地也插了片蘋果,遞到夜玄嘴邊,只是沒說話。
夜玄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低頭將蘋果咬了去。
月思卿雙頰微紅,心裡卻甜滋滋的。
於是,接下來的餐點,屋內雖然沉默,兩人間的互動卻極其頻繁,你餵我,我餵你,就這麼將所有的水果消滅光了。
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最終是夜玄打破了這樣詭異的氣氛:「飛艇上也不能偷懶,修煉。」
說著他取出七彩神獸內核,在床尾盤腿坐下,床頭空著的位置明顯是留給月思卿的。
見他打算在自己這修煉,月思卿也很樂意,與他對面而坐,盤膝收腹,開始了枯燥的修煉。
在星辰大陸,連續的修煉中可以不吃飯、不睡覺。只不過,精神雖然不會疲倦,可身體卻有限度,一段時間後還是要適當休息。
許是皇暗和皇冷看守的緣故,連只蒼蠅都沒有進來打擾他們。八天後,月思卿睜開了雙眼,窗外淡淡的雲彩飄拂著,她不知道確切時間,意識回到身體上時,感到手腳有些酸麻。
月思卿朝夜玄看去。眼前的神獸內丹緩緩旋轉著,七彩光芒映在對面那個男人的臉上。
烏髮披垂,如玉的肌膚灼灼生輝,光芒勾勒出那立體深邃的五官,薄唇緊抿,雕刻般的臉廓透出一分刀刃的鋒利。閉眼之時,男人那股凌駕於人的氣勢不僅未退去,反而更加鮮明。
靜靜望著夜玄閉著的雙眼,良久,月思卿輕輕開口:「夜導師……」
夜玄的雙眼立即睜了開來,一股耀目的光華照亮了整個艙房。
只是細看時,剛睜眼的他,眼底一片幽暗,恍若深潭,冰冷之至,被這眼光觸到的人,都會覺得心底一片冷寒。
月思卿不由一怔。
隨即,夜玄的眸光緩和下來,回望著她。
月思卿心中一喜,卻微微嘟起唇,朝他那邊挪了幾步,抓住他的衣袖道:「夜導師,你不累嗎?我想睡一下。」
一面說著,她已經靠了過去,抱住他的手臂,枕在他的肩頭,嗯,很舒服。
夜玄的眼中掠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抽出手臂,已經將她整個人打橫抱在腿上,圈進懷裡。
「那就睡一下。」他低頭輕喃,幾乎是本能,又是情難自禁,在她臉頰上輕吻一記。
涼涼的唇,麻麻的吻,月思卿頓時覺得整張臉都開始發燙,使勁將頭往他懷裡鑽,似乎看不見他,就能將自己藏起來。
夜玄緊緊抱住她,在月思卿看不到的地方,耳際也浮上暗紅。
兩人的不適,在月思卿陷入熟睡後便自動消散了。
兩個時辰後,夜玄見天色暗了,便叫進皇暗,輕聲吩咐他去找機護人員準備一份飯菜送來。
皇暗略微抬了抬眼皮子,便將床上的一幕攬進眼裡。
長髮披垂的主子只著一件薄薄的黑衫,將夢思卿整個抱著,只看到少女黑色的緞發和一個背影。這樣曖|昧的場景令見多識廣的他也禁不住臉紅耳熱。
他離開不久,夜玄正考慮要不要叫醒月思卿,少女已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頭一抬,便觸到一個光滑的下巴。
「嗯……」月思卿低哼一聲,目光帶著幾許茫然看著近處的那雙鳳眸。
剛醒的她,目光慵懶而又迷人,夜玄無法錯開雙眼,心田柔軟成一汪水。
「睡飽了?」他輕聲問,抬起左手,溫柔地將女子略微凌亂的長髮捧到她肩後。
兩人的臉貼得極近,男人的聲音只在耳邊,帶著幾絲沙啞,卻好聽極了。那雙漂亮的鳳眸,更是染著光華流轉的暈致。
「嗯……」月思卿應了一聲,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玉瓷臉龐,心思一動,揚起小臉,在他光潔的下巴上輕輕印下雙唇。
就在這一刻,門被推開了。
皇暗托著飯菜走了進來。
怕打擾到夢思卿睡覺,他連門都沒敲,卻沒想到,這次看到的,居然是更加火爆的場面!
少女一手扶著男人的肩,仰起下巴,露出側臉優美的弧度,吻在男人的下巴上……好勁爆,好驚駭!
皇暗手一抖,托盤上的瓷器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月思卿眼一斜,看到他進來,輕呼一聲,「嗖」地將整張臉埋進了夜玄懷裡。
天,她怎麼這麼倒霉!
突然發神經就算了,還被別人撞個正著!
