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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紅顏怒一怒難平 文 / 塤城

    第一百一十六章:紅顏怒一怒難平

    雲償一身疲憊,還來不及歡喜抬頭之際只聽的段殺聲音乾淨清脆,「姐姐。」

    兩個字,耳邊晴天霹靂。雲償赤身濕透,玲瓏體態一目瞭然。她仔細望著段殺不染塵俗的眸子,顫著聲問,「你叫我什麼?」

    段殺無辜的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右手驀的落在雲償的掌心,兩手相握,明明是那麼的溫暖,可此刻雲償卻覺得一心涼透。段殺口齒清晰,渾身散發著暖意,「姐姐。好看的大姐姐。」

    雲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好看的大姐姐?這段殺分明與她年紀相仿,怎的一開口便篤定的喚自己姐姐。

    神智受損,傷患未清。她忽然有些慶幸,好歹,這人是活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但她也是憤怒,強行從鬼門關拉回一條性命,她素來無爭但此刻不得不爭。下手之人,她絕不會放過!

    雲償身子有些發顫,生怕自己心中的憤怒驚了這人。段殺這表現,分明是傷勢轉移內傷瘀結成塊堵塞了腦部神經,以至於言行都透著童稚,怕是記憶都成了透明。

    她被段殺握住的掌心格外溫暖,眼前這人就像是一個小太陽,隨時都能給人帶來溫暖,讓人忍不住沉溺。「小阿生,我們出去。」她像初時一般,溫柔的將女子抱了出去,格外珍惜。在女子看不見的地方,雲償眼裡終於落下一滴淚來。

    卻不想段殺愛玩,硬是繞到她的前面,見她眼圈微紅,一下子有了慌亂,「姐姐哭了嗎?」她傾身上前擁著這個柔弱心善的女子,手臂環繞著她白皙的脖頸,聲音有些低落,「姐姐是為了阿生哭嗎?是因為阿生不乖嗎?」

    「是呀。阿生不乖,阿生如果乖,就不會讓自己受傷。」雲償哭的梨花帶雨,「你可知道,我費了多少心力才將你救活……」

    她見雲償哭,自己也不知怎的就哭了起來。淚水落在嘴裡,鹹鹹的,她只知道自己惹哭了醒來就看到的好看大姐姐,是犯了極大的錯。雲償見她哭的慘,轉眼就成了小淚人,語氣哀傷,「我哭是因為傷心,小阿生你又哭什麼?」

    阿生固執的搖搖頭,清澈的大眼睛直視雲償,「我見不得你哭,你要哭我也哭,你要傷心,我就哭給你看!」

    唉,她沒了記憶尚見不得雲償落一滴淚,一語雖是童稚,卻也是入了心在了意。

    雲償微怔,終是破涕而笑,「阿生願意跟著姐姐嗎?直到姐姐將你的病治好。」她問得輕柔,阿生賴在她身上像一隻委屈的小狗,「姐姐不想要阿生?」

    雲償一時苦笑,聲音縹緲,輕的像陣風。將她從身上拉開,「不是姐姐不要阿生,是阿生心裡已經有了人。若你清醒,該是阿生不要姐姐了……」

    女子耳力很好,「阿生怎會不要姐姐?」她板起一張小臉,一本正經的說道。似是被人輕看了一般,要討要一個說法才罷休。

    雲償只深情的望著她,半晌不語。

    雲商就是在此時趕來。一眼便看到推門走出的兩人。雲償右手牽著阿生的手,並肩而立,絕代風華。看的雲商一陣吃味。

    她一路跑死了八匹馬,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眼見段殺無事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但雲償面色憂愁,眉宇裡總有一股傷感縈繞。她的阿姐喜怒不形於色,若真有例外也只能和此人有關。

    雲商這才不理會兩人相攜而出,壓下醋意仔細打量著段殺。這一看,又是一驚!目色清澈坦蕩,氣質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眼前的阿生純良無害笑意橫生,那人一身冷冽,雖是同一人,但一冷一暖,氣息上卻是差了許多。

