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兼職 文 / 牙白

    她在寢室裡插上手機充電線，急匆匆地開機，打算撥何璨的電話，想了想改為發短信：我昨晚在醫院掛鹽水，已經回寢室了。

    何璨回復：要不是路等之攔著我，我就報警了！

    游梓萱又發送：謝謝關心，我沒事。

    她拉開椅子，重重坐下，接著併攏膝蓋，手疊放在膝蓋上，低頭喘氣。活動室、暗房的場景交替播映，她感到苦惱極了。

    邱雯喜歡路等之，路等之喜歡她，她拒絕了路等之，路等之放棄了她，她不想讓路等之放棄她……原來愛情不是你愛我，我愛你，那麼簡單。

    她還對何璨撒了謊，成了個不誠實的人。

    蕭曉黎和曲淼說說笑笑地進了寢室。看到消沉地坐在桌前的游梓萱，蕭曉黎揶揄道：「徹夜未歸，上哪兒快活去了？」

    游梓萱看了眼蕭曉黎，發現她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的樣子，有些羨慕。游梓萱裝作對她愛理不理，漫不經心地回答：「就不告訴你。」

    蕭曉黎聳聳肩：「以後可不要亂跑，我們學校在郊區，出了校門就不安全了。你長得這麼危險，更要提高警惕。」

    「謝謝誇獎。」游梓萱說，「我知道自己特別可愛，容易被壞人盯上。」

    蕭曉黎手背貼著下巴，盯著她平坦的胸口嫵媚地笑：「我十三四歲的時候，也這麼可愛。」

    游梓萱氣得把桌上的橡皮扔過去，蕭曉黎往旁邊一閃，袖子掃翻她自己桌上的鬧鐘。她把鬧鐘扶起來，說：「不跟你玩了，我得補個妝，去車展做兼職。」

    一聽「兼職」二字，游梓萱立刻精神起來：「你做的什麼兼職？」

    「你覺得呢？」

    游梓萱靈光一現，說：「發傳單？」

    蕭曉黎對著化妝鏡仔細地刷睫毛：「像我這種身高一米七，腿長，胸大，腰細，膚白的超級大美女，去發傳單？游梓萱，你可真暴殄天物。」

    曲淼捧腹：「我發現你們兩個有個相似的地方——都對自己的外表很自信。」

    游梓萱哼了一聲，言不由衷道：「我是自信，她那叫盲目自信。」

    「曉黎的男友是開模特公司的，曉黎是業餘模特。她下午去車展做車模。」曲淼替蕭曉黎解釋說。

    游梓萱的嘴張成o形，蕭曉黎抱著惡作劇的心態，迅速在游梓萱嘴唇上塗了唇彩。游梓萱氣沖沖地用手背擦掉。

    「別這麼震驚。我們公司很正規的。」

    游梓萱不置可否地撇嘴，心想：模特公司，能正規到哪裡去。而且她那個男朋友，一看就不是認真負責的好老闆。她游梓萱就算有腿有胸，也不去幹這種兼職。

    蕭曉黎補完妝，換了裙子和絲襪，朝曲淼和游梓萱一個飛吻，裊裊婷婷地扭出寢室。

    「一點大學生的樣子都沒有。」游梓萱對她的背影怒目而視。

    「梓萱，這話像老氣橫秋的教導主任說的。」曲淼嘻嘻笑。

    「反正我就是看蕭曉黎這身打扮不順眼。」游梓萱翻起桌上的小鏡子，看自己嘴唇上殘餘的唇彩，輕輕抿了抿，皺著眉頭喃喃道：「不過，這個唇彩的顏色倒是挺好看的……」

    攝影社的活動室裡，邱雯把自己的鑰匙插進縮孔，打開了暗房的門，裡面空無一人。

    何璨和路等之相伴進入活動室，邱雯轉身便問：「路等之，你昨晚在暗房裡關了一夜？」

    路等之沉默不答，和邱雯四目相對。何璨則大大咧咧地說：「我今天早上用備用鑰匙救了他！」

    「那游梓萱呢？」邱雯又問。

    「她昨晚去醫院掛鹽水，現在已經在寢室休息。」何璨又搶著回答。

    路等之用充滿震懾意味的眼神看著邱雯，邱雯胸口一陣緊縮，立即心領神會，淡淡一笑：「大家都安全就好。」

    「啊，這把鑰匙被我落在這了。」何璨誤以為邱雯手裡的鑰匙是備用鑰匙，拔了下來，「我還給門衛室。」

    活動室裡只剩路等之和邱雯。

    邱雯到窗邊擺弄花草，避開路等之的視線。她不想和路等之談論這件事。但路等之還是逼近她身後，聲音小而低沉：「游梓萱昨晚被你鎖在了暗房。人言可畏，不要讓第四個人發現，尤其是何璨。」

    「知道了。」邱雯說，「你還信不過我嗎。」

    「也是。」路等之語氣緩和下來，收起了自己咄咄逼人的氣勢。

    邱雯伸出手指，把臉頰邊的頭髮攏到耳後，說：「昨晚任何事都沒發生——包括萍萍對我說的話，你也當沒聽見。」

    「哦？徐萍萍跟你說了什麼？」

    邱雯轉頭看路等之，他一臉淡然，她反倒摸不清他昨晚到底有沒有聽見。

    「什麼也沒說。」邱雯尷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