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自量力 文 / 舞樂
坐出租車上才醒過神來,他壓根不知道葉真真此刻究竟是在哪一個國度,就是要去救她,也不曉得該到哪裡去救她。
轉念立刻想到找賀鈞遠。不過說來可笑,他雖是幫賀鈞遠辦事,替賀鈞遠查那何氏父子有無在賀強陣營裡佔據一席之地,卻實在是不曉得賀鈞遠聯繫方式的。通常都是kevin來找他。連kevin的聯絡方式,馮北旻也是不知曉。
一時之間像是卯足了勁想要蹦到樹枝上去救那一隻雛鳥的氣球,箭在弦上才發現自己原來不是氣球,而是一個小小的乒乓球,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轉了好幾個彎,他想到方沁。近來賀鈞遠雖隱沒,少有現身,之前卻是時時與方沁把臂出現的,跟著方沁許是能見到賀鈞遠呢?
眼下著急救人,馮北旻也未有空去盤算別的,心思動了,立即就著人去問方沁的行程,自己跟著就趕了過去。
彼時,方沁正在參加一則公益活動,馮北旻忽然登場,不說活動現場的工作人員始料未及,就是經慣了明星在做活動時秀突然現身驚喜的記者朋友也大呼意外。這兩位雖然之前在《晚清》裡有合作,但是因為耀威動盪不止,片子拍完之後又一直沒有動靜,再加上兩人在拍攝期間就多有避諱,不像其他合作的明星會主動在微博、受訪的時故作曖昧,所以被稱為做不來電的熒屏情侶。甚至有一家小雜誌社還繪聲繪色的說起兩人交惡的經過。眼下馮北旻忽然現身,當真是將現場的氣氛給推到了一個高潮。
這是一個拍賣會,方沁作為特約嘉賓主持拍賣活動。因為馮北旻的關係,現場的拍賣價被推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錘定音,成交價是活動商之前預計的三倍。
記者們都圍在外面等著想要採訪兩個人,方沁坐在化妝鏡前面,那濕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正是五六月份的時間,看似很舒適的季節,實際上夏日的火焰已經蠢蠢欲動。在鎂光燈下時間一久,很容易就出汗。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不是能夠隨意給對方驚喜的關係吧,馮北旻?」
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擦得仔細,開口說話時漫不經心,眼梢都不帶看鏡子外人的,稱呼也是連名帶姓。在這個圈子裡,她應該算是前輩,馮北旻出道得早,也早不過她的次序去。
馮北旻笑笑。他本來是在一檔娛樂節目上當嘉賓的,葉真真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正好錄影完畢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此時穿得仍然是錄製節目時那一身略顯休閒的圓領t恤加外套的打扮,看起來既休閒又帶了幾分痞色。
耀威替他籌劃的復出之路非常順利,又是kevin親自帶他,雖然後期耀威出了問題,許多藝人都因為這個大動盪,演藝事業頗受影響。他反而扶搖直上,像是攀上了什麼高枝。方沁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他,不過是同一部影片裡合作而已。她從影以來跟那麼多的男藝人合作過,也不是個個都去瞭解對方詳細資料的。他在拍戲的時候不像別的男藝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來和她套近乎,拍完之後抽身很快,方沁那時也正把一顆心都放在賀鈞遠身上,兩人彼此雖不甚親密,也算合作的愉快。但像是今天這樣,就讓人覺得有點過了。
方沁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女人,馮北旻此舉必定是有求於人,她給了他開口的機會,而後等著他自己主動吐出這一趟前來的目的。
馮北旻在她對面坐下,看看方沁身後站著的兩個助理,還有一位等著的化妝師。他說:「不知道能不能請幾位女士暫且迴避一下?我有點私人的事情想要跟方姐請教。」
方沁擦著額頭的手停了下來,她皺眉盯著眉宇中間那一顆該死的痘子生氣厭煩,撤了手,轉過臉來看向馮北旻。
馮北旻笑了一下:「這事情可能會關係到我的臉面問題,方姐給我幾分薄面吧。」
方沁剛想要開口回絕,馮北旻又趕緊說:「我本來是想找kevin的,誰知道一時之間竟然怎麼也找不到他,實在沒有辦法才過來見方姐。今天冒昧了,雖然有點驚人,可是也算不是驚嚇,勉強是個驚喜。對今天的活動還是有益無害的,就看在這個份上,方姐能不能給我三五分鐘的時間?」
方沁原來是想回他,他有沒有臉面跟她毫無瓜葛,可是後面聽到他提起kevin。方沁的眼睛就暗了下去。外面傳她跟賀鈞遠如何如何恩愛,兩人如何如何好事將近,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記者報道出來說賀鈞遠特地飛往法國買了一座十六世紀的城堡,還約見了法國新晉婚紗設計大師,繪聲繪色的報道賀鈞遠精心安排著盛大的婚禮,雖是失去耀威,卻有心將佳人收入懷中,一續多年情願。偏偏這個故事的女主人公卻絲毫不知道這其中點滴。說來可笑,方沁已經快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了。
耀威宣佈再度併入賀氏集團的時候她去見他,她壞了他的規矩,在時隔將近半年之後再度擅自做主上了十九樓。還好,那一回他沒有讓她滾。甚至招呼她喝酒。很烈的威士忌。方沁其實不怎麼喜歡喝威士忌,她更喜歡俄羅斯的伏特加,經整流處理的酒精飲料,那純粹的叫她沉醉的酒。可是他邀她喝,她也就陪著他喝了。方沁以為他很難過,說了很多安慰的話。她不是不知道賀鈞遠其實並不喜歡別人安慰的,可是她真的是很久沒有那樣和他好好的,單獨的相處了,情急之下就想要跟他說話。好像空氣裡充斥滿了她的聲音之後就沒有那麼冷清了,她也沒有那麼悲哀了。可是話說得越多,才發現,他根本一句都沒有回應她。她反而是把自己變得可憐了。
方沁不再多說什麼,她將所有的話語都化成喝酒的動力,陪著他一杯一杯的喝。未料到他沒有醉,她自己卻是醉了。是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破產後失去一切的人,他的確是在喝酒,卻沒有像她以為的借酒澆愁。他不過是藉著喝酒在懷念某個人,某個人他想要那時那刻陪在他身邊,卻不能夠的女人。方沁記得自己後來是哭了。她是一個長相柔弱,
但性格絕對不柔弱的女人,可是那一天她竟是哭了,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走,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她。
然後他說了什麼,他說,是她自不量力。島反雜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