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結束（捉蟲） 文 / 風王殿
手中的動作帶著誰都沒有察覺到的停頓,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亮眼的弧度，直直刺向金髮少年的背後,直指後心。
「佐助!」看出來佐助是想要鳴人的命,小櫻驚呼出聲，卻來不及制止.
金髮的少年不躲不閃，只是皺著眉頭,好像是在等待一個答案，因為在心底，他相信著佐助，相信他不會……
就像是一個賭注，如果他活下來，那麼,便證明,至少在佐助的心裡，他還是有著份量的……
這樣，他便有了希望，有了把佐助帶回去的希望……
就在刀尖即將進入少年無法防禦的範圍內之時,一個身影忽然衝了過來,一把握住佐助執劍的手,重心下移,擋住了攻擊.
「這種攻擊方式,」佐助沒在意手腕上緊緊施力的那隻手,而是看著盯著自己的黑髮少年,「挺正確的.」
話一出口,立刻引來了身邊兩個人的戒備,感覺到自己的兩隻手臂都被緊緊抓住,佐助施力想要甩開桎梏.
「好,」一直沒有出聲的大和擺出手勢,樹木枝幹一樣的東西從他的手心處猛地竄出,衝向被制約住的黑髮少年.
佐助早在他有了動作的時候便注意到了,「千鳥流.」亮眼的藍色光芒伴隨著『茲茲』的聲響圍繞在少年的週身,不斷閃現的藍光為他割斷了所有的攻擊,也把剛才還纏在他身上的鳴人還有佐井甩了出去.
從高空墜落的時候,掛在鳴人脖子上的晶石的繩子也隨之斷落,滑落一邊.
『全身被千鳥覆蓋
!』注意到佐助所用的招式,小櫻還有大和皆是一驚,他們都沒有想到卡卡西的獨創忍術會被這個少年發揮到如此地步.
看著狼狽的倒在地上的鳴人,佐助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用全力,卻得到了這樣的效果,該說鳴人的進步要比他預料的小的多嗎?
血輪眼的出現讓大和想要上前的腳步頓在原地,黑色的三勾玉更是為這雙眼睛增添了一份魔魅,讓他望而卻步,或者說,只是看著,便讓他隱隱的感到情況不會樂觀,他沒有辦法阻止這個少年接下來的動作.
小櫻仍舊呆呆的看著佐助,她說不清自己的心情,複雜,而又欣喜,但是卻被佐助剛才的舉動澆了一盆冷水,想要說的話一直堵在心口,找不到時機傾訴,想要上前阻止他,卻發現自己連腳步都邁不開……
當她拼盡全力狂奔向前想要一拳打醒這個讓她感到陌生的人的時候,佐助也抽出了刀,迎了上去.
『不好,』看著佐助的眼睛,大和快速上前擋在小櫻的前面,『這個眼神……』
就在刀鋒迎上的剎那，大和掏出苦無雙手交叉護住心脈，卻不料仍是沒有擋住來勢洶洶的草薙劍，直插前胸，把他貫穿在了廢墟中的石塊上。
「這個防禦方式，」佐助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的男人大而無神的雙眼，很是客觀的評價著，「太失敗了。」
看著男人不解的看著胸口的劍和因滑落而插入石板中的苦無之時,佐助再一次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的草薙劍有點特別,它是不可防禦的.」
一時之間,除了因為大和的阻止而跪坐在地的小櫻沒有受傷以外,餘下的三個人全都無法動彈.
想要喘氣卻因胸口的疼痛而受到阻礙,大和的額角開始冒著虛汗,心中默默地想著:『身體麻痺了,這是因為千鳥從刀刃流過的關係嗎?』
低下頭,看著從劍上緩緩滴落的鮮血,大和忍不住苦笑,這次是他判斷失誤了,雖然早有耳聞宇智波佐助是一個極有潛力的忍者,但是他也曾偷偷的調查過這個人的信息,讓他不解的是從各方面來看都只能算得上平均水平以上的宇智波佐助根本就沒有表現出天才的特質.他想,只是一個被人們傳的過分誇大其詞的小鬼罷了.
