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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第二十章 :鎖心符咒 文 / 盈月流光

    一連歇戰十日,錫地城牆上的守衛終於見磐朝的軍隊有了動靜。他們看見磐朝此次派了大軍前來攻城,但是那一身戎裝的領頭人,他們卻從未見過。

    「什麼?」本來在城中休憩的赤國皇子未執烈聽到此消息瞇起眼睛,他放下手中的美酒,問道。「他們此次帶了多少人馬攻城?」

    「約五萬人。」守衛低聲回報。

    「呵,以為多帶點人就能攻破我的城池?這也未免太天真了點。」未執烈笑,對守衛道。「叫上烏瀾,隨我上城牆看看。」

    當日風沙很大,林輝夜白著一張臉騎著戰馬停立於軍隊的最前頭,她抬頭,遙遙的望著錫地的城池。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病癒的緣故,她總覺得即便烈日當頭,卻依舊很冷。未執烈也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她,半響後才對身邊的人道。

    「居然是個美人。」

    烏瀾不語,未執烈又問道。

    「什麼來頭?」

    「回稟皇子殿下,此次領軍者名為林輝夜,是磐朝的第一公主。前些日子一直病著,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卻出征了。」聽到未執烈的的問話,烏瀾才輕聲回答。她終日隱匿於那見寬大的黑色斗篷中,不見容顏。

    「是覺得她的皇兄和大將軍都吃了敗仗,所以自己披掛上陣了麼?」未執烈譏笑。「看來,磐朝已再無可用之人了呢。」

    烏瀾躲在斗篷裡,靜默的聽,並不答話。

    「烏瀾。」

    「屬下在。」

    「我要她。」烏瀾聽未執烈道。「一會可別把她弄死了,活捉回來。」

    「是。」

    一聲短促的號角之後,林輝夜下令攻城,大量的士兵前仆後繼的架好梯子準備登城,卻頻繁的被城樓上的弓箭手擊落。沖於城門前的士兵也依舊在用巨型圓木撞擊城門,可是起色不大。

    「再抬來一柱圓木,繼續撞!」

    聽到林輝夜的命令,士兵們趕忙將早已準備好的第二柱圓木抬了過去,奮力撞擊城門!下完命令後,林輝夜握著韁繩立在原地,靜靜的盯著錫地城池的大門,然而那扇緊閉的大門卻依舊沒有打開。她微微蹙眉,只覺的事情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就在林輝夜要下令改變戰術的時候,眾人忽見城牆上輕飄飄的落下一道鬼魅的影子。

    「弓箭手準備!」見那人的目的好像是自己,但殺氣騰騰來者不善。林輝夜下令弓箭手舉箭,自己的手也握在的劍柄上。「放箭!」

    然,當所有弓箭手一齊聽令放箭的時候,那影子卻消失了。待林輝夜反應過來時,鬼影已來到自己面前。她只感覺脖間一涼,一陣劇痛猛烈得襲來!

    「公主殿下!!!」士兵就見自己的公主忽然從馬上被鐵鎖帶起來!而那鐵鎖穿透了公主的鎖骨!為首的士兵下令道。「是公主!停止放箭!!」

    林輝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進城裡的,她只知道自己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被冰水刺激,林輝夜恍惚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於牢房一樣的地方。這裡的光線很晦暗,卻依舊能夠清楚的看到穿透著自己鎖骨的鐵鏈。

    「她醒了!快去告訴皇子殿下!」看守的小兵見林輝夜醒過來,趕忙去通告未執烈。

    林輝夜也不在意小兵的態度,只是白著一張唇,盯著牢房角落裡的蠟燭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輝夜?」不一會兒,未執烈就到了。他站在牢房門口,望著裡面的人兒。