    雲償見她如此,也知她看出端倪,終是在雲商難以置信的神情裡點了頭。雲商整個人頹然失魂。「阿姐……阿姐救不了嗎?」

    雲償輕聲一歎。「她在我身邊,總有一日會好。」只是,時間越長,情意越是生根,若真有哪日段殺回到納蘭身邊,雲償能做的,也只有斬根斷情。能做到嗎?她問自己。

    雲商癡癡的站在原地,「她一日不好,你便陪她一日,她若一輩子不好,阿姐便要陪她一輩子嗎?」

    她遲疑了片刻,「阿姐,把她交給我好嗎?」

    雲償心下一痛。「她如今斷不能離開我。」神情堅毅,是不容許任何人再輕易損壞她的至寶是一種獨斷的維護。

    「姐姐。」阿生緊握了雲償的手,對著突然而來的雲商卻是有了一絲逃避。雲商見她如此,更是黯然。「怎麼?你就是傻了也不待見我嗎?」她心神受到強烈的刺激,說話也並未斟酌。雲償冷了面色,周圍氣壓一瞬降了下來。雲商猛然醒悟。

    「她不傻,只是受傷未癒。」她一字一句望著自己的妹妹,內心翻湧。雲商見此,絲毫不懷疑,若兩人不是有著至親的血脈聯繫,雲償微顫的右手早已向她拍來。「阿姐……」難得的有了懼怕。

    阿生只在一旁笑得開懷,對著雲償滿是依賴。

    雲償看她開心,隨之對著她一笑。「小阿生,你在此地等我,姐姐過會就會回來,好不好?」倒真的像是哄孩子一般,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出門的功夫孩子就跟別人家跑了。又或許是,擔心她受了欺負。

    阿生點點頭,儼然是一個乖孩子。張開手臂望著雲償,在場的人都有點詫異,這段殺失了記憶舉止竟有些讓人琢磨不透。雲償卻是一笑,同樣張開手臂輕輕的擁抱了她。「我知道,我會平安回來。」

    經歷了段殺生死大劫,瞭解了往日段殺的殺伐果斷,看過了雲償對段殺的在意,如今見了這一幕,兩宮弟子竟止不住內心酸澀。這該是何等的情意

    ,才能讓一個人忘記了所有,仍然對著一人有著赤子之心,關懷備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童稚般的段殺對雲償有著莫名的依賴,就是雲商看了,也不免唏噓。你神智清醒時,心裡眼裡藏著納蘭,拒絕了所有人。一雙眼就和瞎了一般看不到其他人。不成想,你內心深處對阿姐仍是不同。

    那我呢?偏偏為何逃避?

    雲償安撫好這人,轉身,一身冷意。

    身為孤落使者,北離皇帝特賜府宅安頓。司徒府。

    青橫目露喜色,小心的將面紗摘下,一旁的越涼醇屏住呼吸,神情專注。迴環草的功效也不知是否如傳說那般,不得不說這段殺也是有些手段,羅他地凶險,就是她去了都有可能喪命,從羅他地取之,她手下的人一路跟隨關鍵時刻奪回奇草,來人匯報,段殺死在途中。

    越涼醇目中一狠,若是早先她還能想著與段殺公平競爭,但如今,她的心境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納蘭已經當著天下人的面嫁給她,更甚者從青橫這裡得知段殺可能的身份,不得不讓她早做準備下了死手。

    不過,她略一遲疑,她下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段殺是否真的死了,還需要暗地裡驗證一番。

    她想通此節,又將注意力放在青橫身上。藥到病除,若真是奇藥,那青橫痊癒也不是不可能。

    輕薄的面紗被摘除,露出青橫那張貌美的臉。以往因毒毀去的容貌,重新長成,肌膚嫩如嬰兒,無比滑潤。「太好了!這迴環草果真奇效!」越涼醇不由驚呼,臉上欣喜若狂。青橫反而有些不自在,能恢復容貌畢竟她認為是難以實現之事,如今真的實現了,反倒讓她有點難以接受,面對越涼醇的凝視竟有些不自然。

    「涼醇,這次能夠痊癒,多虧了段姑娘。」

    越涼醇聽她提及段殺,心下不喜,但也不想讓青橫傷心,若她知道此刻她想要感激之人興許已經埋骨他地,不知又會生出多少亂子。

    「是,這次,多虧了她。不過,這本就是段殺欠你的,兩年裡你承受的苦足矣抵消她羅他地之行!」

    青橫也知這仇怨不是一日能解,只是無奈笑了笑,心想著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涼醇會放下心中怨恨。耳邊又聽她說道,「在我心裡,段殺的命哪裡比的過青橫。」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越涼醇!」房門突然炸裂,白裳女子端然出現。

    日光刺眼,越涼醇一時並未看清來人。底下的人臥倒一片,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能在北離無所畏懼的闖入她府上的人,不能小覷!