卻從未料到,這個人會在三年之間變成長到這種地步,果然……是他把這個人估的太低了，宇智波一族的人，怎麼會出現庸才呢……
看著從劍身流過的藍色的電流,大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是啊,千鳥不但是刀刃變得極端鋒利,刺中敵人之後又能麻痺對手封鎖其行動.』
另一邊,看守著兜的大和的□也因為其本體受創而消失在原地，看到前面的人化為一陣煙霧沒了蹤影，白髮的忍者掙脫開纏繞在週身的樹木，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露出了一抹饒有深意的笑容，「看來，事情變得有趣了呢。」
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沒了綱手贈與的項鏈,九尾的力量開始顯露出來,變長的尖尖的指甲,還有越來越暴虐的瞳孔,藍色的眼睛沒有一絲清明的痕跡,紅色充斥了他的眼眶,低低的嘶吼表達著他的不滿.
佐助若有所思的看著鳴人的變化,拿著劍的手卻沒有鬆懈.
然而,在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這個即將狂化的人的身上的時候,在當事人的體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高大而又破舊的牢籠裡面關著的野獸發出聲聲低笑,暗紅色的眼睛看著站在牢籠外的金髮少年,口中吐出的話語卻帶著難以名狀的誘惑,那是對追求力量的極度的誘惑.
它本身,就足以讓人失去心智,為了巨大的查克拉而捨棄身為人類的內心.
「這是個好機會啊,鳴人,」金髮的少年在這個壓抑的空間裡睜開眼睛,「讓他見識一下……我和你的力量吧。」
一張封印把這個尾獸困在了少年的體內，但是不論多長時間的囚禁，都無法消除它的野性，無法抹掉那從靈魂深處發出的貪婪的**和渴望被解放的內心。
只要一點點，再一點點。
只要眼前的少年向它臣服，它就可以取而代之，衝破這個讓他不滿到極點，憤怒到極點的監獄，它就可以在陽光下為所欲為，它就可以去報復那些利用它，而又封印它的愚蠢的忍者。
「你在猶豫什麼?」橙色的像是沸騰得氣泡一般的物質從籠子的間隙中溢出,一點點的升起來,鳴人甚至可以聽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充斥在這個空間內的聲響，直到這些東西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尾獸的姿態——九尾妖狐。
「你需要我的力量不是嗎?」一邊說著蠱惑人心的話,一邊又將它的利爪伸向了對它而言過於弱小的少年，「好了,說吧,你想要殺了誰?」
就在它露出了尖牙,嘲諷的笑著的時候,少年打斷了它.
以那樣堅定的語氣,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勢.
「夠了!你不要再出來了.」
他知道的……
迄今為止因為尾獸的暴走，他傷害了好色仙人，傷害了小櫻，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傷害過更多的人。
他不想這樣的，儘管在九尾的面前，他的拒絕顯得脆弱的可笑，但是他還是要拒絕，因為現在的他不可以失控，不可以被這個東西吞噬自己的意識，因為在他的身邊，有著絕對不可以傷害的人。
不許別人傷害，更加不許自己傷害的人……
「你在害怕什麼」瞇著過大的雙眼,橙色水汽堆起的九尾看著反抗著自己的少年,對它而言,那贏弱的身體甚至都不需要它用力便可以輕易碾碎.
就是這樣的一個在它的眼裡除了宿主以外什麼都算不上的人，居然會如此不怕死的和它叫板.
並不是沒有過反抗,這個少年比它想的要執拗的多,總是一根筋的往前撞,就算會為此喪命他也沒有猶豫過,不過,介於他們兩人複雜的關係,它還是沒少幫助過他的.
往日的反抗它從沒放在眼裡,就像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不需要過多的精力便可以輕易壓制,如果不是它被封印在這裡,哪裡會由著這個人在它的眼前如此放肆.
