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3章 豬一樣的隊友 文 / 八月秋雨
醫謀論「使不得,使不得!」沒等衛琳緗屈膝,陳氏就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表姑娘是府裡的貴客,老夫人的心尖,使不得,使不得!」
周萋畫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你陳氏就這麼害怕這個老夫人嘛!
「畫兒,還不快點給嬸娘跟表姐道歉!」陳氏試圖讓周萋畫道歉平息這場風波。
周萋畫心裡是簡直悲傷逆流成河啊,看過不少穿越小說,書裡女主那便宜得來的娘親,要麼是護兒心切款,要麼沒有出場直接奔月型,要麼直接是潑婦鬧街式。
最不濟也是那種地位卑微、委曲求全型,可這身份高貴,血脈正統,胳膊肘往外拐成這樣的娘還是頭一遭見。
看來不放大招是對不起她的這一次重生了,周萋畫快速提取腦中有用的記憶,緩慢開了口,「對不起嬸娘,對不起表姐,四娘在這莊裡呆了這麼久,腦袋一時混亂說錯話了……」
周萋畫把姿態放得很低,年氏跟衛琳緗對視一笑,以為自己得了先機,年氏還故作大氣地要上前扶周萋畫。
還未等她靠近,周萋畫突然嘴角抽笑,「這莊是母親的陪嫁不假,可兩年前四娘被遷出侯府時,老夫人、外祖母、還有阿耶都已經明確表示,把這莊給了兒!」
「所以,你們能不能出現在這莊裡,不是阿母說得算,而是兒!」周萋畫態堅決。
「畫兒,你胡言什麼!」這下陳氏可徹底急了
周萋畫所言非虛,兩年前,老夫人聽信高人所言,執意要把周萋畫遷出侯府,消息傳到國公府,嫻長公主率領國公府女眷,殺到項頂侯府,雙方僵持之下,最後才想出了這麼個兩全其美的法,全當把周萋畫當成郎君,在外獨自成戶。
只不過隨著時間飛逝,周萋畫的日常供銷又都是從侯府出,莊真的主人是誰的事也就慢慢消淡了。
可當年這事可是鬧到全洛城老少都清楚,年氏跟衛琳緗自然知曉,而根據大溏律,私闖民宅者可被送官,輕則仗六十,情節特別嚴重者是可是要流放邊外的。
年氏本就出身不高,撒潑打諢自然不在話下,見主動權就這樣到了周綺畫手裡,哪能甘心,「哎呀呀,哎呀呀,周萋畫,你的心可是被狗吃了,你竟然如此說話!」
年氏要撒潑,衛琳緗嚇得頓時花容失色,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很確定自己設得圈套被周萋畫識破了,現在周萋畫有沒有上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須在她把事情鬧大之前離開。
「二舅媽,既然妹妹這麼說,我們就先離開了!」
「離開?我們好心好意,冒雨來給她送米送肉,送月例,她竟然這麼說!」年氏不依不饒,她直接坐在榻上,「她倒是報官啊,老娘倒要看看,這衙門裡來人,是判老娘個私闖民宅,還是判你個良心被狗吃了!」
衛琳緗額前閃過道線,徹底被年氏的智商折服了,見過演戲的,沒見過演著演著自己都當真的。
「奧,那兒是錯怪嬸娘了!四娘在這給嬸娘道歉了!」周萋畫啞然失笑,「這雨可是越下越大,米在外面淋了這麼久,也chao了吧……麗娘!」周萋畫招呼站在門口的麗娘,「還不快把嬸娘送來的米卸車!」
聽周萋畫招呼麗娘卸車,這年氏才驚醒,米、面的事,本來就是那麼隨口一說,卸車,卸個鬼啊。
「不用了,既然四娘不領情,我們也不能強留!」年氏尬尷站起來。
只是她心裡那個不甘,一撇頭,看到躲在周萋畫身後的陳氏,還想繼續博回點面,「四娘剛剛出事,嫂是隨我們一同回府呢,還是在這繼續陪……」
想想年氏也是醉了,好不容易把米肉的事按了下去,自己又扯了麻煩。
「敢問嬸娘,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只是說溜了嘴!四娘莫怪!」這下換成年氏侷促地揉著帕,垂,估計把自己嘴撕了地衝動都有。
周萋畫本不想追查衛琳緗設計原主的事,畢竟那是在自己穿越之前,但年氏把脖都放在了自己的閘刀下,自己不下閘也對不起衛琳緗的良苦用心了吧,「原來嬸娘說溜了嘴啊!」
