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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3章 賜婚旨 文 / 玉拂淵

    段引臣還是回去找陸離了,因為姚千里落在陸離手裡不過是吃些苦處,其實她如今到哪裡不是吃苦,而表面看來陸離還是多少有些護著她的;可是若是落在了其他人手中,怕就不只這樣了,輕則喪命,更甚者怕是生不如死,那些表面光鮮之人私底下的齷齪他是早就明瞭的,否則他為何會誓不入朝?前宗正大人段華卿自也是明瞭的,否則怎會對他如此縱容……

    而且,他去找陸離也只是緩兵之策,心中另有打算。

    那日衛芷嫣出現在他們的住處著實是嚇了段引臣一大跳,他本以為碰到衛芷嫣的那事就已經算是過去了,不想這女子竟還有這般能耐,居然能找到他們的隱匿之處。

    衛芷嫣不過是衛中丞家的女兒,什麼東西不是父親給的,自也包括手下用的人。如此,這頭衛芷嫣到了這裡,估計不出半刻,衛中丞那邊就已經知曉,右相那裡也很快會知道。

    都說人算不如天算,誰都沒想到辛辛苦苦將人弄了出去竟然是為了這麼個原因又不得不再回去,段引臣一面道女人果真最是麻煩且真是小看不得,一面又怪自己大意,明明有了防備,竟然還是讓人得了手。

    匆匆將衛芷嫣打發了走,段引臣火急火燎的催著林如煙道要趕緊回去。

    林如煙錯愕,「回哪處去?」

    段引臣依舊是將姚千里背在了背上,「從哪處來就再回哪去。」

    ……

    出來的時候是半夜,回去卻是艷陽白日;出來的時候走的是偏門暗道不知去往何方,回去卻是直奔著將軍府的大門而去。

    卻說回去的路上還出了一出不大不小的插曲。

    段引臣背著姚千里而行,林如煙依舊護在邊上,兩人皆是小心翼翼。

    盡量揀了偏僻的路走,自然就繞了許多彎路,也幸而段引臣對這都城是爛熟爛熟的,否則這七繞八拐的院落巷子,怕是繞到最後連出都出不去。

    可即便是如此,段引臣竟也還碰到了熟人。

    他如今是名副其實的驚弓之鳥,只一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便立馬就縮身躲到了暗處去,林如煙不明所以,下意識的也跟著跳到了一邊,而後方才問道:「有何不妥?」

    段引臣不答,伸出頭去看方才瞥到的那人,這一看卻是一大驚,雖然已經許久不見,可他一眼便能認出那人來,那人正是當今聖上——天宗帝朗都璽!

    朗都璽在登基之前是七王爺,便就是傳言中與段引袖糾葛不清的那人,段引臣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絕不能讓那人發現了姚千里,否則事情可就沒的了了,段引臣心中驚跳連連,當年的事情早被市井傳言傳得不知偏到了什麼地方去,哪裡是段引袖看中了朗都璽,分明是朗都璽傾情於一身才情的段引袖,而且是情根深種,大有不得不休之勢……如今若是讓他知道段引袖沒死,不但沒死,而且還就在他腳邊上蹦躂呢,那還了得……

    段引臣一手撐著牆穩住自己,一面往相反的方向退去,口中澀澀噎了噎,對林如煙道:「你守好那人,千萬不能讓他跟過來。」

    林如煙伸手朝朗都璽處指了指,「那廝?」

    朗都璽似有所感地朝這邊望過來,段引臣便什麼也再不及去說,轉身便狂奔了起來。

    林如煙堵住了朗都璽。

    ……

    段引臣身上還背著一個人,自然不能跑得太快,又怕壞了姚千里的傷處,更是別手蹩腳,不久便就開始喘大氣,可卻也不敢停下來。

    而後身邊又多了一道大氣聲,是林如煙追了上來。

    「那人甩掉了?」段引臣問道。

    林如煙捋袖子擦了把汗,點點頭回道:「解決了!」

    段引臣眉間忽而一跳,「你……你,如何解決的?」

    「老子拿了個筐套住那廝的腦袋,一拳就給弄暈了!」

    「……」

    當今天宗帝被林大寨主用筐套住腦袋一拳頭弄暈在了巷子裡……

    ……

    之後便是一路暢行。

    ……

    將軍府的大門竟然是大開的,一派迎賓之態。

    三人毫無阻攔的便進了門,裡頭也無半點異樣,卻反而讓人心神不寧,林如煙謹慎的盯著四周,道:「莫不是這整個將軍府都已經被人給端了?」

    「陸離乃護國將軍,此又是在天子腳下,怎麼可能……」

    「回來了?」話未說完,卻聽身後徐徐冒出了一個聲音。

    不是旁人,正是陸離。

    不知是不是因為陸離的傷其實也並不算輕,方才沒幾日,陸離似乎就已經消瘦了許多,身上看起來也滿是疲憊,只不過眼神卻是異常清明,此時正牢牢的盯著段引臣背上的姚千里。

    「將軍果然名不虛傳,我等方奔命於外,將軍只須幾番指點,便可在府中坐等自投羅網之魚。」段引臣如斯道。

    他這話中自是有無奈,亦有些責怪意味,怪陸離逼迫至此。

    陸離凝眉拾階而下,「師兄息怒,從始至終我都不曾有加害之心,當年得恩師教誨,萬報尚不及一,如今只怕段小姐會有閃失,方才此般作為。」

    原來陸離與段家竟還有這層關係在裡頭。

    當年陸離得儘先帝爺恩寵,特令其與眾皇子一道修習課業,可是陸離並不樂意,待年歲稍大些,便就請命回家中,先帝准之,而後便著段華卿為其師。

    段華卿授其課業方才三月餘,陸離便隨大將軍左東明平亂去了,之後便不斷沙場奔波,未再從段華卿,也至此,陸離未再有師。

    段華卿此生弟子不多,只三兩個,加上自家兒女也不出只手,而且多不在朝。陸離從師期間曾與段引臣碰過幾次面,於禮,自當稱一聲師兄。而那段期間,段引袖恰隨母親回鄉省親,因此二人並未得見,便就一直無有機會改口,陸離此方依舊稱之為「段小姐」。

