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發誓 文 / 牙白

    收到短信後，路等之把短信設置成「存檔」，放進風衣的內口袋，從商業街的入口朝南的小道拐上江堤，沿著江岸，到了人最少的西邊。這裡是江堤的延伸段，超出了校園的範圍，人煙稀少，只有幾對專注於二人世界的學生情侶。他們的目光都粘在對方身上，不會分心看他。

    他找了片靠近水面的乾燥草地坐著。

    預想中的戀愛是在林蔭道下牽手漫步，是在圖書館裡相對而坐，是在公寓樓前難分難捨……結果呢，變成了跟蹤尾隨、偷偷摸摸。

    唯一的好處是，如果在沒人注意的地方突然抱住她，為了不引來別人，她不敢掙扎逃脫，只能任他宰割。而他因為壓抑，忍不住變本加厲地實施侵略。

    想到游梓萱緊繃的身體和「視死如歸」的表情，他竟然很有快感。托游梓萱的福，他越來越奇怪了。

    游梓萱拎著兩杯奶茶溜下草坡，把其中一杯給他。

    「一步咖啡店慶，今天買一送一。你這邊是買的，我這杯是送的！」

    「兩杯是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你那杯相當於我請客了，我這杯是老闆請客，不能混為一談！」

    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的游梓萱，他覺得尤為可愛，不禁笑著把她拉進懷裡。

    游梓萱背靠著路等之的胸腹，雙腳搭在路等之伸長的腿上，喝幾口奶茶，就仰起頭來跟他說話。她的話題千奇百怪，轉換話題也毫無徵兆，上一句還在說「食堂的白煮蛋是七分熟」，下一句就扯到「專業課的小測試我又拿了滿分」……他也聽不煩，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時不時把風衣往前裹一裹。

    「以後我們畢業了，也常常回學校好不好？這裡是我們戀愛開始的地方，會有很多很多我們的回憶。」

    「好。帶著我們的孩子來。」

    游梓萱驀地仰頭：「我不要生小孩子。它會搶走你的。」

    「怎麼會。」

    「除非你發誓，說你以後只喜歡我一個人，不喜歡我們的孩子。」

    「哪有人讓孩子的爸爸發誓不喜歡自己的孩子的。」路等之忍俊不禁，「你也太胡來了。」

    「我不管。你不發誓，我就不生孩子了。」

    路等之無奈道：「即使有十個百個孩子，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我發誓。」

    「十個百個？路等之你當我是豬啊！」

    游梓萱說著就轉身撲在路等之身上一陣亂打，但力量懸殊，路等之以攻為守，很快就讓她像塊被釘在草地上的木頭人，僵硬地接受親吻。

    「還沒習慣嗎？」路等之問。

    「習慣什麼啊……」

    「梓萱，你想不想知道，每次吻你的時候我都在想什麼？」

    「想知道。」

    「我第一次想吻你，是在柳莊山谷的瀑布下。那一晚月色很美，你比月色更美。我看著你的眼睛，漸漸地，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的腦海裡漆黑一片，只有你披著月光，朦朧而純潔。吻著你的時候，我什麼也沒想，大腦空空，心卻被填滿了。」

    路等之把手放在游梓萱的眼睛上，輕聲說：「我們現在就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只有我們，除了我，你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