    「嗯。」林輝夜輕聲回答。

    「你在想什麼呢?」沒想到林輝夜回答的聲音如此親暱,一點也不像俘虜,未執烈忍不住又問道。

    「在想你的事。」林輝夜微微一笑,回答。

    「我的事?」未執烈一聽,來了興趣,便問道。「我的什麼事?」

    「不告訴你。」

    「你……」得到這樣的回答,未執烈只覺得心口一悶,後半句話怎麼也接不上來。

    「除非……」林輝夜抬眸望未執烈,一雙眼睛在灰暗的光線中,格外幽亮。未執烈只看她形狀姣美的唇一張一翕道。「你把我鎖骨的鐵鏈子解開。」

    「我若是不解呢?」

    「那便無從得知了。」

    「我若是不想知道了呢?」未執烈見她這可有可無態度,調笑道,

    「那便不想罷。」卻聽她這樣回答。

    見林輝夜如此隨性,未執烈忽而無興趣再玩下去了。他站在牢房外面望裡面的那個人,望了好一陣子,終於走了。

    林輝夜只覺得未執烈的離去彷彿帶走了最後一絲光亮,就連牆角那搖搖欲墜的蠟燭,也滅了。

    未執烈走出牢房的時候一聲都不吭,侯在門外的烏瀾也靜悄悄的。她只是跟在未執烈後面,彷彿遵循著未執烈不說話,自己就絕對一句話也不說的原則。

    「林輝夜說她在想我的事。」眼見就快要走到未執烈的府邸,烏瀾聽他忽然開口,若有所思道。「你說是什麼事呢?」

    「屬下不知。」烏瀾回答,聲音輕輕。

    「你知道多少有關於林輝夜的事情?」未執烈問。

    「屬下僅知道磐朝的大公主從小不喜文武,所有的晚宴從不露面,是個靜默少言之人。」烏瀾回答。「她在上有三個哥哥都很驍勇善戰,在下有個妹妹天性活潑,都要比她出彩些。只是前兩年,她的兩位哥哥相繼去世,妹妹瘋了,所以才漸漸有人提起了輝夜公主。」

    「兩個哥哥相繼去世。唯一一個妹妹瘋了?看來磐朝的皇宮也挺混亂的。」未執烈玩味的聽著烏瀾的稟報,道。「不過……我只是好奇一點,那便是如此一個不喜文武,沉默寡言,完全不出彩之人,是如何敢在磐朝連續敗北兩次後親自帶兵上陣的呢……」

    眼睜睜見著林輝夜被一個黑色斗篷的鬼影用鐵爪拴住鎖骨帶上城牆,林恆之一顆心都揪起來了。雖然他早就知道林輝夜原計劃是帶重兵虛張聲勢,撞破城門故意被俘混入錫地城池,但卻怎麼也想不到她雖然混入了城池,卻是以這種令人心驚膽寒的形式。

    「皇妹……皇妹她的病才剛好。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林恆之坐在軍營中,怎麼安分不下來。

    「太子殿下,您擔心公主我們是知道的,可是現在我們也只能按照公主殿下的說的去做。」振威大將軍也是一臉嚴肅,雖然覺得情況並不樂觀,也只能賭上一賭。

    林恆之不再說話,卻依舊憂心忡忡。

    營帳內霎時陷入一片沉寂。

    就在大家以為這沉寂要一直延續下去的時候,卻聽一直坐在角落裡的趙明河道。

    「既然公主殿下要混入城池便定有她的能耐,太子殿下又何必如此擔心?」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趙明河冷著眼眸打斷太子的話語,道。「我們只需聽從公主殿下的話,三日之後再次攻城,便可知曉答案了。」

    林輝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世界漆黑一片,連同她的思想一起,模糊起來。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身體卻非常灼熱。林輝夜側側身,剛想要換個姿勢,卻牽動了拴著鎖骨的鏈子,頓時被一陣尖銳的痛感麻痺得力氣全無。她用牙齒咬住下唇,硬生生的咬出一道傷口來保持理智,卻並不能確保自己能堅持多久。

    「明河……」

    混沌的思想中,林輝夜只記得這個名字。

    「明河……」

    林輝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想到趙明河。她只知道,所有鮮血與傷痕都沒有「明河」二字來的清明。這兩個字就像一個符咒似的潛伏於林輝夜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趙明河,我好像……想你了。」

    林輝夜這樣喃喃道,而後,漆黑的世界變得無限光亮起來。而那光亮中似乎什麼也沒有,只剩下趙明河在士兵中那恣意張揚的笑容。

    待林輝夜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牢房裡了。她頭腦昏沉,但仍可以簡單的判斷出自己似乎被清洗過,已經換上了一套華貴的紅衣。唯一沒有改變的便是自己拴在自己鎖骨上的鐵鏈。

    「你醒了?」未執烈坐在床邊的木椅裡,望著她。

    林輝夜只是冷冷的盯著未執烈看,並不答話。

    「別這樣看著我。」未執烈笑。「我只是見你全身髒兮兮的,就讓宮女為你清洗了下換了身衣服,並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鎖鏈不去掉麼?」聽未執烈這樣說,林輝夜才道。

    「你若告訴我你在想的,有關於我事是什麼,我就考慮考慮,去了它。」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林輝夜說的倦怠,朝著被子裡拱了拱,似是有些困了。

    「林輝夜,鎖鏈我是不會去掉的。」見林輝夜真的不想再說下去,未執烈皺眉,道。「但是我可以保證,我不殺你,如何?」

    「我可不要你的不殺保證,這裡只有我們二人,若你哪天反悔了要殺我,我豈不是連個證人都沒有?」林輝夜側目望著未執烈,道。「我只要一天的自由,可以麼?」

    「什麼自由?」未執烈警惕的問道。

    「我能要什麼自由呢?」林輝夜笑。「不過就去看看你的府邸和你的軍隊罷了。」

    「為何看那些。」未執烈皺眉,也並不看好林輝夜的答案。

    然,卻聽林輝夜緩緩得,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想……投奔赤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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