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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兩國謀涼醇划算(倒v) 文 / 塤城

    第八十四章:兩國謀涼醇划算

    黃小一猛地去看越涼醇的反應,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雙手,如若她料想不錯,此刻,藏在衣袖裡的手該是緊握的吧。越涼醇含著冷笑,眼神如刀,直向白髮女子。

    「段殺!好一個段殺!」

    段阿生溫存了笑,「司徒越大人,承讓。」

    越涼醇狠狠的揮了衣袖。納蘭紅裳聲色不動,斂了眉眼,言語淡淡,「今日故人相見,本是要將司徒大人請上絕頂山的,奈何大人皇命在身,思來想去,還是應早早前行。我二人就在此與故人分別了。」

    納蘭說的這番話,無疑是道逐客令。

    段阿生若是一座山,越涼醇有心除之,她怎會予她好臉色?沒有情緒,便是逐客。如此,越涼醇心痛更甚。

    段阿生不再去看越涼醇,掃了一眼身旁的黃小一,視線有一霎的停頓,而後,執了納蘭的手便要轉身。

    「司徒大人,段某奉勸你一句,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奢求。」

    兩人,從山上下來,走開,又是平靜無波。如同路邊的芳花,靜靜的盛開美好。人們只能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口,有話卻無從說起。

    畢竟,已經隔了往事。而往事裡,國人對段裳,多是殺意和顧慮。今日,她們就這樣,轉身拒絕了江湖天下,如此心境,讓人多少生出幾分喟歎。這,俱是叱吒風雲的人。

    越涼醇目光懸在紅衣幻影,癡癡唸唸,卻無法教人停留。為什麼,執子之手,永遠不是我越涼醇!

    隨行的車駕儀隊就這樣,目睹兩人傾城一晃,在視線退去。

    女子一顆心到現在也無法平靜。段衍生的那一眼,就像是窺破了世事,看透了自己,明悟,豁達善意,如同溫泉。這和她記憶裡的段城主差了許多,曾經的段衍生,隱忍,仁厚,君子之風。今日的段殺,透徹,果決,隱露王者之風。她說不出心裡的預感,只覺得,那樣的人,那樣的女子,會重新歸來。無論段殺,無論納蘭,她小心而擔憂的望了望涼醇,我真怕,有一日,你死在她們身上……

    黑衣白髮,眸眼清澈。「兩國結盟,四國天下,怕是又要不安寧。」

    納蘭掩了待他人時的冷面,重新有了溫柔之色,「雲桑,孤落,皇兄一代明君,想必,北離不會勢弱。若說安寧,四國逐鹿,一統之前,何來安寧?」

    段阿生微微點頭,心下沉思。納蘭見此,秀眉微蹙。似是感覺到身邊人微妙的不快,段阿生抬起頭,眸眼溢著笑意,「放心。」

    話不多,就兩個字,便安了納蘭的心。

    她無奈歎息一聲,「不是裳兒怪你眷戀家國,是不忍你再為此傷神。二十年了,夠久了。」

    段阿生笑得歡喜,「我知道,你心裡眼裡從來只我一人。」

    納蘭垂下眼簾,攜手靜靜的向前走著。

    孤落來使,身擔兩國重任的司徒越大人,掩了傷悲,薄薄的面紗,透過其中去看人世,黑白分明。除了愛,就是恨。越涼醇輕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黃小一的心就在這稱得上歎息的口氣裡,七上八下,最後,沉落。

    「啟程!」

    「啟程帝都混陽,各王都在那兒等候著使臣的盟約。」

    越涼醇突然間笑了,盟約嗎?

    在帝都混陽,繁華富貴。鐘鼎樓不知是在哪日開始安靜起來。人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誠然,即使有沒落的苗頭,它的地位依舊超群。

    鐘鼎樓頂層,今日來的,俱是一國的權貴。

    國中八王,靖王,賢王,先後死於段衍生之手。這段衍生就像是天生與諸王八字不和,否則,又怎會有這麼多的事故發生。就在諸王或是咒罵或是議論時,諾王陰沉下目光。

    一國王者與亂臣賊子,史上又有哪個帝王能容得下?不得不說,這就是命!虧了他看了先皇遺詔,堅定了護主的決心。不然,合了這些人的心思對段衍生心存怨恨,恐怕日後不妙。

    按如今形勢來看,段衍生拋卻一切和那北離長公主在一起,也不盡然是壞事一樁。牽制了納蘭承君對雲用兵,也讓段衍生有了保命符。雲桑有了喘息之機。開始尋求結盟。

    這司徒越來雲,就是幾位王不斷與孤落周旋交涉,終於讓孤落太妃有了結盟之心。段衍生袖手天下,扔下一個爛攤子給這些人,一國的攤子,就是再爛也要有人收拾不是?