『不過這一次,小鬼似乎意外的執著啊……』
「我說過要靠自己的力量站在佐助的面前,」大聲的拒絕了九尾的『好意』,「我說過了吧我已經不再需要你的力量了
!」
回給他的,卻是某個野獸嘲諷的大笑罷了.
「之前一旦有事就大叫著』借我力量』的,是誰呢？」沙啞的聲音帶著不知名的惡意,卻更像是一種嘲笑,譏諷著曾經軟弱無能的他,譏諷著不斷拖著團隊後腿的他,譏諷著沒能留下那個人的他……
「你應該知道的吧,光靠你的力量根本一事無成,來,把封印解開,這樣你就可以擁有我的全部力量.來吧.」仍舊沒有放棄心底的惡念的九尾勸說著.
「給我消失!」一聲一聲的,煩死了,鳴人皺著眉頭不耐的看著眼前的怪物。想要離開,想要出去,不想被困在這裡.
「你是……」
就在一人一狐僵持不下的時候，九尾的一聲疑問讓鳴人注意到身邊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人……
「是啊,原來如此，」看著那雙帶著勾玉的眼睛,九尾的眼睛緩緩睜大,又再一次的瞇起,「宇智波一族的人啊.沒想到竟然能夠成長至此.」
「佐助.為什麼你會……」
「鳴人，就這樣被一個怪物牢牢地把持住，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地牢一般的場地中，發黃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竟為添了一番神秘。
「居然能夠看到鳴人體內的我,禁忌的血輪眼,被詛咒一族的力量啊.」
「詛咒……」鳴人看著佐助的雙眼,低語.
「看來你不是第一次見到血輪眼呢,不愧是被譽為最強的尾獸,九尾妖狐.」有些東西是佐助想要的答案,或許,九尾這裡就是一個突破點,究竟,在那個時候,控制它的人是誰？進攻木葉的人是誰？那個人,真的是用了與他相同的眼睛來控制這個尾獸的嗎？
「那個瞳力,以及更加強大而不祥的查克拉……」說到這裡,它似乎想到了什麼,「和過去的宇智波斑一模一樣啊……」
「宇智波斑？」附在九尾面上的手緊緊一握,朝著側面一拽,橙色的身影化作一片泡沫,轉瞬即逝,除了地面上殘留的殘渣,再也看不出原來的形狀,「那種傢伙,我才不認識.」
這樣的答案,他不需要……
那個人，絕對不是宇智波斑……
「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抑制住我的力量了.」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這或許是你與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放下舉起的手,佐助看著地上的泡沫逐漸消散.
「不要殺鳴人,不然你會後悔的.」
這是九尾送給他的話……
嘴角勾起微笑的弧度，佐助轉身。
『這種事就算你不說，我也……』
不管在鳴人體內發生了多少事,在地面上的小櫻幾人看來也不過是彈指間.就在鳴人即將尾獸化的時候,佐助只是看過去而已,便壓制住了連被譽為三忍之一的自來也都沒有辦法輕易搞定的事情.
就在大和發起攻擊的時候,佐助後退跳到高台上,靜靜的看著他們.
「佐助……」鳴人的雙手緊緊扣住地面,指尖滲出鮮紅的液體,「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明白啊
!」
「你的身體,遲早會被大蛇丸奪去的!」
「那就順其自然吧.」佐助淡淡的回答,「你還是跟小孩子一樣啊,鳴人.」
「我說過的吧,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有必須要殺了的人.」
「為了我的目的,取捨是必定存在的,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會變的怎樣,我會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
「老實說,現在的我也好,大蛇丸也好,都還不夠,實力都還不夠.」
「既然大蛇丸想要我的身體,那麼就讓他拿去好了.」
只要他,有這個本事……
聽了他的話,昔日的同伴那痛苦的表情讓大和還有依舊陌生的佐井皆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小櫻,還有鳴人,為了這個人有多痛苦,有多難過,他們都看到了,現在當事人當著他們的面這樣的踐踏這份被鳴人他們珍惜的恍若稀世珍寶的羈絆,他們沒有辦法裝作熟視無睹.
