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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二十九章 我叫朝夕夕 文 / 憂鬱的桃夭

    時間開始流淌,縱然只是須臾,靜止便轉瞬破碎於歲月長河,張無敵也只得看著少年的背影在起伏間遠去,追之不及,亦或只是追之不屑。

    「有趣有趣,這只螻蟻真正有趣!」張無敵撫掌輕笑,眼神中卻是殊無半分笑意,有的只是冰冷和難言的怒色。

    張小花單膝跪地,低頭道:「主人,屬下辦事不力,請責罰。」

    伸手輕輕在自己這位車伕的肩膀上拍了拍,張無敵說道:「無妨,此子居然能釋出『樊籠』,便是連我也沒有想到,怎能怪你,起來吧。」

    夜風正涼,身後的丞相府內卻突然燈火通明,連府門外掛著的兩盞燈籠綻出的紅光也變得愈發嬌艷起來。

    「主人,這……」站起身挺立在張無敵身旁的張小花看著丞相府上方被火把沖天而起的濃煙熏得有些發黑的天,有些茫然道。

    縱然是黑夜裡,丞相府外近在咫尺的桃花在夜間的春風裡,毫不畏懼地怒放。張無敵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驚詫於這些夾雜在空氣中的這股清甜香氣的濃郁,肅然的表情突然放鬆下來,不由地笑了笑,說道:「今日不行,還有明日;明日不行,還有後日。一日復一日,終有可行之日!」

    說著,嘴角愈發上翹,在清瘦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而且,我好像看到了更加有趣的東西。」

    說完,如來時一般,清瘦的身影於緩緩消失間輕輕閉上眼睛,傾聽著那已微不可辨的馬蹄聲。

    ……

    ……

    被子下的少年輕歎了口氣,手腕間的疼痛依舊,想著便要用左手來完成一些日常的生理,吳桐便不由有些煩躁。

    「也不知長卿怎麼樣了,現在是否安好?」

    磅礡念力的湧入,助他釋放出了樊,困住了對手,可同時這股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的念力也毫不留情地傷到了他自己的內腑,於是,在逃回天樞處的第一時間,他便已然躺下,躺在馬背,躺在地上,躺在三先生秦河的床榻上。

    可受傷後的混沌間,竟沒有發覺那念力是從何而來,卻又來得如此及時。

    想著那襲白衫指間的光華,想著那兜頭而下的拳風,吳桐心中的後怕化為身軀的微微顫慄。

    可當回憶留在那夜的後半截時,吳桐的臉上便多了幾分如窗外透入的清麗陽光般的燦爛,自言自語道:「原來小爺我也挺會裝x的!」

    門被推開,桌上的上好熟宣被鎮紙壓著,無法動彈,只有一角被風吹起,發出沙沙的聲響,便如輕語。

    「九哥!」看見踏進屋內,往日裡盡顯幹練神色的臉上如今堆滿了一種發自內心擔憂的青年,吳桐輕身喚道。

    青年的眉微微跳了跳,隨即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順勢一屁股坐到床沿上,笑道:「昨兒見你如死狗一般回來,想著你還欠我頓飯,心裡總有些不爽,便過來看看這頓飯到底有沒有機會著落,現在看你還能認得出我,想必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吳桐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九哥,你過來就是來討飯的?」

    青年哈哈大笑,說道:「十三,為兄只是開個玩笑,你別介意啊。我朝夕夕可不至於不堪到這個地步。」

    「九哥,每次聽到你的名字,我都有忍不住捧腹大笑的衝動,只是胸口疼,您便饒了我吧。」

    朝夕夕的笑容在臉上頓住,隨即變成了一絲尷尬,小聲道:「當年,二先生召我為門下執事,嫌我朝大寶的名字太俗,恰巧又正好看到書上『朝聞道,夕死可矣。』一句,便自作主張,強行給我改名為朝夕夕。可在我聽來,遠不如朝大寶來得大氣響亮。」

    「朝大寶?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沒事,沒事,唉喲,疼……」

    「活該!」

    吳桐伸手輕撫胸口,深吸一口氣,說道:「有事?」

    朝夕夕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正在不知不覺中蔓延生長的青草,在瞳孔中化為在片片灰燼,肅然道:「戰爭開始了!」

    「戰爭?」吳桐鬆開撫在胸口的左手,伸到頭頂,撓了撓被枕頭壓散的亂髮,有些疑惑道:「哪來的戰爭?」

    「千里之外,蠻荒之國。已起兵十萬南下侵我大唐。陛下已經下旨,舉國上下,進入備戰。」

    「既然開戰,自有我大唐將士,九哥你為何擺出這樣一副不堪入目的扭曲嘴臉。」

    朝夕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也覺得無意間露出了幾分猙獰,便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皮上有些泛紅。

    似乎突然發覺這不是此刻應該有的情緒,朝夕夕正色道:「據宮中傳來的消息,鎮北軍指揮使林子聰於伯陽城大營內被殺。十三,有修行強者出手。」

    「那又如何?」

    朝夕夕正要發話,一身青色長袍的二先生走了進來,擺手制止了吳桐起身施禮,說道:「十三,覺得如何?」

    吳桐微笑道:「除了這右手無法動彈,其他已經無礙。」

    二先生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三日後,與老六老九一起走吧。」

    「去哪?」

    「伯陽城!」二先生輕輕轉動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的一枚玉戒指,說道:「既然蠻荒國有修行者入世,我天樞處自然無法置身事外,皇上已下旨,天樞處去查明此事,記住,是去查,不是去打。」

    想著方才進門前在樓道不起眼的轉角處,秦河曾經輕聲問道:「讓他去真的合適?」

    自己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有經歷風雨,如何見得彩虹。何況,有老六老九在,只要對方沒有返虛境的修行者,便當無事。」

    想到這一幕,二先生下巴輕點,抬頭看著天花板上斑駁的蛀洞,說道:「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有修行者出手,他們要打,那便打,只是千萬別墮了我天樞處的名頭。」

    說完,咂咂嘴,想著自己這番話夠煽情,夠霸氣,便施施然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留下房內兩人面面相覷,隨即門外傳來二先生爽朗的笑聲!

    吳桐與朝夕夕這才感受到二先生那揮之不去的胸臆,便如凌雲。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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