    他們在等待一個人,一個來自孤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司徒越大人。對這司徒越,荊塵諾曾派人去查,卻只得到了一個人來雲桑的消息。孤落的第一聰明人竟是雲桑人!這個消息讓諾王有些疑慮,因此,派了自己的親信一路隨行,倒也方便觀察。

    「孤落來使究竟何時來,等了又等,連人的影子都沒有!」這又是一個年輕的諸侯。荊塵諾在心裡想。

    「襄王息怒。聽人來報,今日,孤落使臣必定能來。」說話的是八字須的明王,一身紈褲氣,盡享富貴只爭朝夕,眼神精明的像一隻猥瑣的老鼠。

    覺王笑得毫無顧忌,大手一揮,「諸侯難得相聚,今日孤落來使,相約和盟,且不說那司徒越會提出何等要求,段衍生一事還是容後再議!」

    雲北哆哆關之戰,段衍生從千軍萬馬中救覺王於危難,北離君主退兵,這其中,功勞最大的當屬段衍生此人!於情於理,於公於私,荊覺言此時不喜人刁難功臣。沒有料到段衍生女子的身份,但,事有輕重

    緩急,此時四國關係微妙,諸侯還有閒情在這兒大放厥詞,不光荊覺言,就是荊塵諾也陰沉下臉。

    氣氛有些沉悶,孤落來使就是在此時大搖大擺的從城門而進。

    鑾駕內,司徒越隔著面紗,神情不定。重臨故國,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在雲桑,有關越涼醇一年前全部的記憶,她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家破人亡,親人奴僕都死在神秘人的手裡,懷璧其罪,因為有了絕世刀譜,而招來殺身之禍。

    鑾駕一步步的穿過城門,混陽城人山人海,百姓爭相前來圍觀,這來自孤落的和平使者是如何的風采。

    越涼醇緊抿了嘴唇。她就是在這片土地上,遇到了深居活人墓背負玉棺的青橫,遇到了紅衣如火執著冷傲的納蘭紅裳,遇到了舉世無雙有著驚世公子稱譽,實為女子的段衍生,遇到了初識卑微小心謹慎的黃小一,遇到了許多人,記住的寥寥無幾。

    鑾駕威嚴聲勢,代王出使,是前所未有的榮耀。百姓驚呼,司徒越大人。

    越涼醇靜下心來,微微睜開眼眸,她清晰的記得,她是如何在影煞樓主手下被打的吐血,她清晰的記得,她是如何在納蘭紅裳眼裡沒有存在,只有憐憫。她清晰的記得,她是如何在眾人裡,懷著孤勇,手刃了昔日侮辱她所愛的人。她清晰的記得,身邊的黃衫女子是如何跪下來哀求,請那人饒她一命。

    她清晰的記得,她是越涼醇。

    過去的越涼醇,身無長物,一心為了報仇,而今的司徒越,心裡除卻恨,也藏了愛。哪怕,她所愛非人,她愛的偏偏是求不得的。可是,今日她再次踏足這片土地,為的便是求不能求,得不能得。納蘭紅裳,縱是有多難,她也要在她心裡,佔據一席之地。

    混陽,熱鬧的迎來了孤落的貴人。

    鐘鼎樓,越涼醇隔著面紗從鑾駕上踏下來,身旁,是黃小一熱慕的目光。

    諸王錦衣華服,容色端莊的從樓口踏出。

    陳大人將人送到,心裡捏了一把汗。「稟諾王,孤落來使安全送到!」

    諾王微微露出笑意,沉著安穩,「來使至雲桑,陳大人當記上一功。」

    「謝王爺!」

    荊塵諾將目光轉移,緩緩放到那個身形消瘦,一身官袍的女子。黑紗女子。

    「司徒大人遠道而來,本王謝過太妃和盟之誠意。」

    司徒越不在意的笑笑,「鐘鼎樓?不知如今雲桑誰掌鐘鼎?」

    鐘鼎,鐘鳴鼎食,司徒越這一問,不光是在問如今鐘鼎樓的主人,問得更是,如今雲桑的主掌人。

    諸王不說話,孤落來使張口便是咄咄逼人,試探之心,輕蔑之心,對雲桑諸王執政的方式嗤之以鼻。試問,是來結盟還是挑釁?

    襄王剛要說話,就聽諾王豪放一笑,直視司徒越,「來使不妨說一說,鐘鳴鼎食便是王?若是如來使所說,那麼,孤落太妃豈不是要有話說了?」

    孤落,有兩個王,南王,北王。司徒越身為太妃寵臣,與南王不和,而南王正是一心圖謀帝位之人。他一句話就反唇相譏,言語裡的鋒芒,明顯銳利。

    司徒越笑得暢快,「不愧是雲桑諾王!」

    荊塵諾輕捋鬍須,一身風範。「各位,請!」

    如此,便是上了鐘鼎樓頂層。一番言語交鋒,不分勝負。

    司徒越落座,襄王氣勢洶洶,「來使有何故不敢以真面示人?莫非,其中有妖?」

    諸王雖是不贊同他的莽撞,但話說出來,卻是大家的疑慮。司徒越眼見眾人直直的望著自己,輕描淡寫的說道,「無妨,說到底,本官還是雲桑人呢。」

    一語驚四座,就在諸王訝異的神情裡,越涼醇霍然摘下面紗,清瘦秀麗,寒香靜放。

    諾王只覺得眼前人熟悉,一時竟想不到她是何身份。

    就在諸王紛議裡,越涼醇笑著抬起頭,懷裡掏出明黃絹布,「太妃懿旨:結落雲和盟,成天下大勢!」

    她念完懿旨,面上又是笑得肆意,隱隱有些快意。

    「不過,那是太妃的意思,若要簽訂盟約,本官還有三個要求。就不知,諸位能否應允?」

    作者有話要說:越涼醇此人呀,一旦行事,肆無忌憚,其後,關於越涼醇與太妃的故事,也會慢慢講來。

    祝大家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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