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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生死劫偷天換日 文 / 塤城

    第113章:生死劫偷天換日

    納蘭紅裳快馬加鞭一路疾馳,擔心好久的心此刻放下,她想即刻見到她的阿生,想跪在她的腳下訴說自己的悔恨,她錯了,她只想讓她的阿生抱抱她,感受她平和的心跳以及身上散發著暖暖清香味。

    她再也不要讓她面臨絲毫的險境,她要擋在她的身前,她要站出來,做那個守護心中所愛的人!她承受不了段阿生不在這個世上的打擊,承受不了她一個人帶著渾身的傷去羅他地那樣的鬼地方。她不能沒有阿生!會要了她的命!

    來報信的侍衛被甩的遠遠的,在他眼裡,向來沉著冷靜高傲的長公主,竟還有這樣的一面!他不由的想到那個身在皇宮一身是傷的女子,敢於挑戰皇權,從天牢內走出仍不死,從羅他地險境趕回依舊帶著平淡的笑意。皇上像是想通一般,一見女子便召了御醫來瞧,哪裡是前些日劍拔弩張的樣子。

    他又望了一眼納蘭長公主焦急的身影,看來,傳言是真。可兩個女子相愛,未免太驚世駭俗,不過,他再轉念一想,這相愛的兩名女子俱不是尋常人,心裡的訝異也就消緩了一半。

    如果納蘭承君早有這小小侍衛的覺悟,興許,事情也不會弄得如此糟。好在,君王先前不懂,現在肯懂了。

    公主殿。簾帳內躺了一人,滿堂的御醫皆掩飾不住臉上的驚容,暗歎此人性格堅毅,生命力之強。

    「段殺究竟如何了?能不能治?」眼瞅著皇妹就要回來,若段殺有個什麼不測,他為人皇兄的,罪過可就大了。

    「啟稟皇上,段姑娘該是長時間內飽受創傷,身體似遭受了重大的折磨,就是筋脈也受損頗多,似是近日又服了一味虎狼之藥,導致髮色……」

    納蘭承君聽得有些不耐,隨即凜眉,「朕就問你,能不能治!」

    「能治能治!」這群御醫被一句斥責嚇得連忙回道。

    納蘭承君一聽能治,也就放下心來,「好生伺候著,出了差池,提頭來見!」只留下一群御醫,神情有些緊張的商量對策。

    公主殿裡的侍女日夜照料著傷患,如今誰都知道此人不比尋常,得了君王允諾,嚴格來說,這人就好比駙馬一般尊重,任誰都不敢怠慢。

    「段姑娘,你醒了?」身為納蘭紅裳的貼身侍女,小蘭,連忙倒上一杯水遞給床上之人。

    這女子面色慘白,初初醒來眼底滿是陌生,若仔細觀察,這陌生裡還帶著惶恐。她先前被人就剩下半口氣然後被人救回,好生調養身子終於恢復,日日學禮儀修身養性,豈料不久突然慘遭虐待,被人帶回皇宮,成了另外一個女子。

    她目光有些呆滯,癡癡的跳下床,腿腳剛一落地險些跌倒。這可嚇壞了一旁的侍女。「段姑娘,段姑娘!萬萬不可!您不能下床走路!」

    她拒絕了侍女的攙扶,「銅鏡……拿銅鏡來……」

    饒是這侍女驚訝也馬上將銅鏡遞到她的眼前,生怕這尊菩薩又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銅鏡上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恐怕這是她畢生看過的最美的一張臉,就是容貌氣質都像是與生俱來,若說這是天底下最尊重的人,她信。

    她終於記起自己的使命,段殺。這張臉的名字是一個叫做段殺的女子。昔日名震天下的驚世公子,屠刀一伸血流成河,白髮女子,段殺。

    她止不住撫弄著自己的一頭白髮,同時想起的,是自己痛不欲生的剔骨易容。從她醒來的一刻起,她就是段殺。卻是一個功力低微,虛弱不堪的女子。

    一騎良駒直接衝入宮門,所向披靡,無人敢攔。長公主的良駒,那是隔著百丈都不能視而不見的存在。

    納蘭紅裳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這樣迫不及待。她猜不到為何自己的心突然生疼,縱是在馬上也險些跌落下來。「阿生……」

    「阿生!」

    『段殺』驀的抬起頭,這個聲音,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在公主殿叫著阿生的名字,連笙心裡冒出一個女子的名字,納蘭紅裳。北離國長公主。

    連笙克制著自己略微有些緊張的心,佯裝從容的執起杯盞。舉止有禮,太過溫和了些。

    「阿生!」納蘭一進門看見的就是她的阿生端坐在座位上品茗,雲淡風輕,風華絕代,不是她的阿生又是誰!

