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怎麼又是她 文 / 牙白

    路等之抬眸飛速瞟了一眼暗房，笑著對何璨說，「有你擔心就夠了。」

    展板散發著塑料泡沫的氣味，游梓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何璨警覺地望著暗房的方向：「暗房裡還有人？」

    「沒有。」路等之當機立斷地抓住何璨的手腕往活動室外走，「事不宜遲，找人要緊。」

    聽見他們出了活動室，游梓萱推開展板，又打了幾個噴嚏。她走出暗房，刺眼的陽光戳進雙眼，她「呀」地驚呼，跌坐在地上。她忘記了，從黑暗到光明，需要過渡。但她謹記著路等之的提示，必須快些離開活動室。刺痛的雙眼只能勉強睜開兩條線，淚水從眼眶滲出來。她顧不得不適，拔下暗房門上的鑰匙。她跑出活動室，沿著走廊的牆壁走，剛走到轉角，就聽見活動室門口傳來徐萍萍的聲音：「早上誰來過呀！」

    「好險。」游梓萱自言自語道。

    怪不得路等之要她從東邊樓梯走。西邊樓梯靠近活動樓的大門，容易撞上別的社員。

    眼睛疼極了，她擦乾眼淚，搭著扶手下了樓。後門虛掩著，她便推開門。

    後門外連接著一大片人煙稀少的綠化帶。一推門，游梓萱看到了熟悉的人——蕭曉黎。

    「怎麼又是她。我上哪兒都碰見她。」她嘟囔道，「跟她說話的人是誰，難道是男朋友？」

    蕭曉黎對面站著一個相貌帥氣的男生，穿著時尚。因為和路等之去逛過市中心的商場，游梓萱認出了那個男生戴著的帽子上的logo，是某個貴得離譜的牌子。

    正猶豫著要不要禮貌地打個招呼，還是裝作視而不見，那個男生忽然跪下了，帽子從他頭上掉下來，他立即撿起來，珍愛無比地拍一拍，捏在手裡。蕭曉黎拔腿就走，男生撲上去抱住她的小腿，扯著嗓子說：「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你說過幾次最後一次了？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只有你能幫我……你要是氣不過，你可以罵我。打我也行！只要你肯幫我……我什麼都能為你做！」

    「我從來不打人罵人。」蕭曉黎冷淡地說。

    「那我吃屎，吃屎行嗎？這裡沒有，我吃草！」男生低下頭啃綠化帶的雜草。

    蕭曉黎的表情從冷淡轉為驚訝，接著變成了不忍。她狠狠地打了他的頭，男生側身倒在草地上。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男生嘴上還黏著草梗。

    蕭曉黎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張卡，扔到男生的頭上：「裡面有三萬五，密碼是前天被你偷偷賣掉的那輛法拉利的車牌號加我的生日。」

    男生把銀行卡攥在手裡，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跑了。

    蕭曉黎的腿彷彿被從後面打了一棒，跪坐在草地上。

    游梓萱識時務地輕輕合上門，往後退，改為從前門走。

    「梓萱！」邱雯正從前門走進來，和游梓萱撞個正著，「你的眼睛好紅，怎麼啦？」

    「沒什麼沒什麼！剛從很黑很黑的地方出來，就變成這樣了。」說完，游梓萱心悸地摀住嘴。

    邱雯點點頭，微笑說：「沒事就好。我不跟你多聊了，我得趕緊上樓去開暗房的門，我昨晚犯了大錯，忘記路等之這幾天都在裡面，可能把他給鎖起來了……」說著說著，邱雯臉上的微笑僵住了，她輕聲問梓萱：「很黑很黑的地方？」

    游梓萱無話可對，逃也似地跑開，一路飛奔到公寓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