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再近一點 文 / 牙白

    幾分鐘後，店主端來兩個比果凍大不了多少的杯子，一隻放在游梓萱桌上，另一隻，端到了卡座裡。店主順勢在路等之對面坐下，倆人交談起來。

    游梓萱伸長耳朵想聽個幾句，然而咖啡館裡播放著音樂，他們談話音量又低，什麼也聽不到。她用眼觀察，比較了店主和自己的五官、臉型、身材……最後得出結論，外形上自己更勝一籌；年紀輕輕就開了自己的店，能力一定很強，這方面，自己輸掉了。她突然懷疑，剛才店主是故意問她要喝美式咖啡還是意式咖啡，說不定就是為了顯示她的無知呢！但很快她就搖搖頭把這個不靠譜的想法趕走了。

    游梓萱端起杯子，一口氣把espresso喝下肚，苦味衝擊著五臟六腑，她痛苦地睜圓了眼睛，直挺挺地靠在沙發上。路等之平時竟然愛喝這種東西，「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句名言冒出來，游梓萱覺得這句話很對，頻頻點頭。

    店主從卡座裡出來，路等之也走了出來。游梓萱得意地想：一個這麼高，一個這麼矮，看起來一點都不合適。

    「梓萱，喜歡我們家的espresso嗎？」店主問。

    「啊……挺好喝的。」游梓萱摸摸鼻子心虛地說。

    「你喜歡？」路等之對店主說，「再給她三杯，我請。」

    「不用不用！」游梓萱情急道，「我喝飽了！」

    店主驚訝地看著她：「喝得飽嗎？」

    「我……晚飯吃得很飽！」

    話音剛落，肚子便咕嚕嚕地反對。游梓萱尷尬地站到路等之身後去，小聲道：「路等之，快走啦。」

    路等之告辭說：「我們先走了。有新的想法，打我給你留的號碼。」

    店主微微鞠躬送客人們出店門，看他們走出十米遠，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撥號。待聽筒傳來「喂」，她急不可耐地說：「路等之今天帶女朋友來了，很漂亮哦，個性也很可愛。」

    「那我就放心了。」

    「……你之前不放心？」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不少店門外都放著類似「迎新生，大促銷」的廣告牌。

    路邊有肉夾饃、烤玉米、炸雞排……熱乎乎，香噴噴。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想要是她有錢，一定挨個嘗一遍。

    她拿起毛絨玩具攤子上的一棵花椰菜，摸摸它膨脹的腦袋，自言自語道：「看起來挺好吃的……」再拿起一隻飯團，嚥口水。

    「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別摸！」玩具攤主橫眉豎眼地趕她。

    她吐吐舌頭，在人群中找路等之，一眼就看到了比黑壓壓的人群高出一截的他。「長得高真好。要是我在人群裡，別人一定找不到我。」她嫉妒地想。

    十幾米遠之外，路等之回頭，朝她抬手示意，接著便雙手插在口袋中，站在原地等著她。

    「他也能一眼就找到我？」游梓萱訝異地想，「難道，對他來說，我也很顯眼？」

    穿過人群的空當，游梓萱跑到路等之旁邊，心跳撲通撲通，她站得近一點，再近一點，肩膀幾乎蹭在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