「閒話就到此為止吧,」利用木遁的優勢處理好了傷口,大和起身走上前,站在最前面,「鳴人,小櫻,本來當著你們的面,我是不想對他用粗暴的手段的.」他的眼神變得陰霾,「不過,抱歉,我要動真格的了.」
「大和隊長.」小櫻看著擋在前面的人.
「動真格……」鳴人試著從地上站起來，卻沒有成功。
「和大蛇丸一樣,不能放任叛逃的傢伙不管啊.無論是用什麼手段,都要把他帶會木葉.」
「木葉嗎……」接下了大和的話，佐助緩緩舉刀，抬眸遠眺，目光穿過遠處的花枝雪色的花瓣，藍天白雲湛藍澄明,「我受夠你們了。」
刀身插進地面,雙手迅速結印,就在藍色的光茫開始閃現的時候,一隻手止住了他下放的動作.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大蛇丸
!」帶著憤慨,第一個出聲的是鳴人.
「不要用那個術.佐助.」連眼神都沒有奉給下面的人,大蛇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
「放手.」沒有用蠻力掙脫這個人的桎梏,佐助冷冷的開口.
「真是的,有用這種口氣與大蛇丸大人說話.」突然出現在大家視線中的是白髮的兜,他的語氣滿含無奈,帶了些許的不滿.
「我沒有理由停手.」佐助看著兜.
「你也知道了目前曉的動向了吧.我們現在想要對付曉,而木葉的人恰恰算是一方助力,哪怕多一個人也好,佐助,你也不希望在你向鼬復仇的時候受到其他成員的阻礙吧.」
「真是個可笑的理由啊.」佐助閉了下眼睛,沒有洩露自己的情緒.
「這也是提高你的復仇率,哪怕增加百分之一也好.是吧佐助.」
「切.」
把目光移向仍然掙扎著起身,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的金髮少年,佐助不再說話.
午後並不炙熱的斜陽，在雲的空隙間鑽出了些許的陽光，落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
注意到手中握著的手腕卸了力道,大蛇丸也鬆開了手.
「走吧.」大蛇丸掃了一眼下面的幾人,似笑非笑.
小櫻連忙上前幾步,而鳴人睜大了雙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佐助收回刀,連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
一時之間,視線相對.
佐助沒有刻意的轉移視線,而是就這樣,與大蛇丸和兜一起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所有信念和堅持就在那一刻全部坍塌.
看著少年一點點的離開,小櫻無力的低下頭,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抿著顫抖的唇,吞下了喉嚨裡面的嗚咽聲.
「還是……」少年跪在那裡，拱起了身子，「還是沒能阻止他……」
這樣無力的看著那個人離開，卻什麼也做不到,是第幾次了呢……
好不甘心……
想要告訴你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
在我還沒有發現的情況下,遺失了最重要的你呢……
額頭抵在冰冷的石面上,「我還是太弱了……」
壓抑在口中的哭泣聲,像是被拋棄的孩子,一下子找不到回來的方向.
「不管你再怎麼哭,」少女的聲音從他的前面傳來,「不管你再怎麼哭,佐助也不會回來.不過,還有我在,」流淌過臉頰的淚水,冰涼而溫熱,小櫻沒有出聲,她閉著眼睛,沒有看大和與佐井投來的目光,「我也要和你一起變強.」
後面的少年沒有抬頭,只因,他早已泣不成聲……
我以為,這一次至少你會同意和我一起回去.我是真的這樣認為……
好討厭這樣的自己,靈魂深處發出的顫抖就連照耀在身上的陽光也失去了溫度,所有的一切都冷得徹骨.
我想變得更強,我想要可以守護你,想要幫你分擔肩上的重量.
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不肯等等我呢……
什麼時候,你才能像原來一樣,用那雙堅強而溫柔的眼睛回應我呢……
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