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還不夠 文 / 牙白

    重新開始拍攝前，游梓萱跳下展台去問路等之：「怎樣把人拍得更美？」

    路等之回答：「最簡單的方法是將焦點放在最美的位置。」

    「謝謝社長！」游梓萱跑回車模身邊。

    鏡頭彷彿有一種魔力，它能放大想要記錄的，縮小無關緊要的。游梓萱用它尋找車模身上的美麗之處，很快找到了閃光點——笑容。她的笑容很燦爛，明眸皓齒，唇膏還用了和展示車相近的顏色。

    這一組照片，大多以車模的臉部為重點，車輛倒成了配角。

    游梓萱給路等之播放自己拍攝的照片。路等之拿著相機，眉頭時而微蹙，時而展開，神情專注。游梓萱有些惴惴不安地等著。

    「還不錯，入圍沒有問題。」

    「入圍？」

    「編號尾數44、79、90的這三張，挑出來。參賽郵箱和參賽人員信息表在教務中心下載。」路等之見她還是一臉疑惑，扯了扯她的臉頰，「平時都不看教務中心的網頁？新生攝影大賽，不知道嗎？」

    「沒注意。我要參加？」

    「嗯。」路等之微笑說，「是命令。」

    他的微笑和命令，都令人無法抗拒。

    幾日後，n大的三角地展出了新生攝影大賽的入圍作品。曲淼激動地把游梓萱拉到她的作品前：「你入圍啦！好厲害啊！」

    游梓萱不覺得驚喜，路等之都說入圍沒問題了，他的眼光還能有錯？不過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沖印成半米見方的照片，單獨放置在一塊海報架上，她還是感到無比驕傲。她站在照片前，細細觀察起來：光影感覺不錯，構圖還可以改進一下……

    「游梓萱不就是之前校報上的那個車模嗎？」

    聽到背後有人提她的名字，她豎起耳朵。

    「這張照片拍的是車模哎。難道她不是去當車模的，而是為了拍車模？」

    「對哦，很多藝術家為了創作，都會體驗生活的。」

    游梓萱嘴角翹得越來越高。藝術家，竟然有人認為她是藝術家啦？

    「梓萱，路學長果然聰明。拍車模的照片參加比賽，就能驅散你當車模的謠言了。我早說了嘛，無論你發生了什麼困難，他一定都能解決！以後你就放心地靠著這棵大樹啦！」曲淼倚著她小聲說。

    游梓萱還在偷聽別人對她的誇讚。

    「那她犧牲還真大，嘖嘖，車模這麼不上道的職業，她也敢體驗。」

    「是啊，要是我，就算想拍出好照片，也不敢當車模。車模都是不學好的女生才做的。」

    游梓萱的嘴角慢慢垮下來，眉頭收緊。

    專屬路等之的鈴聲響了起來，游梓萱從人群裡撤出，到一棵行道樹下接電話。

    「恭喜你入圍。」

    「謝謝。」

    游梓萱的聲音沒有路等之想像的那麼雀躍。

    「你不開心？」

    「沒有，我挺高興的，但是……」游梓萱無意識地摳下一塊死掉的樹皮，安了安神，接著說，「等之，其實我對那個謠言已經不介意了。一開始我確實很生氣，因為我覺得，被安上車模的名頭，很丟人。你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才想到這種方法幫我撇清關係。」

    「你繼續說。」

    「我做車模的謠言確實能消除，可是事情沒有真正解決。如果下次學校裡再有做車模的女生被曝光，她的名譽依然會受到損害。明明這是個非常正常的職業，就因為個別極端的例子，讓它變成了見不得人的工作，這不公平。我不希望再有正常從事這個職業的女生受到輿論的傷害。」

    「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不知道。」游梓萱誠懇地說。

    「想向我求助嗎？」

    那邊的聲音無限溫柔，游梓萱幾乎要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