「哎,只是現如今這洛城消息傳的厲害,知道的是嬸娘說露了嘴,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週四娘不但克母,還是個吊死鬼呢!」周萋畫著年氏剛剛的語氣,眼睛看向衛琳緗,眼神如冰凍,將衛琳緗死死地冰住,「表姐,你說是不是?」
「好了!」眼前激烈進行的這番唇槍舌戰,陳氏也終於明白年氏跟衛琳緗出現是怎麼回事,但她沒有力挺女兒,而是毫不猶豫站在了阻止女兒的道上。
「弟妹、表姑娘,兒違背老夫人的命令私自到莊上犯錯再先,這就隨你們一起回府領罰!」說完,陳氏竟跟那就義的英雄似的提著她襦裙的裙擺,出了周萋畫的閨房。
年氏和衛琳緗見狀,也不敢做任何逗留,緊隨陳氏朝捨門奔去。
周萋畫被故事的結局驚呆了,陳氏怎麼用這種方式冒了出來,然後還帶走了自己可以繼續打臉爽快的反派們。
她保持著剛剛看衛琳緗時的動作,傻傻呆住,一時無法從震驚中抽離出來。
雨絲被濕冷的秋風吹進房間,周萋畫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這才緩過勁來,透過敞開的直欞窗向抄手迴廊看去。
也就在她目光投去的瞬間,陳氏突然定了一下,就見她伸手摸向自己髮髻。
等陳氏再走動時,廊欄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物體。
/>待外院響起車轍聲,周萋畫才踱步出了閨閣,她緩步走向剛剛陳氏停頓的位置。
廊欄上,陳氏放下的長物,竟是一支七八寸長的嵌紅寶石菊花瓣的金簪,十九片菊瓣呈半圓形,圓心位置是一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寶石周圍撒著細細的花蕊,做工相當精細。
這是剛剛插在陳氏頭上的那支金簪啊,很明顯,這是她故意留下來的。
周萋畫突然心頭一沉,她猛然記起上世,衛琳緗說陳氏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死。
一個給女兒東西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陳氏,果真會那麼做嗎?
周萋畫拿著這支髮簪,踱步回了閨閣,眼前忽然一黑,春果不知從哪蹦了出來,她一把抱住周萋畫,「娘,真的是娘你嗎?」
莊裡並沒有柴房,周萋畫心想這丫她指不定在哪貓著來。
雖然雨絲輕薄,但在外面待了那麼久,春果身上的半臂都已經濕透,額上的垂眉穗則一捋一捋不聽話的靠在一起。
可她全然不顧這些,圍著周萋畫大呼小叫,剛剛她躲在房後,字句不露的聽到了周萋畫跟年氏、衛琳緗的唇槍舌戰。
她歡呼著,歡呼著,突然哭了起來,「嗚嗚,奴婢可算知道郎君為什麼每次過咱莊都不入了,原來是怕娘拿錯啊!還以為郎君也認為娘是不祥之人呢!」
春果嘴裡的郎君,自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項頂侯,周萋畫的父親周午煜。
「怎麼,阿耶經常過咱莊?」這事,周萋畫竟然毫無印象。
「是啊,郎君每次公幹回來,都會在騎馬上莊旁的西山,眺望咱們莊,奴婢看見過幾次了……」
「春果,別瞎說!」春果還想繼續說話,卻被送客回來的麗娘直接打斷,麗娘臉色凝重,全然沒有一絲輕鬆。
雨勢漸大,屋簷下的木地板已經淋濕一片,為了不讓雨淋進房,麗娘伸手關上直欞窗,「郎君,公務繁忙,哪有時間到咱這來!你指定是看錯了!」
「才沒有呢!」春果還想繼續說,卻見周萋畫已經陷入了沉思。
春果緊張地看著周萋畫,思忖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嘟囔著自己看得真切,卻也沒了下。
周萋畫的沉思,自然不是她這位便宜老爹有沒有真的如春果所言的那樣,她只是記起了她被衛琳緗害死前,做的那個夢,周午煜怎麼會穿著龍袍呢……醫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