    納蘭紅裳喜從天降,心疼的又是厲害。一樣消瘦挺立的身形,溫柔的眼眸,不過,這張臉卻是失了血色,似乎一陣風都能將她吹散,她猛地抱住她的身子,嬌容欲泣,「阿生,我錯了!我不能失去你!這天底下沒有人能比你重要,就是有人拿刀指著我的脖子我也不要再傷害你……阿生,我可憐的阿生……」

    連笙從未與一名女子這般親近過,而納蘭紅裳的深情險些是她不能承受的。「裳……裳兒……」她的臉近乎慘白。

    納蘭抬頭見她一副緊張的樣子,甚至是對著她有了惶恐,「阿生……阿生你怎麼了?」

    她的阿生像是一夜之間虛弱到了極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她哪裡知道,此人並非她的阿生,是一個叫做連笙的女子,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生死般的煎熬,來到她的身邊,頂了段殺的名字,欺騙。

    她只道自己傷了阿生的心,便是愧疚的再也不能。滿是憐惜,不曾察覺對方隱隱陌生的距離。

    「阿生,等你傷好了,我們走吧。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從今往後,我便不離不棄的做你的妻,你說,好不好?」

    納蘭的柔情讓連笙有些訝異,原來傳言里長公主對段殺

    殺的愛遠超世人的理解。她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輕輕的將女子推開,「裳兒,我想在皇宮多留些日子。」

    納蘭紅裳突然的生了失落,她的阿生,從未拒絕過她的懷抱,今日種種,說出來倒真的反常。

    「多留些日子?」她反問。

    連笙點頭,「不錯,我要在此地多留些日子。」納蘭紅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我與我們的區別,就又聽連笙說,「裳兒,帶我到皇宮走走吧。」

    她的阿生難得想要出去走走,納蘭紅裳只好欣然作陪,唯恐逆了她的意,讓她不喜。「好。」

    堂堂長公主,何曾對一個人這般遷就,只因為那是她的愛人,只因為她的阿生此刻虛弱的教人心疼,她的阿生對她,依舊也是滿心遷就,縱是天牢陰冷,也是為了免她為難,苦楚自承。

    她是有多後悔昔日的猶豫不決,悔不當初。於是,對著這人,是醒悟過後的體諒和深愛。

    連笙笑得溫和,任憑納蘭的攙扶走了出去。她的身子,的確虛弱的要命,不過,好歹是熬了過來。

    北離皇宮一片深情暖意,而在極北荒涼之地,雲償對著泡在雨水裡的女子,落了淚。

    「是誰……究竟如此狠心對你……」一滴滴淚落在雨水裡,打在這人沒有溫度的身子上,雲償泣不成聲。只能緊緊的抱著女子,崩潰了一世的信仰,素來的平靜失了衡。

    精緻的眉目此刻安靜的成了死寂,往日總是溫暖的輕喚自己雲償的女子,沉默的好像已經不在這個人世。身體冰冷,帶著雨水的寒。

    雲償抱著她,第一次這樣與她親近,竟不想是生死訣別時!

    「衍生,我來了。」

    她攔腰將女子抱起,眼裡是決然的,「就是我死,我也要救你!」

    琉璃宮弟子此時趕來,誠惶誠恐。

    此刻的焚琴宮主眼裡藏著殺人的焰,柔弱的身子因為刻骨的心疼像是風中的落葉。可是,她仍舊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子,那女子一副已經死了的樣子,那女子,是段殺。

    「琉璃宮所在弟子聽候焚琴宮主差遣!」段殺若死,來的人都要死。

    雲償低垂了眉目,再次抬頭整個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劍,任是誰見了都要畏懼三分。渾身散發著冷厲,「上馬,救人。」

    「是!」

    這場雨裡,迎送了多少人。數十馬蹄紛飛,疲於奔命的穿過雨幕。

    段殺在雲償的懷裡,無時不刻不在剜著她的心。「你果真出事了……你武功蓋世,天之驕子,為何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子?衍生,你何時變得這麼笨了?難道每次出事都要讓雲償來救嗎?你哪裡來的自信我一定會救你……一定……一定能救你……」

    一番話,說的她又要落淚。

    帝星相遇,必有一隕。她默默念著這八個字,眼裡光芒愈盛。「你放心,就是以命換命,我也要讓你活。」

    她處事向來低調,如今卻是為了段衍生,寶劍出鞘,是再也不能繼續隱忍的憤怒。焚琴宮主,醫武雙絕,卻沒有人知道,雲償的武功修行到最後是逆天之法,師承一丈老人,卻是因為生性寡淡阻滯了修行之路。而雲償的醫術,比她的武功要強。

    懷抱裡的女子,若是有知,仙子雲償一日之內為她幾欲肝腸寸斷,可是,她注定是看不到,雲償為愛心疼欲狂,為她哭為她傷,為她怒指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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