    「段殺因你如此,今日我來便是為她討回一個公道!」說著就出手,揮掌就要殺人。

    「雲償!!」此刻她看清心內大驚!雲償淡然,能有這般怒氣想來那段殺是真的死了。不過,段殺身死,雲償定不會放過她。一來二去想的清楚,她自知今日要拚命一搏,下手也是狠辣。

    青橫不知段殺一事,雲償出手迅速已經不是她能阻擋。

    焚琴宮主醫武雙絕,雲償若真的動了怒,能阻她之人寥寥無幾。越涼醇也是發了狠,怎麼打都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虛浮無力。「雲償!你休要欺人太甚!」

    白裳女子無悲無喜,出手卻是毫不留情,一掌阻了越涼醇的去路,衣袂獵獵生風,「聒噪!」她是帶著一股子怒氣來此,怎肯輕饒!便見她大袖一揮,隔空打牛,一掌摑在越涼醇臉上,來勢極猛!

    這一掌當真是不尋常,越涼醇直接被打飛,牙齒碎了一地,氣血翻湧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她並非雲償對手,否則也不會上來就是狠辣招數,但她低估了雲償的怒火。像是常年來的一塊冰,安靜的放在那裡,但逼急了,寒氣隨時能要人的命。

    越涼醇羞憤交加,便要起身反抗,雲償見此更是一怒,「還有力氣爬起來,今日本宮就打得你翻不了身!」

    她眼睜睜看著段殺從死到活成了如今的樣子,每想起那人醒來口口聲聲喚她姐姐的樣子,雲償的心疼的厲害。如今人要她疼,她便要人死!這樣的失控怒火,誠然是人生第一次。

    真氣直接壓迫在越涼醇身上,迫的她無法起身,額頭流出冷汗。卻是死死咬著牙不認輸。

    青橫縱是出手也不能改變當下的局面,眼看雲償殺氣騰騰,她急的直接毀了下來。「焚琴宮主還請手下留人!」

    雲償皺眉,她自是不識得青橫。

    「青橫!莫要求她!你起來!」越涼醇眼看青橫下跪,內心深處湧起一股濃重的羞恥感。「雲償!你可以羞辱我!但那是青橫!你不能那樣對她!」

    此番她來的匆忙,從孤落帶來的人手也就十人,十人護衛武功也算不低,擊殺段殺的灰衣殺手是太子極國內一流高手。越涼醇自視,自然沒有想到會有人這般囂張的闖入府來。

    「青橫?」雲償心下思索,活人墓一行她雖未參與,但對青橫其名卻不陌生。嚴格說來,段殺,雲商,都欠下了她的人情,是恩。

    但她此刻對於手刃越涼醇的心已是到了極致,怎麼可能是青橫一句話便能阻止!她真氣下壓,直迫的越涼醇又是吐出一口鮮血。而雲償右掌也在這時抬起,是要打算一掌將其拍死!

    青橫心慌,頓時打破手邊的花瓶,手持碎瓷狠狠的抵在喉間,「雲償!」

    雲償扭頭,便見青橫一臉尋思決然。「她生我生,她死我死!」這般神情,一下子觸動了雲償。

    她畢竟心善,不忍見親故恩人逼死在自己手

    上,心中微歎。但越涼醇此人,必要重懲!目中一凜,手掌瞬時拍下!

    不得不說她力道掌握的精妙,越涼醇不死也要剝層皮!

    「今日本宮便放你一馬,越涼醇,你多行不義,莫要行事做絕連累了身邊之人!」收了手,她仍舊是那個淡溫柔的女子,目光看了青橫一眼,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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