夜玄看著皇暗,臉色尷尬,但眼中卻沒有藏住那一抹醉色,只不過,很快升上了幾分不悅。皇暗心頭亂跳,情知自己闖了禍,趕緊將飯菜放下,話也不敢多說一句,跑了出去,臨走前小心地給二人帶上|門。
月思卿雙頰發燙,久久不敢抬頭,直到夜玄的低聲在耳邊響起:「飯菜快要涼了,來,吃飯。」
「唔——」月思卿只發出悶哼聲。
她沒臉見人了她……
夜玄的嘴角揚著止不住的笑意,抱著她坐到床邊,伸手便將瓷碗端過來,夾了幾筷子菜,一手拿著,一手摸月思卿的頭:「要我餵你嗎?」
月思卿趕緊從他懷裡撤出來,臉龐暈著酒紅,奪過他手中的碗,轉過身,給了他一個背影。
那酒紅雙頰,只看一眼,便已讓夜玄心跳飛快。
他緩緩攏住少女的長髮,輕輕地整理著,給她紮起一條長辮子。
吃完飯,月思卿膽子又大了些,放下碗,瞟了眼夜玄,問道:「你,不吃嗎?」
她的聲帶還充著血,沙啞好聽。
「我不餓。」夜玄笑道。
只要一直修煉,他就可以一年不吃飯,不睡覺。
月思卿將信將疑,看了眼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倒也不得不信。皇暗總不會虧待他自家主子的。
「是繼續睡,還是修煉呢?」夜玄柔聲問她。
「不想睡了。」月思卿臉上的紅暈還未退去,搖了搖頭,盤膝坐好,擺出修煉的姿勢。
夜玄「嗯」了一聲,待她進入修煉姿勢後,才叫皇暗悄悄進來收拾了碗筷。
一晃在飛艇上的三十天便過去了。
皇家學院除了剛開始幾天高級班學生有來往之外,剩下來的日子,基本上再無交流,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房間裡呆著,或修煉,或看書,直到飛艇落地的那一刻。
………………
位於卡列國西北部的托比城屬風沙之地,建築明顯帶著西部風格,石頭壘起的房屋堅固而冷硬,抵擋著一年四季的狂風襲擊,這兒的居民也大多是冷硬堅強的漢子。
皇家學院的到來,托比城城長吳尊親自領人迎接,陪在他身旁的正是他兒子吳克。
不知道吳克是什麼時候回托比城的,但在這看到他,月思卿一點也不意外。
神級之物出現在他家的地盤,他還會呆在學院嗎?
「你也來了,我很意外。」吳克望著月思卿,出聲說道。
「歷練而已。」月思卿衝他揚唇一笑,將夜玄的話回給了他。
在吳家地盤,還是對他客氣一些比較好。
吳克粗糙的嘴唇輕輕一撇,沉聲說道:「不用隱瞞你的目的,但還是要告訴你,對你來說,這確實只是一場歷練。」
「一場不尋常的歷練。」月思卿勾唇一笑。
吳克卻沒笑,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又落在一旁的呂濤身上,說道:「帝都四大家族都已經在城主府入住了,托比城所有酒樓客棧全部滿客,傳說有神級之物出現的修落崖更是方圓百里扎滿帳篷,據說,北大陸的上五宗都派人來了。」
「修落崖?」
「上五宗?」
月思卿和呂濤關心的重點完全不同。
修落崖……月思卿初聽到這三個字時,渾身一震,一種驚異的感覺瞬間瀰漫了全身,令她有些失神,脫口說出這三個字。
剎那間,三個字,仿如三座大山般壓得她喘不過氣。
修落崖,修落崖,為何這麼熟悉!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悸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冥冥之中牽連著她,召喚著她……
「銀色,修落崖,你知道嗎?」她急忙問銀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胸腔內一陣沉默,半晌,銀色略微有些顫慄的聲音傳來:「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神獸或神物在傳承時會忘記很多事情,我也一樣。但是,我感覺,這個地方絕對來過,一定來過!卿卿,這次,沒白來。」
月思卿心頭微震。
還好,銀色沒忘記她。
不過,她不知道,神獸或神物忘記一切,也絕對不會忘記曾經的主人。
正渾渾噩噩時,耳邊響起呂濤關心的聲音:「老大?老大?」
吳克那略微有些粗渾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夢思卿?你怎麼了?」
「沒什麼。」月思卿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吳克失笑,說道:「我還以為上五宗的名頭將你嚇到了。」
「哦?上五宗?是北大陸的五大宗門?」聽過理論課的月思卿不同於以前在十姓村時,對這個世界還是有一點瞭解的。
「是的,北大陸最強的五大宗門,鹹少踏及我們南大陸的土地,據說五大宗門裡,藍靈強者都是一抓一大把,更不乏年齡幾百歲的紫靈強者。」吳克解釋道。
(麼,感謝大家對鹿的支持,晉陞紅文了哦,這是對這篇文小小的認可吧。透露下,上五宗跟思卿的身世也有點關係,不過還在後面。每章六千字,可是很多了哦,如果大家覺得不好,在評論區提意見,偶會改成每章三各,一天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