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決賽作品 文 / 牙白

    「不會。」路等之沉聲道。

    曲淼的眼睛一亮：「你這次也幫她了對不對？」

    「沒有。」路等之說完，眸色微沉。

    評委中有他的導師，事先同他打過招呼，請他多關照。這不能讓游梓萱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非得和他發脾氣不可。

    游梓萱又展示了她和模特們工作前的準備。

    「收到車展的工作委託後，模特們要先瞭解一下車的品牌、車型以及車的外觀特點，然後據此設想，站在車的哪些位置會更合適，擺什麼姿勢更能突出車的特色。」

    「不好意思，游同學，我想打斷你一下。」評委席上的一位年輕老師站起來，手持話筒說，「時間有限，可否直接進入提問環節？如果你的決賽作品是想告訴我們，車模也不容易，車模也很努力，我想我們已經瞭解了。」

    游梓萱用手握緊舞台上的立式話筒，說：「每個人有十分鐘的時間展示，應該還沒到吧？」

    年紀稍大的評委老師咳嗽了一聲，按按年輕老師的袖子，和藹地說：「少安毋躁，讓她講完。」

    「你繼續。」年輕老師坐下了。

    被打亂了頻率，游梓萱有點不高興，上台前熨平的心境也起了褶皺。腦海中路等之的身影一閃而過，心突然熱熱的，她抿嘴微笑，心想務必好好表現，沉著冷靜到最後一秒。

    「我第一次領略到攝影的力量，是在報道那天。我路過三角地，看到為柳莊募捐的巨幅海報，我感到內心被溫暖和希望擊中了。第二次，是在校報刊登我的照片那天。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攝影不僅能反映真實，也能歪曲真相；不僅能給人帶來陽光，也能抹殺美好。

    「剛才那位評委老師說，我想通過這組照片為車模們洗白，我的本意並非如此。

    「既然我選擇了車模作為拍攝對象，就有責任拍出我所認為的真實。是的，我和你們很多人一樣，一直以來戴著有色的眼鏡看待這個職業。

    「我去體驗她們的生活，不是為了拍出更多的苦情戲，而是為了扭轉我心裡對她們的偏見。作為攝影師，我手裡的鏡頭，就是我的眼睛。我看見了什麼，就記錄什麼。如果我不去掉蒙住我雙眼的濾鏡，我所看見的她們，就會被籠罩在陰影之下；拍出的照片，也會像校報上刊登的那張，不堪入目。

    「最後，這三張是我的決賽作品。請評委們評分。」

    大屏幕上的三張照片，全是車展上打扮靚麗的車模們。構圖和選景都很普通，和網絡上流傳的車模照大同小異。但是，評委和觀眾都感覺到，游梓萱所拍攝的照片，沒有猥瑣的暗示，模特們完美的曲線、姣好的容貌令人心情愉悅。

    「拍得好好啊。」曲淼由衷讚歎，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稀稀落落的掌聲很快連綿成片。

    路等之挺直的背部，放鬆地靠在了椅背上。

    蕭曉黎抽了抽鼻子，不敢眨眼睛，生怕濕潤的眼眶擠出淚水。那三張照片的其中一張，就是為她拍攝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這張照片感動，也許是因為照片中的她，特別生動吧，像個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