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出獄 文 / 牙白

    因為取保候審需要經過幾個工作日的審核，原定的接風之宴取消了。出獄的日子，只有游梓萱一個人前去。

    路等之覺得這樣最好。雖然也很想念朋友們，但只有那個人，他想要第一時間擁抱。

    獄警解開他的手銬，帶他到更衣室換下囚服，帶他從陰暗的隔間，走向光明的通道。雖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他能感覺到陽光刺在臉上，癢癢的。

    「天氣真好。」他想。

    鐵柵欄在他身後徐徐關閉，他自由了。

    他並不渴望軀體的自由；在被關押以前，他的心也是被禁錮著的，只有她能解救他，賦予他另一種禁錮……她來了嗎？

    游梓萱早早地等在了這裡。日曆上表示今天是大暑，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日子。

    裝著鐵絲網的圍牆外十分空曠，游梓萱站在警戒線上，強烈的日光曬紅了她的皮膚。百米開外有成排的梧桐樹，寬闊的掌形樹葉擋住了陽光。但她捨不得這百米的距離。

    哪怕近一公分，也是好的。

    遠遠地，他來了，身邊跟著穿了制服的工作人員。他的手腕空空如也，自然地放在身側擺動著，步伐沉穩而自在。沉重的枷鎖沒有讓他變得佝僂畏縮，反而把他磨礪得更加高大挺拔。游梓萱嘴角噙著微笑，入神地看著，一顆心跟著他的腳步，有節奏地跳動。

    鐵門徐徐關閉，他頓住腳步。

    游梓萱不能跨入警戒線。她有些緊張地喊了一聲：「等之，這邊！」

    路等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堅定地邁開步伐。游梓萱故意不再出聲，暗自籌劃著他不小心撞上她，她就趁機跳到他身上。

    但路等之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她面前。

    「你除了能靠聲音判斷方向，還能判斷距離嗎？」游梓萱計謀失敗，不甘又好奇。

    「換成別人，可能就撞上去了。我記得你的磁場。」

    「磁場？」游梓萱撲哧一笑，「好玄乎。」

    路等之也淡淡地笑了笑：「剛才你屏聲靜氣地站著，是想絆我一跤？」

    「才不是呢。你這麼大個，摔壞了我可背不動。」

    「那你想幹嘛？」

    「我……」游梓萱抬頭，看到他笑得格外粲然，便懂了：他分明知道！

    游梓萱心中小鹿亂撞，卻勇氣衰竭，氣得一跺腳，踩起一團沙塵。

    「以後我去哪？」路等之裝作沒發覺，漫不經心地問。

    「我們家。」

    「游老師同意嗎？」

    「不是郊區的那棟。我在市中心買了間精裝修的loft。不過我的積蓄只夠首付，你必須一起還貸款。」游梓萱的如意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貸款三十年，每月還兩千。以後每人每月出一千的貸款，和一千五的生活費。」

    路等之的語氣波瀾不驚：「三十年會不會太短？和銀行說一聲，改成一百年。」

    「一百年還款人都死了，誰還錢啊！哪個銀行會做這種生意。」游梓萱嗤笑道，「你的智商呢？」

    「外資銀行有這種項目的，好像叫『子孫貸』，父母還不完的，由子女繼續還。」

    游梓萱先是為真的有這種貸款方式而驚訝，很快反應過來，酡紅著臉，狠狠打了路等之一拳：「混蛋！」

    搞什麼嘛，她那個不苟言笑的路社長哪兒去了？眼前這個點了調戲技能的人到底是誰啊！

    （撒糖不易，河蟹字詞請自行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