    不過此事已經被許多人忘卻,一來段華卿已不在,二來,陸離之聲望還是多來自於軍功,其文便就鮮少有人去關注,更何況,從師時限也著實太短。

    段引臣卻冷冷一笑,「我爹不過做了陸將軍三個月的師傅,便是論起情分,也不至如此,將軍言重了。」

    陸離不言,已經走到了三人跟前,這才看清了姚千里此時的模樣,雖然段引臣與林如煙已經盡量的照顧,可是到底還是不夠,此時姚千里面上竟已經是卡白顏色,人依舊是昏迷著,氣息淡得幾乎不見。

    這是上回將軍府遇箭襲後陸離第一次見到姚千里,不知為何,陸離覺得口中有些酸澀的味道,下意識便伸出手去想探探她的鼻息,然段引臣卻恰好側身一讓,躲了開去……

    「將軍,我此來是有一不情之請。」段引臣道。

    陸離將視線從姚千里身上收回,轉而邁步朝姚千里之前的住處走去,「先將人放下再說不遲。」

    ……

    這頭剛剛才安置好不久,幾人還沒來得及多說話,陸習潤已經領了一個白髮老者進來,卻是上回白跑了一趟的「言先生」。

    老大夫依舊一派從容,伴著身後烈陽,不疾不徐的走進屋來。

    陸離依舊對此人禮遇。

    「何人竟得將軍如此上心,屢次找老夫前來……」老大夫臉上難得的笑意忽而僵住,看著陸離身旁的段引臣,瞠目。

    段引臣亦愕然,「你沒死?」說著竟突然激動了起來,「你竟然沒死!」

    「段公子……」

    「一品宗正段華卿攬下所有罪責,獲罪滿門抄斬,廖正言廖大人罪己之罪,於段家行刑當日自絕於府中,留下血書為宗正大人鳴冤,感於世,得交口贊……」

    段引臣赤木握拳,靜立半晌後,忽而仰天一笑,「原來是假,原來一切皆是假,只有段華卿獲謀亂罪是真,只有我段氏一門的枉死是真!」

    那老大夫面上也漸現淒涼之色,唇間顫抖許久,方才能開得口:「我廖正言此一生無愧於世,卻只愧對段大人,若不是……罷,段公子,我自知不該再活,可尚有心事未了,某尚需繼續苟活,段公子只當沒見過廖某……」

    「言先生且慢,」陸離攔下正欲往外的廖正言,「傷者在此,有勞言先生。」

    段引臣雖正在火頭上,卻也不是迂腐之輩,廖正言的醫術怕是難有人出其右。

    廖正言撫鬚,自沉吟半晌,方轉而去看姚千里傷勢,看清傷者模樣,似乎又吃了一驚,再轉而看了眼段引臣,而後竟面露欣慰笑意。

    傷者大患,難醫,需時久。

    其實與之前的大夫所說差不離。

    段引臣已經收起方才不平情緒,卻也未再去理廖正言,聽罷醫囑,凝神想了想,便轉而沖陸離道:「陸將軍,我有一事相求。」

    陸離看他面上全是堅定之色,便心知不妙,然也只能回道:「師兄有事直言。」

    「舍妹已在府上叨擾許久,本不該再麻煩將軍,可如今已是再無他法,不得已只能再請將軍幫忙,望將軍能將我兄妹二人護出這都城,出了這都城,便生死有命,再不麻煩將軍。」

    他說得很決絕,好像他帶著姚千里,這一去便就是永別,陸離的臉色忽而就變了,下意識的擋到了姚千里的前面去,「我不允。」

    連林如煙都怔住,一時沒能明白陸離此話是何意。

    陸離卻牽唇一笑,只是臉上並沒有笑意,「我不允,我不會容你們離開。」

    「將軍此話何解?」段引臣亦冷笑。

    「那師兄離開都城之後又欲往何方?」陸離不答反問。

    「天下之大,漂流而行。」

    「落葉歸根,照段小姐的性子,最後定然還是要回到小喜子村去,介時,師兄可會應允?」不待段引臣回答,又自接到:「師兄愛妹心切,自會答應,是與不是?」

    段引臣蹙眉,「是。」

    「如此,段小姐連我這將軍府也出不得。」

    段引臣怒意突現,「陸將軍莫不是要強留下我們?」

    「非是強留,」陸離道,「是皇命在身。」

    而後亮出一道黃帛錦書,上頭赫然躍著「聖旨」二字。

    這是一道賜婚旨,護國將軍求而天宗帝下,旨曰:有女姚千里,秀外慧中,賢惠大方,今賜婚於護國將軍陸庭之,擇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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